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重來5

如果能重來5

「你便是皇上賜封的異姓王?」趙奇嗤之以鼻,並不信他半分。

周書郊也不惱,直接從袖子裏掏出聖旨給他,趙奇猶豫一下還是接了過去,看完上面的內容後面色都變了。

「你昨日怎麼沒說你是救過皇上的人?」趙奇皺眉,雖然聖旨在手,可他仍是不怎麼相信。

周書郊嘆了聲氣:「我與皇上是知心好友,他出事了我去救,這麼普通的一件事我說給大人做什麼,總之您嫌棄我出身不好,如今我已經是異姓王了,不知大人能否同意我與趙寶的婚事?」

他說罷便期待的看着趙奇,趙奇又看了眼聖旨,將聖旨雙手奉還,周書郊隨意接過塞進袖口,便聽到趙奇道:「不行。」

「為什麼?」周書郊皺眉,這老頭是不是有點太難伺候了?

趙奇不悅的看他一眼,沉聲道:「想必小女冒充男子進錦衣衛的事王爺也聽說了,如今我費了好大功夫才將她從宮中帶出來,自是不能留在都城了,否則被她先前那些同僚看到,恐怕會惹來天大的麻煩。」

「這有什麼,大不了我帶她遠離都城就是。」周書郊見他不是因為旁的事反對,默默鬆了口氣。

趙奇盯着他看了半晌,確定他是認真的后蹙眉道:「想必王爺這個封號是昨日聽了老夫的話后,才臨時去找皇上討來的吧。」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這聖旨上白紙黑字寫着呢,你還擔心我騙你不成?」周書郊不悅。

趙奇嘆了聲氣:「如此,便說明王爺在皇上心中很重要,那王爺的夫人有朝一日也定要去面見皇上,到時宮裏人若是認出了小女的臉,那小女豈不是還是死路一條?」

「這有何難,我去找徐延,讓他免了趙寶的罪不就行了。」周書郊覺得此人有些過於杞人憂天了。

趙奇綳著臉道:「萬一皇上不免呢,那小女豈不是搭上一條命?」

「皇上不會不免。」

「伴君如伴虎,哪怕王爺再和皇上要好,也沒辦法真正猜透皇上的心思,老夫還是更願意讓小女嫁個南方的富貴人家,從此吃喝不愁過一生。」

「您也別太迂腐。」

「是王爺太年輕。」

二人誰也不能說服誰,各自生起氣來,又因為對方的身份不能表現的太過,只得面對面耷拉着臉。

僵持了片刻,趙三公子突然急急忙忙沖了進來,趙奇怒道:「沒大沒小的成何體統,你這樣會讓人以為我沒管教好!」

周書郊:「……」別以為我沒聽出來這話是在針對誰。

趙三公子急急忙忙道:「不好了父親,阿寶離家出走了!」

「什麼!」

「去哪了?!」

兩個男人俱是一驚,毫不猶豫便要朝趙寶小院跑,趙三公子忙沉趙奇沒注意,輕輕扯了一下周書郊的袖子。

周書郊福至心靈的站定下來。

「阿寶在如意坊,你快些過去找她。」趙三公子低聲說完,便抹了一把臉,驚慌失措的往外頭跑去。

「……」周書郊咽了下口水,壓抑住立刻跑出去找人的心,跟趙奇裝模作樣的說幫他去找人,然後就撒丫子跑了。

一路騎着馬飛馳,用最短的時間跑到如意坊門前,正看到趙寶從店家手中接過一袋小點心。

周書郊鬆了口氣,笑嘻嘻的走了過去:「你專程跑出來,就是來買點心的?」

「吃嗎?」趙寶遞給他。

周書郊立刻接了過來,從裏面揀出一個最漂亮的遞給趙寶,趙寶笑着咬了一口,周書郊這會兒也正是餓了,拉着趙寶走到路邊坐下,開始填自己的肚子。

他邊吃邊道:「你專程跑出來就是為了買糕點?嚇了我一跳。」

「怎麼?」趙寶挑眉。

周書郊笑嘻嘻道:「以為你要跟我私奔呢。」

「是啊。」趙寶將手裏點心吃了,淡淡道。

周書郊噎了一下,震驚的看着她:「你說什麼?」

「我這次出來,就是為了找你私奔的。」趙寶平靜道。

周書郊眨了眨眼睛,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怎麼,你不願意?」趙寶眉頭深深皺起。她昨日聽聞父親將他趕出去的消息后便一夜未眠,想了幾個時辰終於下定了決心,若這人不答應,那她豁出臉皮做的這些算什麼。

周書郊定定的看了她半晌,當即高興的跳了起來:「自然是答應的,我怎麼可能不答應!我去客棧拿些東西,我們這便離開。」

趙寶鬆了口氣,笑着朝他點了點頭。這一笑猶如春風化雨,着實讓周書郊迷了一刻,他深吸一口氣,伸手牽住趙寶:「我們一起去。」

「嗯。」趙寶笑笑,順從的任他牽着。

這一幕落到了今日休沐出來溜達的禁軍眼中,他眼底閃過一絲狠厲,對身邊跟着的嘍啰道:「你跟着他們,我去見皇上。」

「是。」

大街上人聲嘈雜,掩蓋住許多別有用人的聲音,周書郊只顧著牽着媳婦兒去收拾家當,絲毫沒有注意到身後不遠處一直有人跟着。

而禁軍匆匆回了宮中,直接去見了正在御花園小坐的徐延,一見面便撲通跪了下去:「皇上,卑職有事稟報。」

「大膽,誰准你擅自進入御花園的?!」李林斥道。

禁軍忙俯得更低:「回皇上,卑職一時情急,還請皇上恕罪!」

「何事?」徐延不悅道。

禁軍咽了下口水:「卑職今日休沐,於是便和同僚去集市轉轉,卻不想在集市遇見了前錦衣衛、趙家三公子趙寶。」

「他?」徐延挑眉,顯然是沒想到會有人又在自己面前提起那人,「他怎麼了?」

「卑職、卑職看到他竟著一身女裝,和一男子在集市幽會,卑職和同僚仔細辨認之後,才發現那趙寶竟是個女人,皇上,趙寶她以女子之身進入錦衣衛,實在是欺君罔上膽大包天,還請皇上一定要重懲才是!」禁軍一股腦的說完,接着吊著一顆心等徐延開口。

徐延聽說趙寶和一男子幽會時,第一反應便是他和周書郊在一塊,再一聽趙寶穿了女裝,又覺得是周書郊將人家好好一個男子給帶壞了,於是聽完禁軍的話,自己先是心虛了一下。

此刻他才開始後悔,周書郊這個異姓王封的太容易了,若以後人家知道他有男扮女裝的癖好后,自己豈不是也要跟着被指指點點?

「皇上,皇上?」李林小聲的提醒道。

徐延這才回神,看了跪在地上的禁軍一眼,平靜道:「你可知道他們二人在何處?」

「回皇上,卑職同僚已經跟在他們後面了,想必不出片刻便能知道他們在哪。」

徐延點了點頭,對李林道:「你去將人帶回來,朕親自審問。」

李林彎腰行禮,還未說話,禁軍便急了:「皇上,卑職帶幾個人去便能將人鎖回來,不必李公公……」

「大膽!」李林厲聲道,「皇上的決定,由得了你個奴才置喙?!」

「卑職不敢!卑職不敢!」禁軍忙道。

李林朝徐延行了一禮,便轉身去了。

這邊周書郊帶着趙寶回了客棧,本是想拿了東西便走的,可在他收拾財物的這短短一刻鐘,趙寶光是哈欠就打了幾個。

最後他實在看不下去了,便將趙寶強行按到床上,要她閉上眼睛睡覺:「不急這一會兒,你先睡,醒了我們再離開。」

趙寶本想立刻走,可看到他堅持的眼神后,只得聽話的閉上眼睛休息,心想只休息片刻便離開。

可心裏是這麼想的,真等閉上眼睛就由不得自己了,轉瞬便進入了漆黑的夢境。

周書郊在一旁看的得趣,乾脆也不收拾了,跪坐在腳踏上盯着她的臉看了起來。他越看越覺得漂亮,越看越是歡喜,心想怪不得當初知道傅明禮是太監發福蝶都捨不得離開,合著這喜歡人的滋味真是讓人甜得放不下。

等到以後他們也成了親,就可以當真正的雌雄雙煞了,到時候他們定要把忙着生孩子的發福蝶給擠下去,成為密語閣真正的第一殺手。

……等一下,若是想將前兩位給擠下去,豈不是要整日做單?這樣不成,危險不說,也與她所期待的除暴安良行俠快意的生活不符,他們還是不要執著第一了,做一對只接殺惡人單子的俠義殺手也不錯,總之還是得她開心才行。

如此仔細盤算后,周書郊鬆了口氣,發現成親好像也沒有之前自己想的那樣糟糕,至少能和趙寶成親,是他目前為止覺得做過最開心的事。

周書郊笑呵呵的盯着趙寶的臉,然後聽到了門口的敲門聲。

「誰?」周書郊蹙眉。

「我,李林,周公子可是在這裏?」李林盡量壓着自己的尖嗓問。

周書郊眉頭一挑,不明白李林是怎麼摸到這裏來的,但他還是過去開了門。

李林一看到他便綳起臉:「周公子,皇上有請,帶着趙寶跟咱家走一趟吧。」

「什麼意思?皇上知道了?」周書郊立刻問。

李林看了眼周圍,低聲道:「馬車上再說。」

周書郊立刻明白了,抿了一下唇道:「等一下,我去叫她。」

李林應了一聲,直接站在門口等著了,周書郊進屋將趙寶叫醒,簡單說了一下情況后安撫道:「有我在,不會有事的。」

「嗯,我相信你。」趙寶笑笑,握住了他的手。事實上她心裏一點底也沒有,只希望不要連累家人和周書郊,如果可以,她會一力將此事給承擔了。

周書郊斜了她一眼,警告道:「此事我能解決,你不要做別的,你知道的,我不會讓你有事。」

趙寶怔了一下,沒想到他看出了自己的想法,她本不想答應,可無法躲避他堅定的眼神,只得抿著唇點了點頭。

周書郊見她答應了,這才鬆了口氣,牽着她的手往外走去,和李林一起坐進了馬車裏。

一進馬車李林便將御花園發生的事說了一遍,嘆息道:「皇上就是想着和趙寶一塊的男子是周公子,所以才要我來抓人的。」

「哦,明白了,多謝李公公。」周書郊鬆了口氣,心想徐延叫李林來,想必也是存了幫他開脫的心思,所以才如此行事。這樣便好,這樣便不難辦了。

李林點了點頭,便沒有再說話了。

馬車在沉默中往皇宮去了,徐延早已經等在御書房了,那禁軍本還想跟過來,被他三兩句給斥退了。

就在他等得不耐煩時,這幾人總算是到了。

「皇上!」周書郊皺着臉撲通一聲跪下,趙寶眨了眨眼睛,忙跟着一起跪下。

徐延看到他后鬆了口氣:「怎麼這會兒才來,朕還以為你逃了。」

「皇上對我這麼好,還給我個王爺做,我逃跑做什麼,」周書郊說完苦了臉,「不過皇上,你能不能看在我們是朋友的份兒上,原諒我們這次?」

徐延嗤了一聲:「你也知道今日這事兒我該怪你?既然決定這麼做了,為何不捂得嚴實一點,還讓人看到了告狀告到我這邊,你說你該不該打。」

「是那個宮裏的侍衛對吧,」周書郊嗤了一聲,眼底閃過一絲不屑,「那人前些日子就帶人找過趙寶麻煩,幸虧我及時趕到,否則趙寶現在都不一定能和我一起來見你了。」

「什麼意思?」徐延蹙眉。

周書郊添油加醋的將那日禁軍尋釁的事說了一遍,最後感慨一聲:「皇上,你不覺得他們太目無王法了么,在皇宮這樣的地方都敢結黨營私拉幫結派,這樣人品有缺的人,真的能保護你?」

「李林,叫禁軍統領來找我。」徐延拉着臉道。

李林忙應一聲,匆匆出門去了。

徐延的蹙眉看向趙寶:「他們為何一直看你不過眼?」

「回皇上,因為卑職……因為草民在錦衣衛選拔中勝了他,所以他才一直耿耿於懷。」趙寶平靜道。

徐延點了點頭,若有所思的坐到書桌后,半晌才想起他們還跪着呢:「你們先起來。」

周書郊和趙寶對視一眼,二人都沒有要起來的意思,周書郊更是蹙眉:「皇上,您先答應我,不追究我們的事了,我才敢起來啊,否則我真要這麼一直跪下去了。」

「喲,『您』這個字都出來了,可是怕我罰趙寶?」徐延嗤了一聲,心中頗不是滋味,「朕倒是不知你們何時關係這麼好了。」

「再好也不影響我跟皇上的關係啊,自打發福蝶重色輕友跑路后,我就覺得自己最好的朋友就是皇上,皇上是不是也是這麼想的,否則也不會說給我封個王爺就封個王爺了。」周書郊討好道。

徐延被他說得頗為受用,笑罵道:「滾遠點,我看你就是怕我罰你,真沒事求我的時候不一定怎麼編排我呢,起來吧,朕不追究了。」

他一會兒我一會兒朕的,周書郊早就習慣了,倒是趙寶聽得心裏驚一下驚一下的,聽到他說不追究后才算鬆了口氣。

周書郊攙著趙寶的手起來,笑眯眯的看着徐延。

徐延斜了趙寶一眼,驚訝道:「不過你倒是比周書郊更適合穿裙子,也難怪他總對你感興趣,莫非是叫你做他的徒弟了?」

「瞧皇上說的,她一個女的,自然比我適合裙子。」周書郊隨口道。

徐延:「……」

周書郊:「……」

等周書郊意識到徐延這句話的不對時,事情已經沒辦法挽救了,徐延暴跳如雷道:「趙寶!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女扮男裝混入錦衣衛,你安的是什麼心?!」

趙寶撲通一聲跪下,忙道:「草民有罪,一切都是草民一人所為,還請皇上不要遷怒趙家和周書郊。」

周書郊也忙跟着跪下,無辜道:「皇上,你說了不追究了。」

「老子那是以為你教男人妝面穿裙子,誰知道她真是個女人!」先是周書郊穿男裝的時候他不信是男人,再是趙寶穿裙子他不認為是女人,兩次都像猴兒一樣被騙得團團轉,徐延簡直要氣死了。

周書郊咽了下口水:「趙寶的確是女人,但她當初進錦衣衛是因為有一顆忠君愛國的心,還請皇上看在她一片忠心的份兒上,就原諒她這一次吧。」

「你放屁!」徐延怒氣沖沖道,「宮裏從上到下這麼多眼睛,今日都知道朕抓了個女扮男裝的錦衣衛,朕若是不處理了她,讓朕以後如何服眾?!」

「你是皇上,你說什麼自然就是什麼,就算是放了趙寶,也不敢有人不服,」周書郊放軟了語氣懇求,「還請皇上饒她一次。」

「不成,朕可以不追究趙家,也可以不追究你,但趙寶不能不罰。」徐延冷聲道。

周書郊見他油鹽不進,乾脆也放下臉:「那你就連我一起罰了吧。」

「你以為我不敢?!」徐延氣結。

「皇上,一切都是草民的錯,草民願意以死謝罪,還請皇上放過趙家和周書郊。」趙寶說罷,便要朝柱子撞去。

周書郊一把拉住她,怒罵道:「誰讓你自作主張的!」

徐延沒想到這個趙寶性子如此剛烈,一時怒氣竟因為她的死志消了大半,再看周書郊抱她的樣子,他若是再看不出這二人之間的貓膩,想必是真白活這二十幾年了。

周書郊氣得手都在抖,趙寶察覺后顫了一下,再不敢有半點動靜。周書郊死死的盯着她,餘光突然注意到徐延的猶豫。

他深吸一口氣,平靜道:「你腹中還有我們的孩子,如果皇上一定要一個人死的話,那我去死便好,你一定要帶着我們的孩子好好活下去。」

徐延:「……」

趙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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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主的寵妻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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