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神仙？妖怪？

「年輕人，你火氣好大啊！」

一個蒼老且略顯沙啞的聲音傳入了眾人的耳朵。Ｉ。com像是一劑良方妙藥，所有人都回過了神來。

一個乞丐模樣的老人出現在了隋雲的視線當中。

只見這老人臉上全是褶子，而且上面沾滿了污垢，已經看不出他本來的膚色了。長長地鬍子也不知道多少年沒有修剪過了。眯著眼，咧著嘴沖著隋雲嘿嘿的笑著，一口大黃牙，在陽光下顯得格外的醒目。身上的衣服已經破爛的看不出是衣服了，就像是用了一塊破布把身體直接包裹起來一樣。最離譜的是他的腳上竟然穿著一雙女式拖鞋，而且還是粉紅色的。

「您……您……」

您了半天，隋雲硬是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看來剛剛用力過猛有些虛脫了。現在又被眼前這老叫花子雷的不輕，已經暫時失去語言組織能力了。

「有話待會再說吧！」

只見老人鬆開了隋雲的手，隨後又伸手握住了那個被隋雲打的昏迷的壯漢的手。這壯漢的小臂都有猴子的小腿那般粗了，而這老人又太過瘦小了，胳膊好像比猴子還細一圈。和這壯漢手握著手的樣子實在是有些不協調。

老人握著壯漢的手，隨後緩緩地閉上了眼睛。緊接著就看到已經昏迷不醒的壯漢身體忽然的抽搐了一下。

隋雲看著老人的舉動，微微的皺了皺眉。他似乎隱約的看見了一股淡淡的氣流順著老人那瘦弱的手臂緩緩地流入了那壯漢的身體。其他的人都是一臉的茫然，感覺莫名其妙。似乎只有隋雲一個人看到了這不可思議的景象。

「咳咳」

那壯漢忽然間咳嗽了兩聲，然後睜開了眼睛。

「快送他回去吧，沒什麼事，睡一覺就好了。」

老人鬆開了手，轉過頭對著那壯漢的女友說了一聲。

猴子長大了嘴巴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的一幕。一個垂死的人就這麼活過來了?猴子用力的揉了揉眼睛似乎還是不太相信，但當他再一次看清眼前的景象時終於還是忍不住一陣驚訝。

紅鴿的表情更加的複雜。除了驚訝之外更是疑惑。他對眼前這短短數秒之中生的事情實在是無法接受。腦中飛快的思索著，想要給自己一個合理的解釋，可最終還是一無所獲。

沉默持續了幾十秒鐘。那女人似乎從驚恐中回過了神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地喜悅和驚訝。雖然她同樣不敢相信眼前所生的，可是當她看見男友安然無恙的坐了起來，好像根本沒受到什麼嚴重的傷害時。喜悅完全佔據了自己的意識。也顧不得身邊生的什麼匪夷所思之事，匆忙向老人道過謝之後，扶起男友迅的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之中。

1小時后，北區，飛虹大街。

一個衣衫破爛的老人正坐在地上，背靠著路邊的一課大樹，悠然自得的哼唱著小曲。他的面前兩步距離的地方還放著放著一個破瓷碗。不時的還有路人向碗中放進幾個硬幣。老人看在眼中愜意的笑著。

「謝謝好心人啊。」

做乞丐這麼幸福嗎？老人的表情便給了你答案。

「老神仙，我知道您不是一般人。剛才是您救了我的吧？謝謝您」

隋雲站在老人身旁小聲的說道。那聲音比蚊子哼哼強不了多少。好像說句謝謝比要自己命都難受。

「你怎麼還沒走啊！救你？我怎麼救你了？我剛才是伸手向你要錢來著，誰知道你這娃兒一點同情心都沒有！不給錢就算了，還一拳打在我手上，可伶我老人家哦！還好打的是手，不然我這老骨頭不被你打散架了啊！」

老人瞥了隋雲一眼，隨後一副無辜的表情對隋雲道。

低聲下氣的和人說話隋雲還真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遭。反倒是這老人對他的道謝不以為然，不由得失去了耐性。

「老頭，你別跟我裝傻！跟你客氣兩句你還來勁了！你救的我，我心裡記著，有機會一定報答。但是你也別想跟我裝糊塗。我就是要知道你是怎麼把我那一拳攔住的。」

隋雲似乎又恢復了不良少年的本色，語氣中帶著幾分怒意，聲音也提高了不少。

「哼！你這娃兒如此不講道理，我老人家被你打也打了，你還在這裡糾纏什麼！快走開吧！別影響我在這裡做生意啊！」老人一副不耐煩的語氣，對著隋雲擺了擺手

隋雲是從來吃軟不吃硬的，不怕無賴就怕你不賴.隋雲見老人不但不配合自己的提問，居然還下了逐客令，心中本來就有氣，乾脆放任開來，並且習慣性的挽起了袖子對著老人道：「你敬酒不吃吃罰酒啊！老子低聲下氣的跟你客氣客氣，你還真是蹬鼻子上臉了！」

「幹嘛！你還要打人啊？欺負我老叫花子啊？哎呀！都來看看啊！學生娃兒欺負我老人家啊！沒天理，沒公道啊！都來看看啊！」老人看到隋雲一副要動手的架勢突然大聲叫嚷起來。

「你！」

隋雲被老人突如其來的一嗓子嚇了一跳，當場愣在了原地，頓時無語。不過老人這一聲嚷嚷果真是立竿見影，周圍不少路人紛紛駐足側目，明顯是被老人的呼喊聲吸引了。有人圍觀自然是隨了老人的心意，心中暗笑。

「哼！跟我斗」

老人幸災樂禍的看著隋雲，出一聲冷哼。

見過無賴，沒見過如此狡猾的無賴！隋雲惡狠狠地瞪了老人一眼。周圍已經有人開始七嘴八舌指指點點了，顯然是受到老人的影響，矛頭紛紛指向了隋雲。隋雲道是從來沒在乎過別人對自己的看法，不過此時此刻，這些品頭論足說三道四的聲音雖然不大，但聽在隋雲的耳朵里卻更像是嘲笑。一股怒火直衝腦門，理智已經開始慢慢消散了。

突然，隋雲好像想起了什麼非常重要的事情，身體微微一震。表情也恢復如常。倒不是隋雲害怕在眾人面前行不義之事。只是隋雲心中猛然有了一種十分清晰地預感，如果和這個老頭動手，一定討不到什麼便宜。這是隋雲與生俱來的一種對於危險的本能反應。而且隋雲腦中突然浮現出了今天在公園之中生的一幕。當時自己被那股無名怒火完全的控制，幾乎燒遍了全身的每個細胞，最後如同惡靈附體一般喪失了理性。如果現在被老人的詭計所挑撥再度點燃怒火，恐怕又會失去控制變得一不可收拾。

「冷靜！一定要冷靜！」進退兩難之間隋雲的心中傳來了一個聲音。他陷入了沉默。

隋雲突然感覺自己從來沒有現在這樣的清醒過，好像每個腦神經都飛的運轉了起來。他也感到意外，自己竟然在這老頭詭計得逞之時還能夠仔細的思考和分析。而且那股憤怒被壓制后竟然是如此的舒暢。

「攻心，鬥智，如此尷尬的局面我該如何是好呢？」隋雲看了看周圍越來越多的圍觀者心中想著。

「哼哼！將計就計」對付無賴最好的方法就是比他更加無賴！隋雲猛的表情一變，突然以一種極其悲傷的聲音對著眾人開口道：

「各位好心的叔叔阿姨大媽大嬸……大家千萬不要誤會啊！這位是我離家出走的爺爺！他因為患有嚴重的精神病，所以經常忘記很多事情。我父母都死得早，就留下我和爺爺相依為命，可是我還要完成學業，無法抽出全部時間好好地照顧他老人家。我實在有些力不從心啊！」隋雲邊說邊用袖子裝腔作勢的擦拭著根本就不存在的眼淚。引得不少人同情心泛濫起來。

「我找他找了好久了。這次好不容易找到他老人家，我只想把他帶回家去，好好孝順他老人家。爺爺是我唯一的親人了，我實在不忍心看著他流浪街頭行乞為生。可是現在他的病情比較嚴重，非說不認識我，說我要害他。不肯跟我回家。我求求各位好心人了，幫我勸勸他吧！我謝謝大家了！」

隋雲眼見反攻收到了效果，不由心中暗喜，但表情依舊凝重，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看起來是已經入戲了。

不少人明顯為其感動，目光開始閃爍，眼中出現了晶瑩之物。

「你……你……」

老人頓時瞠目結舌。這會兒倒是輪到他說不出話來了。

「多好的孩子啊！」

「是啊！多孝順的孩子啊！」

「真是難得啊,老人家，這是您的孫子，我們大家給他作證，他不是要害你。你跟他回家吧。」

圍觀的人群此時已經被隋雲的精彩演出所感動，你一言我一語的勸說起老人來。

「什麼孫子啊！我沒有孫子！你們別聽他胡說八道，我根本不認識他啊！」

老人極力的向眾人解釋著，表情無辜到了極點，還不時憤怒的撇上隋雲兩眼，目光中好像兩人有什麼深仇大恨似地。

「他真的是你的孫子啊！你相信我們，他是要帶你回家享福的，不是要害你的。」一個大媽認真的對老人道，還不時的擦了擦眼淚。

隋雲低著頭，裝著在擦眼淚，偷偷地瞄著老人，看到他的表情，不禁心裡暗笑。

「哎！這個小鬼頭……氣死我了！」

老人心裡想著，無奈的看了看周圍圍觀的人群。

2小時后，北區，公園。

老人走到了一條長椅旁，表情疲憊且帶有一絲微怒，氣呼呼的坐了下來。回頭沖著身後的年輕人嚷道：「你怎麼還跟著我啊！我惹不起你還躲不起嘛？」

「哼！老妖怪，我最恨別人跟我玩陰的，你今天逼的我連那樣的戲都演了，我豈能輕易就放過你！」隋雲憤憤的道。

隋雲確實是骨子裡就有一種倔勁。甚至今天也是他這輩子頭一回演戲，也難得。

「什麼！老妖怪！你剛才不是還叫我老神仙嗎？怎麼又成妖怪了！你這娃兒太沒規矩了，尊老愛幼你們學校沒教你嗎！」

「哼，你今天是救了我，我本意也是要報答你的。當然我更想知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可是你自己非要和我對著干，而且是你自己先為老不尊胡說八道的吧！」

「你今天不光幫了我還救了那個飯桶，這份恩情我自然是記得的。可是我就是不明白我那個時候到底是怎麼回事，而且你是怎麼阻止我的，你肯定知道的，不然你也不能阻止我。你必須給我個答案，否則……」

老人睜大了眼睛看著隋雲道：「否則怎麼樣？你還想動手？年輕人啊！你怎麼這麼暴力呢？你既然知道是我幫了你，這個時候應該是想辦法報答我這個恩人才是啊。居然還威脅我，天理何在啊！」

「天理是跟講道理的人說的，你要是告訴我我想知道的，我自然跟你講天理講公道。我也不是恩將仇報的人」隋雲不耐煩的說道。

「哈哈！小傢伙這般不講道理啊！不過看你口氣這麼大,究竟是憑什麼威脅我呢？靠你那雙拳頭？還是覺得我這老人家無依無靠的好欺負？呵呵，不知天高地厚……」老人不屑的看了隋雲一眼，語氣中透出幾分嘲諷的味道。

隋雲自然知道滴水之恩湧泉相報的道理，但是從小到大從來沒有碰到過什麼願意幫助自己的人，並且他也早就習慣了拳頭就是硬道理的這種生活。在隋雲的世界里其實只有兩種人，一種是他看不順眼的人，第二種就是看他不順眼的人。而這兩種人通常只需要用拳頭來對待就可以了。今天突然出現這麼一位「恩人」，隋雲倒是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麼面對了。本想威脅一下他逼他說出自己想知道的。平時還真沒有人敢面對自己的威脅而面不改色談笑風生的。誰知道面前這個骨瘦如柴，嬉皮笑臉的老叫花子還真就不吃他這一套。真是怪事天天有，今天特別多。

「哼！老頭，你別以為你不說這事就算過去了，有本事你就離開彩虹市，否則我天天都會來找你。只要你不嫌麻煩！我也就奉陪到底。其實我知道，你絕對不是普通的乞丐那麼簡單，你今天救那個飯桶的時候手上出的藍色的氣流我都看見了。雖然我不知道那是什麼。但想必那也是阻止我的時候你所用的手段吧？你今天不說沒關係。我可以等，以後我就天天來北區跟著你。反正今天戲都演過了，我也不在乎再加演幾場。到時候這附近的人都知道你是個有家不回的神經病，看看你還怎麼要飯，到時候恐怕精神病院的人就該來請你去喝茶了！」

說完，隋雲頭也不回的走了。

聽了隋雲最後撂下的一句話，那老人的眼中瞬間閃過一絲驚訝目光，但瞬間便消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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