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 比想像中深
開庭這一日很快就到了，已經到了審判中，律師最終還是因為莫向北的請求，儘力申辯，雖然莫向北說了生死由她，但是又怎麼可能真的看她送死。
畢竟她是他的妹妹，從小到大陪在身邊的妹妹。
「所以我覺得，對於這件案子，被告人莫向佳完全是屬於自我防衛，所以並不是故意傷人，還請法官明判。」律師義正言辭的看着法官。
然而法官卻看向了一直沉默的莫向佳，官腔說道：「那麼請問，被告人有什麼辯解的嗎？」
莫向佳聞言緩緩抬頭，反而面無表情的搖了搖頭，一旁的律師頓時有些焦急，連忙對法官說道：「被告因為自我防衛殺害了受害人，所以有些神志不清。」
「我很清醒，沒關係，我就是殺人了，這是我做的，我自己防衛過當殺人，還有故意傷害了一個社會青年，這些都是事實。」莫向佳微笑着說道。
就好像是說的並不是自己一般，無所謂。
律師頓時有些氣惱，看着莫向佳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而坐在觀眾席上的莫向北也幾乎氣的跳腳。
「現在被告人都已經承認了，律師，你還有什麼可說的嗎？」法官也是頭一次遇到這種輕易的承認自己罪行的人。
律師猶疑着看了一眼一旁的莫向北，莫向北皺了皺眉，律師只好繼續說到：「可是這件事就是被害人王清波對莫向佳猥褻未遂，才造成的防衛過當，再加上被告自首，我請求減少量刑。」
現在能夠做的，就是只有讓莫向佳少關幾年，莫向佳似乎對這件事並不關係，一副淡漠的樣子。而就是這個樣子讓王清波的妻子更加氣惱。
「法官，我不同意，她現在這個樣子分明就沒有傷害了一個人應有的悔改！我要求嚴重處置！」王清波的妻子惡狠狠的看着莫向佳。
然而莫向佳卻是一眼都沒有看她，反而冷笑了一聲。
可悲的女人，這種時候還在為一個渣男報仇，真是讓人感到同情。
突然意識到了這一點，有些黯然的低下了頭。
自己又如何呢？還不是一樣。
逃避趙千城的同時，還想着為他的謀殺頂罪，不過都是可憐人罷了。
「不！我要求她索命賠償，不然我的丈夫九泉之下怎麼可能會安息！」王清波的妻子嘶吼著哭喊，根本就控制不住場面。
莫向佳聞言看着她的樣子，很是冷靜，那是一種超脫於世俗的淡然，像是一個局外人一樣看着她，彷彿看着她，就能夠看到曾經的自己。
「悲哀。」
王清波的妻子清楚的看清了她的口型，頓時更加激動了起來，指着她怒罵：「你個賤女人！害死我的丈夫！勾引他！還殺了他！你讓我和孩子怎麼活啊？」
法官也看不下去了，周圍的人連忙阻攔着她，強迫退出了庭，看着她離開的背影，就像是一個崩潰的人，根本就沒有一絲的理智。
莫向佳全程淡漠，不帶一絲表情。
在法庭安靜下來之後，最終的審判結果也下來了。
「被告人莫向佳，因防衛過當，及故意傷人罪，判有期徒刑十年，總賠償二十萬。」
莫向北看着台上的莫向佳，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這些，其實都是她自找的，他進了最大的能力去幫助她，可是沒想到最終卻敗在了她的手中。
你永遠都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退庭。」
莫向佳茫然的看着台下，莫向北失望的那張臉，卻是微笑了一起來，用口型說道：「我沒事，好好照顧媽媽。」
轉而看向了莫向北身旁哭成了淚人的沈鈺研，眸中一抹黯然劃過，轉而隨着警察一起退庭，然而就在這個時候。
突然後面的大門被人打開了，刺眼的白光晃的莫向佳眼睛有些疼，緩緩的睜開眼，只見正是趙千城快步沖了過來。
「你們都給我放開她！我不允許她離開我！」趙千城的身上還帶着濃郁的酒氣，莫向佳看着他也是面無表情，轉而在警察的護送之下，打算快步離開。
卻沒想到身後的這個男人，竟然力氣大的推開了好幾個警察，直接抓住了莫向佳的手腕，一時間現場有些混亂。
莫向佳也是詫異的看着他，原本悲傷過度的沈鈺研見狀也想要衝過去，卻被莫向北攔住了：「你攔着我做什麼！就是這個混蛋！要不是他向佳能變成現在這種地步嗎？」
瞬間全場都安靜了下來，沈鈺研的聲音回蕩在整個法庭中。
趙千城突然諷刺的笑了笑，轉而認真的看着莫向佳，但是話卻是對着警察說的：「我是來自首的，莫向佳，是我的未婚妻，我看見她被王清波猥褻，所以我一怒之下捅了王清波！」
瞬間不光是沈鈺研，就連莫向佳都震驚了，看着他忽然苦笑了出來，這番話，她等了有多久？數不清了吧？
不是他承認罪名，而且他承認，她是他的女人。
眾人都紛紛互相對視了起來，對於莫向佳這件案子突然之間的反轉，眾人都有不能理解。就連沈鈺研都不能。
「你放開我！我要去教訓一下這個畜生！」沈鈺研掙扎著，莫向北卻紋絲不動，最終沈鈺研也是拗不過他，無奈的嘆了口氣。
「你為什麼攔着我？」
莫向北這才低下頭看着他，然而沈鈺研此時才看到他的表情，明明是暴怒的模樣，卻偏偏強裝鎮定，眼睛都透著紅血絲。
「你當我不想上去打一頓這個孫子嗎？我不能！」
沈鈺研有些詫異的歪了歪頭。
「因為向佳愛他，這件事，是他們兩個之間的事，我尊重她。」
看着台上的兩個人，沈鈺研似乎明白了什麼，緩緩的放鬆了下來，看着莫向佳一言不發的模樣，心中更加心疼。
她不過是，錯愛了一個人罷了。
「我後來意識到這件事的時候，就害怕了，她是因為太愛我了，所以才為了我自首的！」趙千城幾乎是吼出來的，莫向佳能夠感受到他的撕心裂肺。
可是你不覺得太晚了嗎？
法官看着莫向佳，沉默了半晌嚴肅的開口問道：「被告人莫向佳，真的是這樣嗎？」瞬間在場的眾人都把目光投向了莫向佳。
莫向佳看着趙千城良久，才緩緩的微笑了起來。
趙千城微怔，因為在溫暖的白光下，雖然她的臉頰蒼白，但是這是他所見到過，最美的微笑，他不知道，這個微笑將是他人生中最不能忘卻的。
「我不認識這個人，我累了，想要休息了，可不可以，送我回監獄？」莫向佳微笑着，看着身旁的警察，警察也從來沒見過這種要求的被告人。
一時間眾人都沉默了，看着他們兩個，或許在心中猜測誰說的是對的，或許在猜測，他們到底是什麼關係。
沈鈺研看着台上的女兒，眼淚再一次止不住的流了下來，回頭一下子撲在了莫向北的懷中：「我的女兒……怎麼這麼傻？」
「是啊，我的妹妹，怎麼這麼傻？」
莫向佳所說的話，像是一道平地驚雷，瞬間整個人都獃滯在了原地，而此時他的酒意還濃，心中確實極其清醒的，然而，他偏偏想藉著這股酒勁，發一次酒瘋。
「莫向佳！你就這麼想要離開我嗎？就算是監獄十年！你都不願意看我一眼嗎？」他知道，莫向佳的這番話，是什麼意思。
「你還不如說，你累了！你不想再愛了！」趙千城怒吼著，然而說着他眼角就抑制不住的開始流淚，這是莫向佳始料未及的。
「原來，你會哭啊？」莫向佳語氣平靜，帶着一絲的嘲諷。
「向佳！我真的錯了！我真的好愛你！我知道我之前有多傷了你的心！你的戶口本也是我藏起來的！我也是故意沒讓我們辦成結婚證。」
莫向佳冷笑着，卻不知道為什麼，笑着笑着就哭了起來。
原來當初真的是他，曾經自己還幻想着，或許是自己真的沒有拿。
「可是我現在後悔了！我真的好後悔！我後悔自己為什麼沒有早點兒發現我的心中滿滿的都是你，我後悔為什麼沒有和你結婚！」趙千城一味的釋放着自己心頭的愛意和自責。
每一句聽在莫向佳的耳朵里，頓時一把刀子，幾乎要將她毫不留情的凌遲。
就在她有些恍惚的時候，突然趙千城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眾人都是一怔，只見他緩緩的從自己的兜里掏出來了一個精緻的小盒子。
莫向佳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心中有一個十分可笑的念頭，連忙搖頭退後。
然而在趙千城打開盒子的那一刻，瞬間在場的眾人嘩然，只見正是一個精緻的鑽戒，很明顯是精心挑選過的。
「向佳，嫁給我，好嗎？」
沈鈺研驚訝的捂著嘴，看着台上的趙千城，她沒有意料到，這個男人竟然會突然有一天，真的愛上了莫向佳。
然而莫向佳看着那個戒指，久久不能回神，情緒頗為激動的呼吸有些紊亂，一旁的警察連忙攙扶着她，而她最終也因為幾天的不吃不喝，再加上情緒激動，身體最終挺不過去，緩緩的倒了下去。
「向佳，對不起，等我好嗎？」暈倒前的莫向佳記得趙千城對她說的最後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