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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兒,給我準備兩把傘。」李樞瑾吩咐道。

「世子爺,您要出去?」香兒眨着眼問道。

李樞瑾沒回頭,站在院子裏輕輕頷首:「嗯。」

香兒臉頰的砣紅紅暈還未消,她試探地靠近李樞瑾,大著膽子輕輕拽了拽李樞瑾的袖子,揚著笑臉嬌聲撒嬌:「世子爺,您帶我出去一趟吧。」

李樞瑾不著痕迹地撤了一步,躲開了香兒的手:「改日吧。」

他在站在院子裏觀察微風開始帶了些涼意,天邊水墨天青色的雲朵漸暗,他微微蹙眉,他記得今兒唐媱只著了一件胭脂粉的襦裙和海棠紅的下裙。

香兒無聲地撇了撇嘴,去旁邊的廂房給李樞瑾拿來了兩把油紙傘,她雙手遞給李樞瑾輕聲囑託道:「世子您出門小心,外邊風有些大,可能還要下雨了。」

「嗯。」李樞瑾抬手接了傘,跨步走了兩步,突然轉身問道:「香兒你剛剛見唐小姐從哪個門出去了?」

香兒看到李樞瑾回頭的欣喜和嬌羞微頓,面部僵了下,眼眸劃過一絲憤恨。

倏爾,她綻開笑顏對着李樞瑾道:「世子爺,剛剛香兒看到唐小姐從正門出去了。」

李樞瑾頷首,轉身快步走上游廊,在路過側角門的時候腳步頓了頓,思索片刻,向著側角門走去。

唐媱沿着幽深的巷子慢慢走,她現在心裏亂糟糟的,近鄉情怯,不敢回家。

上世父母親還是都不同意她的婚事,他們想給她尋一個一心一意對她好的好兒郎,而她色迷心竅,讓父母親陪着她讓人看笑話。

後來她們勸着他和離,她性子執拗,偏偏不……

一行清淚滑下,唐媱局促地趕緊低下頭,幸好這會兒路上行人不多,大家都匆匆忙忙的。

唐媱還有些精神恍惚,六神無主,一時沒太理解為什麼行人都是步履匆匆,只悶頭走路,突然聽得天邊一聲「咔——咔喀」悶響。

天空「淅瀝瀝」下起了小雨,路邊有人興奮地喊:「下雨了,下雨了!」

正值清明前後,春雨貴如油,路邊隱約聽到有人在歡呼,在雨中奔跑和撒歡。

唐媱一手默默拽了拽自己的中衣交領,一手提了提腳面的襦裙,身體因為寒風有些微微顫慄,肩膀縮了縮,她步子緊蹙,蹙眉張望眼左右觀察,想找個屋檐歇歇腳。

「唐小姐。」

耳邊傳來清潤的嗓音,唐媱側頭,看到一年輕少年舉著一把油紙傘在喊她。

看到她側頭,少年有些驚訝地舒開了眉眼,嘴角帶笑,他眉目清雋,有種書卷氣,快走兩步將傘舉到唐媱頭上,語氣有些輕快:「唐小姐,您沒帶傘,我送您回去吧。」

唐媱向他點頭,喊了聲:「謝公子。」

她本想拒絕,卻實在下/體乃至整個身子都覺得有些不適,把在領口的手微微緊了緊,她嘴角扯開一個小小的弧度,輕聲說道:「多謝謝公子呢。」

「沒事兒,正好我也順路。」謝筠眉眼帶笑,溫順端莊的清雋面容一下子鮮活起來,顯然有些歡欣鼓舞。

他抬眼注意到了唐媱一直放在領口的手,又看她襦裙單薄,胭脂色的襦裙被淅瀝的春雨濡濕,緊貼著身體,勾勒出她纖細妖嬈的身段,能看到她隱在水色胭脂中奶白色的肩膀,謝筠喉頭微動,不自覺吞了吞口水。

唐媱注意到他的目光,低頭瞥了瞥自己的裙子,胭脂色遇水轉深,緊緊攏著自己的身體,窈窕纖細的骨架立現。

她眼眸微動,眼睫閃閃微微忽閃,放在頸前的手不安地動了動,向上提了提自己的裙子,想讓它更蓬鬆些,面色窘迫地沾染上胭脂色。

謝筠看到她的動作,發覺自己的冒犯,目光觸電勢轉開,油紙傘向著唐媱更貼近了些。

走了兩句,謝筠停下步子來,看着唐媱。

唐媱疑惑地看向他,聽他輕聲道:「唐小姐幫在下舉一下傘,好嗎?」

「嗯。」唐媱提着裙擺的手趕緊接住了傘。

謝筠將傘交給唐媱,站在原地,伸手脫下了自己身上的的天青色石竹暗紋的圓領寬袖褙子,轉身彎腰前傾給唐媱披在了肩上,低聲說了句:「冒昧了。」

唐媱微微發怔,抬眼愣愣的看着謝筠,水潤清透的杏眸獃獃的,櫻桃色的嬌唇微張。

謝筠罕見地樂了,笑容溢滿了嘴角和眉眼,他側頭不敢去看唐媱水潤飽滿的唇珠,亮晶晶嬌嫩嫩讓他喉頭乾澀。

他接回油紙傘輕聲催促道:「雨估計還要下一會兒,我們快些走吧。」

「嗯。」唐媱低下頭,輕咬貝齒,沒有將褙子還回去,她輕輕拉了拉,緊了緊肩上的褙子,上面殘留的體溫讓她背後發燙。

李樞瑾一手舉著油紙傘,一手拿着一把油紙傘,快步沿着青石路向前走,他眉心緊擰著,沒想到自己緊趕慢趕這場雨還是下下來了。

轉過一個衚衕,終於看到了前面胭脂粉色的纖細身影,他輕舒了一口氣,嘴角勾起若有若無的弧度,大跨步向著那身影靠近。

距那身影還有幾十步,他看到有一清雋的少年舉著油紙傘靠近了唐媱,那人將油紙傘舉到了唐媱頭上,褪下了自己的褙子披在了唐媱身上,輕攬著唐媱的肩頭漸漸遠去。

李樞瑾站在原地許久沒有動,半響他冷嗤了一聲,轉身回頭。

路邊不時有一兩個行人沒有打傘,手舉到頭頂遮雨,快步奔跑。

「姑娘留步。」

兩位手牽手在雨中狼狽疾走的姑娘停下腳步,不解地看向李樞瑾。

李樞瑾將手中空置的油紙傘舉到身前,笑道:「春雨微寒,兩位姑娘不介意的話請用。」

兩位姑娘相互對視看了一眼,美眸輕閃,其中一個看着稍長得姑娘接過了傘,咬唇輕聲謝道:「多謝公子,不過公子拿傘是不是要接人呀?。」

李樞瑾輕笑,俊朗如玉的臉龐微微顫動,眨着眼睛俏皮道:「沒有,日行一善,只是怕路上有美人無辜淋雨,多備了一把。」

兩位姑娘一下子紅了臉頰,對面的少年太過俊美,姿容勝雪,說着俏皮地話她們不覺得冒犯,反而羞澀地低下了頭。

李樞瑾將傘遞過去就轉身走了。

細雨纏綿,他著一席絳紫色圓領緞袍,赤紋雲綉,長身玉立,撐著一把油紙傘不緊不慢散步,絲毫不知後面的兩位姑娘芳心亂動。

「今日多謝謝公子。」一路無話終於到了唐府門口,唐媱站在大門房檐下,輕聲對着謝筠道謝。

她抬眼看半空中淅瀝的小雨這會兒還沒有停歇的跡象,反而更將地起了風,她頓了頓,將肩上披着的褙子緩緩收起,輕輕摺疊,雙手托著遞給謝筠,臉頰上不自然染了一些紅暈。

輕聲道:「多謝謝公子的外衫,抱歉給您髒了。外面起風了,您一會兒不嫌棄的話披上吧。」

謝筠接過外衫,托在手裏,褙子上還有些溫熱,上面應是還殘留着姑娘的體溫和若有似無的女兒香,瞬間有些手腳無措,彷彿從指間到心口都被灼傷了。

唐媱再次彎腰道謝,和謝筠揮手告別後轉身去敲唐府的大門。

「唐、唐小姐……」

唐媱回身有些微楞,輕聲應道:「謝公子,怎麼了?」

謝筠嘴角微微抿起,舉著傘柄的手有些青筋鼓起,他好像鼓足了很大的勇氣方才開口,聲音輕盈地彷彿要隨風而逝:「唐小姐,明天、明天小妹可以來找你玩嗎?」

唐媱的眼前閃過一個嬌小內向的姑娘,怯生生的,莞爾笑了:「當然可以。」

「謝謝唐小姐,唐小姐明天見。」謝筠嘴角綻開了彎彎的一個弧度,聲音輕快。

「嗯,明天見。」唐媱點頭,正巧這時唐府的大門「吱呀呀」打開。

開門的門房一見是唐媱,開心地叫到:「小姐您回來了,剛夫人還囑託要不要給您送傘呢。」

看到唐家的人開了門,謝筠輕聲道別後離去了。

唐媱跨進大門,大門關上的瞬間她透過門縫看到了身影漸行漸遠的少年,嘴角微彎,心房劃過一股暖流。

「唐伯您一會兒幫我給母親說下我到家了,我先梳洗下再去見母親。」唐媱接過門房的雨傘,輕聲向他吩咐。

「是是是,不會忘的,小姐您趕緊泡泡熱湯,喝點了薑茶,別寒氣入體了。」門房的老伯看着唐媱有些濡濕的衣裳絮絮叨叨地囑託。

「嗯,知道了,謝謝唐伯。」唐媱眼睛微熱,舉著雨傘快步離開了,重生一世,好久不曾聽過這些關懷。

李樞瑾慢悠悠逛了一圈,等細雨漸消,天空一片澄凈,微風柔和,他才慢慢踱著步子回到武王府。距離武王府還有些步子,邊見到大門後有個少年,拎着一個包裹要敲門。

「唐彬。」李樞瑾喊了句。

門前的少年轉身,眼裏冒出驚喜地神色,迎步走來:「世子爺,這麼巧你也剛回來呀。」

李樞瑾輕輕點頭,挑挑眉看着他手裏的東西問道:「這是?」

唐彬將手裏的包裹舉到他面前,笑道:「我姐給你縫製的衣服,整整花了一個多月。」

李樞瑾眉梢微挑,輕輕歪了歪頭,不動聲色地轉了轉眼眸,他還記得下午唐媱用力甩他耳光,告誡自己不要招惹她的樣子,他貌不經意地問:「你姐什麼時候讓你送來的?」

唐彬轉了轉眼珠子,咧開嘴道:「就剛剛雨快歇的時候,我姐說春捂秋凍,今天剛下過小雨,最近天寒,讓我趕緊給你送來。」

李樞瑾矜持地接過包裹,透過包裹夾縫可以看到是上好的錦緞,他嘴角含笑,微微上挑的眼尾也帶了些笑意,聲音柔和:「替我謝謝你姐。」

所以,果真是欲擒故縱。李樞瑾暗道。

「一定。」唐彬眯着眼睛笑:「對了,世子爺您明天要不要來我家賞茶?」

「不……好。」李樞瑾點頭。

「行,那我先走了,明天見。」唐彬向著李樞瑾搖了搖手,轉身走了,腳步輕快。

「等一下。」

唐彬轉身,目露疑惑:「怎麼了?」

「這個幫我帶給你姐,算是謝禮。」李樞瑾將手裏拎着的一盒糕點遞過去。

唐彬接過,瞥到了上面的標識「核糖酥」,眉眼帶笑:「好巧!我姐特別愛吃他家的糕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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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流世子的炮灰原配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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