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暗中爭鋒

無論南方發生了什麼，天光都不會再去冒險，那種凄厲的嚎叫給了天光一種不安的感覺，或許那裡正在進行的就是一場慘烈的殺戮也說不定。

天黑了，哀嚎聲也開始變得稀稀落落，這不可能是天光所想象的殺戮，因為這持續的時間實在是太長了。那那邊究竟發生了什麼呢，可以想象這對它們來說是件禍事，但對於天光卻意味著機遇。在和白毛共進晚餐之後，天光就開始強迫自己進入夢鄉，他要為明天一探究竟做好準備。

天光選擇的地方不見得沒有生物會打擾，但是遠離了深邃的河岸和充滿未知的灌木叢不就已經足夠了，過多的去糾結位置只會讓他浪費更多的時間，也會讓他更為不安。

夜來了，它像已往那樣平靜，只是不知道這平靜之下隱藏了多少殺機。天光無心他顧，最起碼他現在還是安全的。夜裡颳起了冷風，天光和白毛緊靠在一起，互相取暖。星空還是那樣寂寥，就連雲彩都沒有了撩撥它們的心思，悄悄散去。

危險？沒有危險，但天光心中始終綳著一根弦，風吹草動他會便驚醒——在這裡，他沒有安全感。不知道是沒有經歷過危險，還是還是說天光懷裡太過舒適，白毛睡得很舒服。時不時舒展一下身軀，換一個姿勢。

看著恬適的白毛，天光開始不斷的自我安慰：「沒事的，白毛都沒有感覺到危險，自己還怕什麼呢。」

夜色更深了，天光感覺自己的眼皮越來越重，漸漸地蓋過了自己的眼球。他睡著了，晚風漸漸平緩，今夜不會有危險。

……

一根枯木發出咔嚓的響聲，天光從睡夢中驚醒，並沒有什麼其他動物在他身旁出沒，是白毛早起出去尋找食物了。

「還好不是危險，」天光舒了一口氣，「現在該去看看那邊發生了什麼了，直覺告訴我這是件好事。」

不得不說天光覺得自己依舊不能完全適應這裡的生活，畢竟現在連最起碼的食物都不能保證充足。視野中沒有了白毛的蹤跡，天光也不想再去嘗試自己那沒有底線的運氣去親自挖掘食物。他想趁現在過去看一下，看一眼河谷中到底發生了什麼？

大雨對這裡沒有帶來任何變化，就連草地也僅僅是顯得更加油亮而已。天光沒有時間去探究究竟是什麼導致了這樣的不同，他如同上次一般小心翼翼的匍匐前進，河谷就在眼前。

上次探索這裡只是有了一個大概的印象：由於日積月累的沖刷，河流已經深深嵌入了大地。果然只有在面前的小河谷才能夠直接接觸水源，他要想得到淡水，這一關就不得不去面對。河谷中的那隊奇葩的組合依然在那裡，昨天傍晚的哀嚎究竟會是發生了什麼呢？

很快天光就發現了原因所在，一頭瘦弱的原羊倒在了地上無力起來，雖然它距離天光的位置有些遠，但可以清楚的看出它已經奄奄一息已經到了它生命的盡頭。時不時會有一兩隻同類，過去在它身上嗅一嗅然後發出悲傷的嚎叫聲，它們應該是在確定它有沒有真正離它們而去。

「這隻原羊的位置離原羊群已經有了一段距離，說不定就是它知道自己已經快不行了才離開的，只是身體條件無法支撐它走的更遠。從種群角度上來考慮這種猜想有極大的可能性，它們為了不在死後對族群產生不良影響而離開棲息地，既可以免去屍體帶來的病害，又不至於將食腐動物引向族群。一定是因為它病的太重以至於無法遠離這裡，才出現了現在這種情況。」天光心裡有了一絲計量，雖然心中確信這隻原羊是生病才這樣的，但如果能夠得到這具原羊的屍體，那這收穫可比他以前所有的收穫都要有用。他知道自己不能冒險直接過去把它拖走，他要想個穩妥的辦法，眼前的誘惑實在是太大了。

他悄悄地退了回來，在原羊群沒有徹底放棄對它的關注之前，天光絕對不敢貿然下手，但在它還存活的這段時間，天光完全有理由為此付出努力。即使計劃不能像他想象的那樣進行，他也要提前做好充足的把握。

對於天光誘惑最大的自然是原羊身上的皮毛，從穿越到這裡直到現在，天光連蔽體之物都沒有。那張皮毛，將會是天光在這裡繼續生活下去的良好保證。

白毛已經陸陸續續的將它的收穫搬到昨晚休息的地方，雖然不是很多，但天光懂得感恩。白毛在天光最需要幫助的時候與他分享了它的食物，天光又怎麼能不知足呢！

有時候天光也會想為什麼白毛會幫助自己，是天性嗎？天光不知道，但是他相信，他們之間有一種緣分。天光穿越了千萬年來到這裡，到了今天他們能夠彼此之間友好相處難道不算是緣分嗎？

日頭漸漸高升，氣溫也更加舒適。天光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去那邊看看，確定最新情況。看起來一時之間它還死不了，只是原羊群試探的頻率越來越高，而且羊背上的猴子也在不斷的向那個方向張望，稍有動靜就會直起身起來查看。

天光知道自己不能著急，他在收集枯木的同時也在尋找自己可以利用的工具。要剝下一隻動物的皮毛，這絕對不會是一項簡單的工程，天光折斷了好幾根堅硬的枯木，但沒有一個斷茬讓他感到滿意，最後他只好冒著手被扎破的危險在一根荊棘上折下了一根鋒利的尖刺——這就代表著機會。

南方傳來一陣嘈亂的叫聲，原羊群和猴群亂了起來。它死了嗎？天光趕緊從灌木叢中出來，拿好所有可能用到的工具，悄悄地靠近那處河谷。

空氣中的氣氛緊張了起來，躺在地上的原羊還沒有死去，但是一個新的競爭者出現！

天光沒有見過活著的狼和狗，那時候它們都已經成為了存在於動物園中的生物，天光只有在生物紀實類節目中才有幸見過幾次。他不知道眼前的競爭者是狼還是狗，或者是它們遠古的祖先，但是它的外露的尖牙利爪告知了天光它的絕對不是可以被圈養起來寵物，它是天生的獵食者。

原羊群和猴群一致對外，死死地盯著入侵者，甚至有幾隻膽子大的公羊還會追趕出去，恐嚇一陣。它也會在原羊群氣勢洶洶的時候退避一二，錯其鋒芒。

這大概是狼吧，天光心想。或許遠古時代的它們也生活在命運的夾縫中，他還記得曾經看過的節目中介紹到，狼是群居動物，如果眼前的競爭者也是群居生物的話，天光絕對會轉頭就走，甚至說不定會離開這片土地，因為這樣的話它們的威脅實在是太大了。

這隻獨狼依舊在遠處吊著，看著躺在地上的原羊已經徹底沒了聲息，原羊群開始出現了分歧。不少原羊帶著它們身上的猴子退回了河谷，只有幾隻固執的傢伙還在那裡守護著，希望自己同類的屍體不要成為入侵者口中的食物。

時間已經到了中午，天光依舊趴在那裡一動不動，看著不遠處事情的進展。在哪裡守護的原羊越來越少，但是同樣也沒有出現狼的同類。

幸運吧！最起碼自己不用遷徙。天光的內心中仍然在掙扎，今天是放棄，還是做出最後一搏？

他現在需要的是耐心，白毛時不時露出頭來看河谷發生的事情，可能是它真的沒有威脅，更不值得狼消耗寶貴的能量來捉他，無論是原羊群還是獨狼都只是看了一眼之後再也不往這個方向望過來。

對峙還在進行……

天光心裡也在不斷掙扎……

最後一隻堅守在死去同類身旁的原羊也有了些猶豫，它身上沒有猴子，現在還在堅持的只有他們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