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胡姬酒肆

夜晚的「胡姬酒肆」和白天完全是兩個樣子，這就好像吸毒的人一樣，吸毒和不吸毒完全是兩個樣子，不吸毒的時候沒精打采，一旦吸了毒，馬上就會精神百倍。

白天的「胡姬酒肆」是安靜的，平和的，但一到晚上立即顯示出她非常活躍的一面。

剛一走進門，周卓就立即感受到了那種來自異域的熱情和豪邁。留著大鬍子的西域商人手裡端著酒大聲說笑著；穿著西域特色民族服飾的女子穿梭在人群之中，時不時有人會在哪些衣著暴露的異域女子屁股上拍上一把。

「阿廖沙，你的手要是再不老實，我可要跟市局的官老爺告你了。」美女故作生氣的對身邊的西域商人說道。

「哎呦呦，嚇死了，嚇死我了。」拍了西域美女屁股的商人也裝作害怕的樣子說道。

望著這種看似嬉笑，但卻很是融合的場景，周卓終於相信了這個在大唐很興盛的「胡姬酒肆」並非徒有虛名，而是真實存在的。

史料記載，當時長安城裡的胡人酒肆多是中亞各國和波斯人所設，主要開設在西市和春明門到曲江一帶。

而「胡姬」這個詞，古人詩中常指在胡人酒店中賣酒的年輕女子。

自古文人多風流，同時也只有文人能夠把歷史上經過的點點滴滴記錄下來，形成文字讓其源遠流長下來。再加上「胡姬酒肆」這裡有異域風情的味道。而自古以來，文人不但喜歡獵奇的，更喜歡異域風情的味道，所以當時長安的文人最愛去的就是胡人酒肆，而且還給這些來自異域的賣酒女子起了一個很響亮的名字---「酒家胡」。

「周公子此前來過這裡沒有？」一邊往裡走，令狐德昌一邊問周卓道。

此前來過這裡？

周卓一聽就想笑了，我一個剛剛穿越到大唐的人，何曾來過這裡呢？

於是，周卓笑著對令狐德昌道：「來過，不過是在夢裡來過而已，現實中這還是第一次。」

「哈哈哈，哈哈哈，周公子很會說笑啊！」令狐德昌聽罷，哈哈大笑，不過也沒有生氣，繼續對周卓道：「我跟你說啊！這個胡姬酒肆不同於我們大唐的其他酒肆，說起來一共有四種特色。」

「哦？四種特色，都是哪幾種？」周卓一聽立即來了興趣，好奇的問道。

別看我讀書不行，玩樂方面可是一點也不差的，特別是對這些酒吧、歌舞場所，那絕對是樣樣精通的。

望著周卓那種急切的表情，令狐德昌微微一笑，「這第一嘛酒肆美女，你也看見了這些美女都來自西域，個個是不是風姿綽約呢？」

「嗯---，就是就是，果不其然，個個都是人間絕色啊！」周卓本來就是一個貪玩的人，當他看到這些西域美女一個個從身邊經過的時候，腿都快要走不動了。

當大唐文人給胡姬酒肆予以風流韻味的時候，胡姬酒肆也沒有讓他們失望，請的都是地地道道的洋妞——胡姬。

在沒有引進胡姬之前，大唐的文人騷客，高官貴族們最喜歡乃是蘇州、杭州一帶的美女，喜歡那種吳儂軟語唱出來的調調，而等到這些來自異域的胡姬進入中原之後，一切都變了，胡姬們個個貌美如花，比自家蘇州出來的「吳姬」更有氣質，而且她們有異域風情，溫柔熱情，才藝表演，更令文人為之神魂顛倒。

「我告訴你，這裡不但胡姬貌美，還有就是這裡不但有中原的石凍春等名酒，還有來自異域的美酒，等會我會讓你見識見識的。」令狐德昌繼續說道。

還有異域的美酒？

周卓的好奇心被大大的提起來了，「異域美酒是什麼酒？」

令狐德昌沒有說話，一邊的韓三倒是急了，「這裡還有葡萄釀成的美酒。」

葡萄酒？

大唐時代都有葡萄酒了？

是張裕干紅，還是長城干紅？或者是其他什麼樣的葡萄酒呢？

周卓不得而知。

其實，胡姬招攬顧客的手段不僅僅只有美貌，還有美酒。

既然韓三把寶都亮出來了，令狐德昌只要繼續道：「這裡面除了葡萄酒之外，還有一種名叫「三勒漿」的美酒。據蘇鶚《酉陽雜俎》記載，「三勒漿」是以椰汁製造的。椰汁你知道吧？」

椰汁？

大唐的時候竟然都會用椰汁釀酒呢？我的媽呀，我真是開眼了。

周卓不由得大為讚歎，心中更是吃驚。

真是不學不知道，一學嚇一跳啊！

望著周卓那種吃驚的樣子，令狐德昌繼續道：「這胡姬不但有美貌和美酒，而且還能夠跳的一身好舞蹈，到時候你會見到的。特別是她們那個胡旋舞跳的樣，那真是一個絕啊！還有那個胡騰舞、柘枝舞，只要胡姬那小蠻腰一扭起來，整個胡姬酒肆都會沸騰起來的，哎呀呀，那種享受你永生都難以忘懷的。」

說這話的時候，令狐德昌那張老臉上呈現出一種難以名狀的得意和享受。

一看就是經常來這個地方的老手。

哼---，老東西，你也是一把年紀的人了，咋就這麼不正經呢？

經常出入這煙花柳巷，也不怕得病嗎？

見周卓痴痴地望著自己，用一種欣賞而又懷疑的眼神望著自己，令狐德昌繼續道：「大詩人白居易，你知道不？」

「知道，知道，白居易不就是樂天先生嗎？」前幾天剛聽溫庭筠說過白居易的事情，還沒等周卓忘記，今天令狐德昌又一次提起了他。周卓年輕氣盛咋能忘得了呢？

「對對對，就是樂天先生，他也是很喜歡逛這個胡姬酒肆的，一天喝完酒，唱完歌之後，白居易當下揮毫寫下了《胡旋女》一詩。」

嗯？

白居易竟然喜歡逛這種地方？

我咋就不知道呢？

一聽這話，白居易那高大的形象在周卓的心目中轟然倒塌，一個讓我學了多年詩詞的大詩人竟然喜歡來這種地方，這算是咋回事呢？「竟有這事？位列大唐文人第三的樂天先生也喜歡逛這種地方？而且還為此寫下了詩歌，我咋不知道呢？」

「看看，年輕不是，樂天先生確實為此寫過詩歌，我念給你聽聽。」

說罷，令狐德昌捻著鬍鬚，吟唱道：

胡旋女，胡旋女。心應弦，手應鼓。

弦鼓一聲雙袖舉，回雪飄颻轉蓬舞。

左旋右轉不知疲，千匝萬周無已時。

人間物類無可比，奔車輪緩旋風遲。

曲終再拜謝天子，天子為之微啟齒。

胡旋女，出康居，徒勞東來萬里余。

啊？

還真有這樣的詩歌？

看來讀書少，真的害死人啊！

自從來到大唐之後，周卓唯一感到難受的就是自己的知識文化程度太低了，時不時就會流露出自己的知識欠缺的一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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