第763章 不要後悔
太子立刻將這件事告訴了皇帝，皇帝殺伐果斷，幾乎沒怎麼猶豫，當場就下令，讓人將他們兩個斬首示眾。
而後他還當眾誇獎了太子，朝臣們也跟著誇讚太子，說他少年有成，手段獨到，反正怎麼好聽的話就怎麼說，恨不得把太子誇得天上有地上無的。
……
方亦最近有些愁緒，他發現了一件事。
父親經常徹夜不歸，原先他是不知道的，有一日晚上，他起夜時發現父親鬼鬼祟祟回來，而後詢問下人才知道，父親從前也是這般，時常一夜不回來，但更多地還是天黑之後離去，等到天亮之前再回來。
而母親似乎是不知道的。
但這怎麼可能？
他開始調查父親，這一查，竟然查到了父親在外面安置的外室。
這外室應該是有年頭了，甚至都已經生了孩子是，是一個小姑娘，年歲還小，尚且八九歲，但性子卻十分的跋扈和惡毒，方亦在外面偷偷觀察過。
那孩子對下人非打即罵，外表有多麼的玉雪可愛，內里就有多麼的狠毒。
方亦對她沒什麼好印象，他的妹妹雖然也調皮任性，但本性是好的，對人也只是刀子嘴豆腐心，從不會打罵下人，但是最讓方亦感到無法接受的是方父對這個孩子無條件的溺愛。
他甚至看到了小姑娘打人，卻不加制止，只是關心她的手打疼了沒有。
方亦躲在暗處看了一會兒，轉身離開，只是那目光里冷意肆虐，回到府中，他猶豫了很久，還是將這件事告訴了母親，他還在擔心如何安慰傷心欲絕的母親，卻發現母親神色如常。
「母親，難道……你知道？」
方母複雜地看了他一眼，「既然你發現了，那我也不瞞著你了，我今日就告訴你實情，其實我早就知道你父親的所作所為，早在那個孩子出生的時候，我就知道了。」
方亦大為震驚，「那你為什麼如此隱忍？」
方母沉默了片刻，在兒子的逼問之下，眼中終於露出了一些恨意，「我為何隱忍？我不忍又能如何，你和你妹妹難道我就不管了嗎？我倒是可以一紙和離書丟下，那你們兩個怎麼辦？你怎麼辦？你還有大好前程，我不能讓那個外室進門，她萬一磋磨你怎麼辦？」
方亦想說不會，但是想到父親對那個小姑娘的疼愛，第一時間想到的，不是自己被磋磨，而是父親為何如此差別對待，「母親，父親既然不是重男輕女，為何不喜歡妹妹？」
方母頓了頓，恨鐵不成鋼地看了他一眼，「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想著你妹妹！」
「那也是你的女兒。」方亦說。
「我知道，不用你提醒我。」方母撇開目光，不與他對視，只道：「你只需要知道，我留下來是為了你們，至於你父親那裡，你不用擔心，他也就只會有那麼一個孩子。」
方亦心裡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那補湯，可不是白喝的。」
方亦眼中浮現驚愕，「娘，你怎麼能……」
方母像是知道他要說什麼，「我為什麼不能？他既然能背叛當初的諾言，背叛了我，就不要怪我為你爭取一些東西，我這都是為了你，為了將來這偌大的府邸都是你的！」
方亦猛地站了起來，「我不需要。」
「你不需要？」方母被氣笑了，「你再說什麼胡話？好了，聽話，不要再鬧了，回去吧，這件事情不需要你來操心，我自有主張，日後你就當做不知道。」
方亦後退了一步，轉身就走。
他沒頭沒腦地走出了很遠，他其實早就有所察覺，父親和母親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樣恩愛，但是他不願意相信，也不願意戳破，彷彿只要不捅破這層窗戶紙，他們就一直都是恩愛夫妻。
但是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父親和母親竟然早就貌合神離。
他沒頭沒腦地走到了一處地方，忽然感到一陣頭痛，捂著額頭跪在了地上。
此處無人，根本就沒人知道，方亦疼到在地上打滾，最後實在是忍受不住，直接就暈了過去。
等到他再度醒來，天都已經黑了，方亦慢慢爬起來，眼底暗沉無光，周身再也沒有了原先的溫潤之氣，反而現出一股冰冷，彷彿是從雪山中走出來的。
他再度回到方母的院子，方母看到他，驚愕地睜大了眼睛，「你這是……」
方亦走過去，目光淡淡地注視著她，還是那雙眸子，但是卻給人一股冷意，「母親，關於父親的事情，我考慮清楚了，給你兩個選擇，第一處置了外室，第二便是與父親和離，您自己選。」
方母被氣笑了，「你還管上我了？」
「母親沒有別的選擇。」方亦臉上沒有任何錶情，淡淡道，「如果你不同意，我就幫你處理。」
「你要如何幫我？」
方亦不語，但態度卻很明顯了。
方母深吸了一口氣，實在是不能理解兒子為什麼像變了一個人一般，要不是還是那張臉，那個聲音，她幾乎懷疑自小便以溫潤公子著稱的兒子被換了一個人。
這樣冰冷的氣勢擺在那裡，她都不敢多說。
「我選擇後者。」
「希望母親不要後悔。」
方亦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他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忽然想到了什麼，轉身再度出去了，他依然沒有帶任何人，一個人出了府，直奔京城裡的破廟之中，他記得當初曾經在這附近看到了自己的父親和母親。
他這樣來，自然是無功而返的，這裡流民太多了，而且每個人臉上都髒兮兮的，事實上，他也不能確定自己的父母是不是流民，因為當時看到他們，只是衣服髒了一些，臉上還是乾淨的。
他轉了一圈，回到府中，親筆畫了畫像，隨後讓府中下人去查。
府中下人多，拿著畫像很快就找到了流民之中的一對夫妻，被帶到方亦面前的時候，兩人都是一臉戒備，「我們好像沒有得罪貴人，你們到底要做什麼，為什麼要把我們抓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