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被抓

09.被抓

林曉茵的腦仁嗡嗡作響,只覺天旋地轉。

她的手依然死死抓着這個噁心的男人,心如死灰。

毛衣領口被撕裂,她的胸口露出大片,男人身體覆下來,在她肩頸處狠狠咬了一口。

地窖外,有人說話,讓張星身體一僵。

李雲珍特地提高嗓門:「黎老師,章老師!你們怎麼到後院來了?」

外面傳來黎川低醇的聲音。

「章程明天一早就離開了,有點捨不得張村長,想來找村長喝兩杯。」

「屁的兩杯,是兩碗!」章程朝李雲珍走過來,說:「剛才我去星哥房間,沒看見他人,就來後院找找。」

李雲珍剛想說張星出門辦事了,黎川卻搶先一步說:「地窖里聲音這麼奇怪?張村長在下面搬東西?需要我們幫忙嗎?」

李雲珍心裏一「咯噔」,忙道:「哦……哦,是啊,明天章老師不是要走了嗎?我們家星娃啊,從地窖里搬點南瓜啊、紅薯啊、冬瓜,讓章老師帶回城裏吃。咱們這裏窮鄉僻壤,也拿不出什麼好東西,就只有這些了。」

「哎呀,跟我客氣什麼呀,星哥,快出來,咱們哥兒倆好好喝兩碗,老子想着明天要走了,心裏難受,特想哭,你趕緊出來,別搬了啊,城裏啥也不缺,我就缺你這麼個兄弟,趕緊上來陪我喝酒。」

章程朝地窖走過去,被李雲珍攔住,「章老師,您別下去,下面臟,有蜈蚣有爬蟲,味兒也難聞,別下去。星娃啊,你趕緊出來,下面的菜,我來搬。」

張星暗罵:媽的,兄弟!你他媽要喝酒,好歹挑個時間!

張星脫下襪子,塞進林曉茵嘴裏,又拿了草繩綁住她的手腳。

林曉茵被臭味噁心的胃裏翻湧,可又什麼也不能做,她惡狠狠地盯着張星,恨不得殺了他。

張星捏了捏她的臉,又抓了抓她一雙大胸,低聲說:「老子去跟兄弟喝酒,明兒再來干你。給老子安分點,不然,打斷你的手腳。」

等張星離開,林曉茵鬆了一口,剛有起身動作,眼前一片金星。

張星那一巴掌,太狠,她的眼淚浸滿臉頰,陣陣刺辣疼痛。

如果不是黎川,她可能就……

沒一會,李雲珍從上面下來,一面往背簍里裝紅薯,一面嘀咕道:「以後你就別走了,這裏就是你的家,給我生個孫子,你就不用下地去干農活。」

林曉茵瞪大眼看着她。

天。這到底是怎樣的地方?

半個小時前,她看見張星進了李雲珍的房間,母子倆鬼鬼祟祟。

出於好奇,她敷著面膜趴在門上聽了一耳朵。門沒有上門栓,她用手輕輕一碰,門便「吱呀」開了一條縫。

之後,她被張星母子綁架,差點被張星毀了清白……

*

堂屋,張星和章程兩個男人,大碗喝酒,大口吃臘肉。

黎川在他們面前表現得文文弱弱,不勝酒力,沒喝兩碗,便吆喝頭暈,回了房。

等黎川走後,章程摟過張星的肩,打了個酒嗝說:「兄弟,明天哥們兒我可就走了,有機會,你來雲陽市,哥們帶你去吃吃香喝辣泡小姐!哥們兒不是吹,在雲陽,你只要一提哥們兒名字,保準兒你走哪兒泡妞都不用給錢。兄弟我告訴你,城裏的妞兒啊,一個比一個正,林老師長得美不美?城裏那些小姐,可比林老師正點多了——嗝——哎,兄弟,有沒有花生米?整兩盤。」

李雲珍一直在旁照顧兩個男人喝酒,給他們倒酒,端菜。

兒子能交到這樣豪爽的城裏朋友,她心裏也高興。趕緊去廚房剝花生,給他們炒花生下酒。

剝花生到炒花生這個過程,最少也要十五分鐘。

這點時間,足夠黎川行動。

張星喝高,章程的一番話,讓他心窩子一暖,眼眶通紅:「兄弟啊,我怎麼沒早點認識你,你不知道,我以前才城裏過得有多苦。是個人,都他媽嫌棄老子。以前廠里交了個女朋友,他嫌棄老子窮,背着老子跟廠頭睡了。草他媽——」

章程看了他一眼,然後「哇」一聲撲進他懷裏哭:「兄弟,同是天涯被綠人啊!我未婚妻,也特么跟別的男人跑了,現在,娃都有了。難受,真特么難受!兄弟,來!再喝!」

張星呸了一聲:「女人都他媽賤!」

「賤、賤!」

……

黎川從房間窗戶翻出去,就是後院的菜園。

他跳進地窖。林曉茵一看見他,眼中立刻燃起希望。

男人沒有用手裏的到去割斷束縛的草繩,而是先打量四周,視線落在一根銹跡斑斑的鋤頭上。

他抓住林曉茵的肩,將她拖直牆邊,指了指鋤頭,示意她自己利用鋤頭磨斷手上的草繩。

林曉茵不解,問他:「我剛才看見你有刀,為什麼……」

「不想跟你一起死。」男人聲音冷沉,「想活命,自己磨,你的時間不多。」

黎川想製造林曉茵自己逃走的假象。

被男人莫名一凶,林曉茵抿了抿唇,開始在鋤頭上磨草繩。

鋤頭雖然已經生鏽,但仍銳利,五分鐘不到,草繩磨斷。

林曉茵解開綁腳腕的草繩,她正想撲進男人懷裏,男人卻先她一步起身,丟給她一隻軍用小手電筒,居高臨下看她:「記住,村民不可信,你去山神廟躲兩天,那裏暫時不會有人去搜」

黎川仔細想過白天蘇秦的那番話,女孩既然能從山神廟裏出來,老頭對女孩們必然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態度。

村子裏現在任何地方都不安全,唯有那裏。

「山神廟?」女孩要哭出來,仰頭望着男人,扯了扯男人的衣服:「黎川,你別丟下我,天已經這麼黑,我怕。」

「去了那裏,自己想辦法躲,餓不死就別出來。」黎川抬腕看了眼手錶,告訴她:「你最多還有五分鐘逃出這裏,是走是留,看你。」

前世那場火災,黎川懷疑有她參與,但始終沒有證實。他救林曉茵,是因為她是個姑娘,也因為他反感人渣,不想人渣再次得手。

黎川回到房間,當做一切都沒有發生。

林曉茵看着黎川離開,也跟着爬了上去。

她站在黎川窗前,敲他的窗,聲音發着顫:「黎川,你讓我進去好不好,我好怕,我想回家。」

黎川皺眉,沉聲道:「抱歉林小姐,我們救你是道德,沒有義務陪你去死。你現在去山神廟,興許還能安全等到章程帶警察回來。

男人一頓:「死活兩條路,你自己選。」

林曉茵心涼了半截,她將裏面的男人當成救命稻草,可那個男人卻……

她一咬唇,朝山上跑去。

*

深山夜寒露重,山神廟裏,幾個女孩抱成一團入睡。

山神廟正殿,燃著香蠟,稍微將屋子照亮。

蘇秦離殘疾女孩較近,她摸到女孩身體冰冷,將自己的被子也給她蓋上去,抱住她,給她取暖。

文梅沒有睡意,最先聽見外面的動靜,用腳踹了一下蘇秦。

她停下手上動作,屏住呼吸,下意識將瓦片抓在手裏。

門從外面「吱呀」一聲推開,有一個黑影悄悄摸了進來。

來人身形瘦小,不是男人。

林曉茵跨進正殿,本能地關上門,手忙腳亂插上門栓。

白天她和黎川在這裏休息,從李雲珍嘴裏得知,這裏白日黑夜就只有一個老人。可她躲在這裏,真的可以等到章程帶警察來嗎?這裏的老人,會把她交給張星嗎?

她不知道。

她摸黑往前走,被地上打地鋪的人給絆倒,尖叫一聲。

蘇秦反應最快,坐起身拉住她,捂住她的嘴,低聲喝道:「別叫。」

林曉茵喘得厲害,扭頭去看蘇秦的臉。她頭上裹着布,除了一雙眼睛,看不見樣貌。

她又去看蘇秦旁邊的女孩。

那個女孩沒有眼睛,林曉茵嚇得手一抖,再次尖叫出聲。

蘇秦直接一個巴掌甩在她臉上,喝了一聲:「你給我閉嘴。」

巴掌是溫熱的,她不是鬼。

林曉茵被打懵,愣在當場,瞪大眼睛看着坐起來的三個女孩。

蘇秦看清是林曉茵,冷呵一聲。

呵。也真是冤家路窄了。居然又是這位勵志當小三的林老師。

她到現在都記得,林曉茵拿着一沓陳年舊照和新聞報紙,在餐廳里找到她和包包的情景。

林曉茵將照片和報紙甩在餐桌上。照片上的蘇秦,蓬頭垢面蹲在張星家的豬圈。

是她被警察救出來時,媒體拍的。雖然打了馬賽克,但也不難看出是她。

女兒包包一臉好奇地指著照片問:「媽媽,這個不穿衣服臟髒的姐姐,長得好像你欸。」

妝容精緻的林曉茵冷哼一聲,對包包說:「包包,這個臟髒的女人,就是你媽媽哦。」

包包有潔癖,不能容忍髒的東西。可她看見媽媽這張照片,愣了一下,卻將照片收起來,揣進自己的粉紅小書包。

緊接着,包包像只兇橫的小老虎,推了一把林曉茵:「壞女人,你搞臟我的媽媽,壞女人壞女人!」

林曉茵反推了小女孩一把,「你搞清楚好不啦,是你媽媽不幹凈。在農村裏給人當了五年的母豬,是她不幹凈好伐。包包,你媽媽那麼臟,你別跟她了,到阿姨這裏來,阿姨以後做你的新媽媽,好不好?」

「不好!」包包抓起一隻小碗,砸向她的臉。

林曉茵受傷,跑去黎川跟前哭哭啼啼,指責她教女無方。

前世的事情,歷歷在目,一樁樁一件件,回憶起來仍然氣憤。

蘇秦前世脾氣較好,是一隻軟柿子。而黎教授待人也溫和,他們夫妻就是典型的「溫和夫妻」。

可重活一世,她好像什麼都想明白了。

一味的忍讓,只會令噁心的人得寸進尺。

……

蘇秦語氣平淡,看着衣衫不整的林曉茵,問:「你是誰?」

林曉茵被一巴掌打清醒,問:「你……你們……就是張星嘴裏那些……被拐賣來的姑娘?」

孟思思弱弱地問她:「你也是被拐賣來的?」

「拐個鬼!我跟你們不一樣!如果不是因為你們,我也不會被張星那個賤男綁架,也不會差點被……」林曉茵氣憤難耐,問她們:「這裏除了你們還有誰?黎川說過兩天就會有警察來救我,我在這裏呆兩天,安全嗎?」

三個女孩都沒有說話。

「說話啊你們,都啞巴了?」

蘇秦冷聲道:「您再大聲點,最好把村民都引過來,最好讓張星知道你跑來了這裏。」

林曉茵立刻閉了嘴。

蘇秦丟給她一件棉襖,說:「今晚你在這裏睡,暫時安全。天亮之前,你去後院柴房躲著,別呆在正殿。黎老師既然告訴你這裏安全,那就有一定的道理。」

一股冷風從外面鑽進來,林曉茵凍得打了個哆嗦。她聞了聞破舊發臭的棉襖,皺眉:「你讓我蓋這個?床呢?床在哪兒?」

這女人一進來就咋咋呼呼,孟思思直接懟了一句:「睡地上啊,小傻逼。」

林曉茵怒道:「你罵誰?」

「傻逼。」孟思思又罵了一句。

分別睡地鋪兩端的孟思思和蘇秦將被子卷緊,不給她任何鑽進被窩的機會。

蘇秦心裡冷哼一聲。

前世今生,林小姐的脾氣都是這樣不討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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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拐后我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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