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6終章 兄弟的含義

636終章 兄弟的含義

不過既來之則安之,我索性也不去考慮那麼多了,隨着解大哐一塊進到了包間里,直接坐到了大齊的對面。

落座之後,大齊一擺手,立刻有人過來給我和解大哐倒茶,隨後大齊便笑着說:「哐哥別着急啊,還有兩個人沒到,等人來了,咱們再開始談正事。在這之前,你先喝口茶,順便咱也聊聊,你把我兄弟帶過來,這算是什麼意思。」

解大哐笑了笑,轉頭看了我一眼,又看向大齊說:「咱倆怎麼說也算是患難之交了,這次回老家敘舊,當然要把老朋友都叫上了。所以啊,既然你沒叫常安,那就只能我去了。」

「常安已經不在這條道上走了,你帶他過來,是想坑他啊,還是想拿他當你的擋箭牌啊?」大齊凝著眉,一臉兇相地問。

「既不想坑他,也不是要拿他當擋箭牌,今天帶常安過來,就位了解決三個問題!第一個,是幾個月之前常安被暗算的事;第二個,就是咱倆之間的,也可以說是你、我、常安,咱們三個人之間的恩怨;如果前兩個問題都順利解決了,而且我還有那麼一口氣,那接下來,就說說關於今後生意的問題。」解大哐一邊說一邊看向了大齊旁邊的幾個人,那意思好像是今天就準備跟大齊來一場你死我活的較量。

大齊也沒慫,點了點頭說:「好啊,那就從第一個問題開始吧!」

解大哐聽后一笑,轉頭再次看向我說:「你那事,多少應該查出點東西了吧?跟大齊說說吧。」

我真不知道解大哐的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麼葯,不過他既然敢開這個口,那就說明他已經想好了后招。反正我從大齊的態度里也能看得出來,他還是把我當兄弟看的,所以我乾脆也不去顧慮那麼多了,直接沖着大齊跟前的秦泰一指,說:「我有個問題想問問你,秦泰。」

秦泰笑了笑,一臉從容地指著自己說:「還有我的事呢?那就說說吧,你想問什麼?」

「我想知道一下,為什麼魏埋汰的保鏢會聯繫你。」我直截了當地問。

「魏埋汰的保鏢?誰啊?我是完全不記得有這麼個人,你是從哪聽來的消息啊?」秦泰秀笑臉地說。

「所以,關於魏埋汰的事,泰哥是沒跟任何人說過嘍?」我繼續問。

「當然了,哪說哪了!我秦泰在江湖上也混了小十年了,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隨便說,這我還是清楚的。怎麼?安哥是覺得我在背後到處宣揚你的事,給你惹了麻煩了?」秦泰一臉不高興地反問說。

我不想在這個場合下跟他們撕破臉,所以就沖秦泰笑了笑,然後看向了大齊。

大齊皺着眉頭,沖我輕輕搖了搖頭,示意我別再問了。

我看了眼解大哐,在他和大齊之間做了下權衡,雖然大齊確實變了很多,我也確信在他背後一定有個人在出主意,在對他做着各種指揮,但在這種關鍵的時候,我還是願意相信大齊,相信這麼多年出生入死的兄弟是不會背叛我的。

所以我便沖秦泰一抱拳,道歉說:「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給泰哥賠不是,自罰一杯!」說完,我便倒了滿滿一杯酒,揚頭一飲而盡。

秦泰倒也沒挑理,看我把酒喝了,他便笑着把手一擺,這事也就算這麼過去了。

回過頭,我沖着解大哐說:「哐哥,我的事暫時就這樣吧,反正也都過去了,我相信濱江的兄弟不會算計我,這事肯定另有原因,回頭我再查。」

解大哐看我不想追究了,便點了點頭,然後看向大齊說:「既然常安不想再提他被暗算的事了,那接下來就該說說咱倆的事了。」

「是啊,是得說說了。」說完,大齊輕輕一按桌子,站起身來,伸手拿起酒杯,滿滿倒上了一杯酒,舉起來對解大哐說:「我先敬你一杯,敬的是在深圳時候你拉了我一把,敬在南天門的時候,你給了我個機會。」

「行,我接了。」解大哐站起來,舉起自己的酒杯,跟大齊碰了下杯。

兩人把酒喝完,這就要找地方開練了。

正在這時候,包間的門開了,從外面又進來了兩個人,一個是江北那一帶的老大,另一個則是個陌生的中年人。

那中年人一進來就笑着問:「怎麼了大齊,這是要開干啊?」

「是啊,準備熱熱手。」大齊笑着說。

「熱什麼手啊,大家都是來談生意的。」中年人趕緊勸說,回頭也沖解大哐說:「哐子也別跟大齊較勁了,大家都是來賺錢的,有什麼恩怨是錢抹不平的,這世上還有跟錢過不去的人嗎?」

我一聽他這話就知道,這人應該是個老江湖了,解大哐在他面前竟然被叫成了「哐子」。

他這一開口,大齊頓時咧嘴笑着,恭恭敬敬地點頭示意說:「峰哥說的是。」

再看解大哐,也完全收起了他那股子傲慢勁,就像個學生一樣,乖乖地點頭問候說:「峰哥,您來了。」

「是啊,有點晚了,看你們都喝上了。」中年人笑着說。

「這不等您嘛,稍微喝了幾口。來來來,峰哥來上坐。」大齊一邊說一邊示意眾人讓開,把這中年人讓到了正位。

我也趁這個機會跟解大哐低聲問了下這人是誰。

解大哐小聲告訴我說:「這是石峰!」

我一聽「石峰」這名字,不由自主便將目光投向了那個中年人。

這個名字可以用如雷貫耳來形容了,他是曾經東三省絕對的老大,是前輩中的前輩。傳說中他得罪了不得了的人物,已經進去了,好像是槍斃了,所以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想到,今天這次聚會竟然會有這樣的人物出現。

大家紛紛落座之後,石峰開始說話了,他說話的語氣很隨和,看起來就像個年長的大叔,在跟後生晚輩傳授經驗,在座的人都恭恭敬敬地聽着,誰都不敢插嘴。

在談了一些江湖規矩之類的話題之後,石峰便將手放在了大齊的肩膀上,隨和地笑着說:「大齊不錯,年輕,但經歷過不少挫折,也在挫折中提高了,這樣挺好的,但是呢,做人啊,有時候沒必要那麼記仇,仇這東西對誰都沒有好處。你和哐子的事,我覺得就這麼算了吧,就當是給我一個面子。另外,在座的幾位裏面,有幾個也是小埋汰那幫的,我就不點名了,你們想替埋汰出個頭,找大齊哥們的晦氣,這我也能理解,但事沒必要做那麼絕,既然人家有本事把人給平了,那你們就得服,咱就說說,如果那天那事換了你們,你們誰能活着回來?」

在座的沒一個開口反駁的,我一聽這話,也明白了,關於我的事,石峰知道的清清楚楚,大齊也知道來龍去脈,之所以沒跟我提,似乎就是等著石峰來平這次的事。

「既然你們都沒什麼說的了,那我今天就替你們拍板了。常安,對吧?你過來。」石峰一邊說一邊沖我擺了擺手。

我還感到挺榮幸的,石峰竟然知道我的名字。於是我趕緊站起來,跑着來到石峰面前,恭恭敬敬點頭叫了聲:「峰哥。」

「你啊,今後別想那麼多,什麼是黑啊,什麼是白啊,沒人能分得那麼清楚,既然已經走上這條道了,就踏踏實實走着,別的不敢說,但凡有我石峰一條命在,就沒人敢動你。」石峰有意提高了嗓門,明顯這話是說給在場所有人聽的,接着他便輕輕拍了拍我的胳膊,笑着低聲說:「回頭替我跟彥國問聲好,就不去看他了。」

我一聽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趕忙點頭說:「一定,多謝峰哥。」

石峰點了點頭,便揮手示意我回座位了。

隨後,石峰便開始張羅著大家一塊喝酒,一邊喝着,一邊就把今後濱江勢力劃分的問題確認了一下,但最終要確認的就是,濱江真正的老大,還是他石峰,雖然他已經57歲了,但他還準備東山再起,重新坐上東三省老大的金交椅。

這頓飯吃了三個多小時,散場之後,大齊親自去送石峰,其他人則圍着我一頓討好。等這幫人也都散了,留下來的就只有解大哐了。

解大哐走過來嘆了口氣說:「沒想到,最後反倒是你成大贏家了。」

「沒沒沒,我算什麼贏家啊。話說,哐哥知道石峰會來?」我奇怪地問。

「嗯,我就是奔着他回來的,要不然,你覺得我會回來送死嗎?」解大哐笑着說。

「哐哥,你怎麼慫了?」我笑着問。

「不慫不行啊,腿沒了,肚子裏的東西被切下去好幾塊,瘦了四十多斤,你讓我跟大齊那小子單挑,不是送死是什麼啊?」解大哐笑着說。

「所以,你進來說的那些話,就是等著石峰進來幫你圓場呢?」我問。

解大哐笑了笑,沒正面回答,而是拍了拍我的肩膀說:「今後好好乾吧,路還長著呢。回頭嘉林的事,還靠着你幫我呢,別想着往後退了,你退不出去。」

說完,解大哐便招呼著陳三龍,兩個人一塊離開了。

我來到路邊,正準備回去,突然手機響了,是四毛打來的電話。

我接起電話問他啥事,他告訴說他在江邊呢,說是大齊叫的他,讓他叫上我,有事要說。我也確實有些話想聽大齊說說,所以就打車去了江邊,在沿江公園廣場那裏跟四毛碰了面。

等了十幾分鐘,大齊開着他的大悍馬來到了廣場,我們三個人一起來到江堤,坐在護欄邊,看着還沒上凍的江面閑談了起來。

我問大齊,到底是誰想害我。

大齊也沒繞圈子,很直接地說:「是陸曼計劃的,整個事都是陸曼計劃的,你知道為啥嗎?」

「啥意思?她覺得我礙着你的路了?」我問。

「不是,她覺得你知道的事太多了。之前我和陸曼在一塊的時候,你不就說過嘛,讓我小心點什麼的,這些她都知道。她這些年沒少幫我,也沒少說你的壞話,如果換個不堅定的人,估計早就跟你掰了。」大齊笑着說。

「她都說我啥了?」我問。

「她說你就是在利用我,從咱倆最開始認識的時候,你就利用我。她說你從來沒把我當兄弟看,就是把我當個靠山,等你混明白了,就把我往旁邊一踹,大概就這些吧。」大齊說。

我聽后笑了笑,問:「你信了?」

「當然沒信,要信了你覺得我還能跟你在這坐着嗎?」大齊反問說。

「其實,她說得也對,我一開始確實是利用你來着。不過後來,一塊拼殺了這麼多年,就算再冷血的人也都會改變的,我後來是真把你當兄弟了,願意兩肋插刀那種。」我說。

「嗯,我也是,所以我讓陸曼別再跟我說那些了,要是再說,她就滾!」大齊說。

「你捨得?」我問。

「說實話?真不捨得,但沒辦法,她非讓讓我在你和她之間選一個,我肯定選你啊!」大齊很仗義地說。

我聽后哈哈一笑,說:「別說那麼噁心了,要是江鑫讓我在你和她之間選一個,我肯定選江鑫。」

大齊聽后也笑了,搖頭說:「你不可能選江鑫,肯定選我,不信你就試試。」

我默默一笑,沒去反駁他,而是問:「那陸曼這次兜了個圈子害我,你打算怎麼弄?」

大齊長嘆了一口氣,說:「她這次做得有點過頭了,寧賀那邊,濱江這邊,藉著我這幾年積累下來的人脈,她攪合了不少事出來。按說,這次我應該把她拿出來說道說道,或者乾脆交給寧賀來辦,但是畢竟這麼多年在一塊了,要說沒感情,那是扯淡的,而且她是解大哐的人,我要動她,就必須過解大哐這一關,現在石峰往中間一站,我也不好動他了。」

「所以說嘛,陸曼這女人比咱們都厲害,她是算準了自己沒事才敢這麼乾的。話說回來,她也是真狠,竟然為了自己的名聲想弄死我!」我感嘆說。

「是啊,確實挺狠的,不過我已經警告過她了,要是再有下一次,我不需要告訴任何人,不需要誰來出面,我立刻宰了她。今天把四毛叫過來也是說這個事,要是哪天常安出事了,回頭我也交代了,那你就記好了,陸曼,你必須給我弄死她,聽到沒有?」大齊嚴肅地沖四毛說。

四毛聽後用力一點頭。

「齊哥放心,這事包我身上了。不過,你倆最好別出事,我還等着你倆幫忙給我介紹個對象呢。」四毛咧嘴笑着說。

我和大齊也哈哈一笑,然後一塊望向了江面,不知道怎麼着,我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了周華健的那首歌:

朋友一生一起走……一句話、一杯酒、一輩子……

這大概就是兄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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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流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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