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灌木林

晚上睡得還算香甜，雖然有幾次因為翻身時不小心差點摔落樹下而驚醒，但總體來說還算是不錯，至少沒有動物來打擾他的安眠。天光有些抗拒地吃下了一隻大老鼠，在現在沒有其他吃的情況下也只能是用這東西來勉強果腹，即使已經死了一夜這大老鼠依舊是肥美多汁。好吧，那只是些依舊還沒凝固的血液，但對於一個一無所有還腹中飢餓的人來說這已經是難得的美味了。

「昨天夜裏的溫度並沒有發生太大變化，這也就意味着我短時間內不用再擔心會被凍死了，只是不知道這裏的氣候會怎麼變化，萬一就像娃娃的臉一樣變起來個不停，那也只能說是又可以體驗一下新的死法了。」天光揉了揉已經壓出一道又一道紅印的皮膚，上面的褶皺完全契合了身下的樹皮，內心中又抱怨了一遍這該死的命運，例行公事般地複述這自己的發現。這是他最近才養成的一種習慣，一直沒有人陪他聊天，他也只好靠這種流水賬似的總結來揮霍一下孤獨的時光。

太陽東升西落，天光可以確信自己依舊身在北半球，方向大差不差還能夠分辨的出來，只是依舊不能確定自己的位置。昨天天光探索的方向是東方，他在前路發現了一具被猛獸襲擊的羊類動物屍體，這也就意味着那邊有着天光不想再遇到的未知威脅，而且尚未確定它們是否會到天光現在的位置來覓食。天光沒有什麼好的打算，他只能說是先避開東方，看有沒有更適合他生活的地方。

今天天光打算往南邊看看，畢竟理論上來說，在北半球往南走溫度會更高一些，如果能夠遷移的話任何人都會優先選擇南方。雖然有可能會遇到蛇之類的冷血爬行動物，但最起碼不用受溫度變化帶來的致命影響。當然如果可以的話，天光不會隨意遷移，畢竟同樣是未知的環境，熟悉一點的地方總能給人帶來心理上的安全感。

天光身上帶了一隻大老鼠作為他接下來的食物，樹上掛着的兩隻儲備食物也完全沒有要腐敗的跡象，這對於天光來說是件好事，短時間內他不必為外出時的食物而擔心了。

陽光照在裸露的皮膚上很是溫和，至今為止它還沒有要傷害天光的意思，現在天光充滿了對生活的信心，開心地踏上了向南方探索的路。

事實證明再茂密的草地也阻擋不了灌木的生長，不過半天光景天光眼前就出現了一片灌木叢。天光也不知道這些灌木該叫什麼名字，這也不是他需要考究的事情，他現在要做的只是一個選擇——穿過去或者繞過去。他不確定灌木叢中有沒有隱藏着的毒物，就安全性而言天光現在比較傾向於現在繞路而行，但是灌木叢里的產出對他也有着極大的誘惑，他可以從裏面尋找到一些比較結實的枯木，自然不是用來取火，而是用來搭建樹屋。在沒有下定決心要遷移之前，如果他能搞到足夠多的木材，他便可以在那棵歪脖樹上搭建一座簡易的小樹屋，這可以讓他晚上睡得更舒服，也能用來遮風擋雨，同樣可以抵抗來自猛獸的危脅！

糾結了片刻天光最後決定要暫時放棄進入灌木叢，雖然他很需要一個可以遮風擋雨的地方，他最好能夠確定現在身處的環境是否安全，或者說是他是想要找到更好的地方安家落戶，說不定灌木叢後面就有着一片溫馨的小木屋，裏面的陌生人也同樣等着他去打招呼。

好在天光只是處在這片灌木叢的邊角上，繞路過去也就是多花了半個多小時的時間。眼看着就要到中午了，陽光依然不是那麼熱烈，光芒的掩映下沒有他想像中的小木屋，天光看到了不遠處有一道金帶橫亘在正前方。

天光很興奮，他終於看到了地表上的河流，如果河流旁邊沒有什麼危險的話，他就會擁有取之無盡的淡水。他沒有去貿然查探，他現在需要的是補充食物，然後靜靜地觀察。大老鼠依舊完好只是身體的血液開始凝固，裏面榨不出多少水分，這也更讓天光對於河流中的水充滿了渴望。

河流旁邊會有什麼危險？可能是潛藏在河底等待獵物的爬行動物，也可能是來到水源邊飲水的獵食動物。天光開始悄悄地往河邊挪動，一陣動物的叫聲讓他緊張不已。天光沒有通過動物叫聲分辨是什麼動物的能力，但是他可以從聲音中聽出來河邊的並不是什麼兇猛的野獸，應該是溫順的食草動物。

天光匍匐在草地上悄悄的往聲音方向活動，在河邊的一處谷地幾隻動物在河邊覓食，這恰巧也是附近唯一一處可以直接接觸到河水的地方。幾隻靈長類動物敏銳的發現了天光的窺探，一躍跳上羊類動物背警戒的看着天光。從未聽說過自然界中還存在着這樣的組合，只是從它們的叫聲中天光並沒有聽出什麼善意。毫無疑問，只要天光有稍大一點動靜的動作它們就會做出反應。

他明顯沒有做好與之交手的準備，萬一它們真的沖了過來，頭上的尖角絕對不會讓天光好受。現在他只能在遠遠的看着河水，心裏默默的詛咒那些靈長類動物，並給這些羊類動物貼上一個標籤：原羊——食物！

雖然說多少有些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意思，但天光心裏多少有個盼頭不是。時間已經差不多，再不回去就要夜間行動了。天光自然是要盡量避免這樣，所以回去時的速度要比來時快得多。

在草原中低下身子疾奔的天光並沒有引起什麼特殊捕食者的注意，反倒是有幾隻大老鼠後肢着地，高高的站起，伸出頭來好奇的張望着在身旁急速掠過的路人。

回到歪脖樹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天光覺得自己的體力消耗超出了預期，現在的他已經感覺到了口乾舌燥。為了保持身體的最佳狀態，他將剩下的兩隻大老鼠吃了個乾淨，如他說想，乾癟的食物中已經沒有多少剩餘的水分了。天光知道這意味着他明天早上就要嘗試捕捉大老鼠，早上這群傢伙也會忙着在地下挖掘食物，要是它們意識到危險而不出來覓食，這就會給天光增加很大的難度。

「今天發現了這麼多有用的東西，卻沒有一樣能直接去獲取，食物單一也不知道會不會出現什麼不良反應，或許該去灌木叢里看看有沒有能吃的果子。河谷有那群原羊擋路看來一時半會兒是沒法兒喝到河水了，下雨的話，還是希望不要下雨了。連個遮風擋雨的地方都沒有，下雨只能是讓情況更糟糕。一定要先蓋個房子，對，該蓋個房子！」

天徹底黑了下來，星空中依舊找不到月球的蹤跡，這讓天光不禁又一次懷疑自己是否還身在地球！夜依然那樣孤寂，抬頭仰望星空，天光不禁回想起過去種種。或許真的是失去之後才懂得珍惜，此時的天光心中無比渴望一個同類出現在面前，哪怕只是相視一笑天光也會心滿意足。

夜裏沒有那麼平靜，天光不止一次被不知名的鳥兒的叫聲驚醒。或許是天光佔據了它的巢穴，但天光絕對沒有要讓出這裏的意思。天光一次又一次的發出聲音來驅逐暗處的鳥兒，不耐煩地呼喊聲或許真的有些不倫不類，但效果很明顯，每次都能將那隻鳥兒驚走。最終那隻鳥兒放棄了，如同它悄無聲息的來臨一般消失在夜幕里。

在陽光照射大地兩三個小時之後天光才悠悠醒來，天光感覺自己的頭還有些昏昏沉沉。看來昨天那隻鳥兒還是給天光留下了難以擺脫的疲憊，他現在必須強打起精神來，今天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天光要做的第一件事自然是尋找食物，現在大老鼠很活躍，它們也在忙着尋找食物、儲存食物。天光自然不會僅把大老鼠作為自己的目標，他打算再去一趟灌木林，看能不能有一些特殊收穫。

他不只是想從中獲得木材，他還想找到一些漿果來解渴，至於漿果的安全問題這就很容易解決了，隨便抓只大老鼠讓它先試吃一下就是了。天光的運氣不錯，一隻專註於午餐的大老鼠落入了天光的魔掌，它將會成為天光的午餐。

天光希望此行真的能夠找到一些可以食用的漿果，來補充一下那些不知道是否已經缺乏的各種微量元素，那樣天光就會由此獲得更大的勇氣來面對所有將來可能發生的事情。每天都能夠有所收穫，這樣自然就能有繼續生活下去的勇氣，現在的天光依舊相信自己能夠在這裏生存下去。牛奶有了，麵包也會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