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雨前

即使外面的天氣並不是那麼好，天光依舊早早醒來，白毛想要出去尋找食物的時候，天光將昨天摘來的果子拿了出來。昨天一直在忙，白毛找到的食物也足以果腹，現在就是決定這些果子命運的時刻了。

「聞起來挺香，要不你先試試？」白毛有些狡猾的假裝不想以身試果，開始慫恿天光先來嘗試。

天光有些猶豫，舌尖好像再次回憶起上次漿果入口之後的口感，他趕緊搖起頭來：「不、不、不，好東西當然是您先享用，我怎麼能僭越呢！」

兩個傢伙各懷鬼胎，都抱著相同的想法，又怎麼會猜不透對方是怎麼想的。兩人（鼠）糾結了好久，白毛裝做很艱難的樣子先一步開了口：「要不我們每人試一種怎麼樣？一種一種的來，這樣誰也不吃虧。」

天光嘴角一揚，他也有這種想法，而且在摘果子的時候，他已經數好了漿果的種類，一共只有九種。這樣自然是誰先下口誰就會吃虧一些，趕緊趁白毛還沒有反應過來就拿起一顆果子放在白毛面前：「吃吧，我同意了。」

白毛明顯還沒反應過來天光為什麼會有這種動作，剛想張嘴問為什麼果子就被天光塞進了嘴裡，果子進了嘴裡再想吐出來就難了，畢竟都捨不得這樣輕易的浪費食物。天光一方面希望白毛嘴裡的果子能吃，另一方面又想看白毛出醜，心裡確實有些糾結。

漿果已經被塞進嘴裡，白毛有些掙扎也明白了天光為什麼這麼做，這樣怎麼來說看起來都是它吃虧，到底要不要假裝不好吃呢？不想浪費食物的白毛，老老實實的下了口，卻什麼表現都沒有，但天光清晰的嗅到了一股清新的香氣。這是白毛嘴裡的果子發出的，白毛依舊沒有吃到奇怪東西的反應，這無不說明這種見過可以吃，而且還應該很香甜。

天光夾起一粒放進嘴裡，輕輕一咬。唇齒之間香甜的汁液突破果皮迸發，如同沙漠綠洲一般清新無比。天光很喜歡吃水果，而且是各種各樣的水果，但他想不出有任何一種能與現在口中這粒小小的無名漿果媲美，天光沉浸在這清新的美好當中。

回過神來，本來就只有四五粒的這種果子已經被白毛通通解決，它那鼓起的腮幫讓天光不由的考慮要不要暴力搶奪！白毛看出來天光的想法，連嚼都不嚼把嘴裡的美味果實通通咽下，裝做生怕天光動手的樣子，不這樣接下來它還怎麼演。

「吃獨食啊你！就不怕噎死你丫的！」天光忿忿道。

「有一失必有一得，說不定接下來的會更美味。該你了！」白毛的話里明顯有些洋洋得意，但天光聽著怎麼感覺還真的是這麼個道理，白毛的肚子里能裝下幾顆果子，萬一自己走運挑到的味道也不錯呢？

在區分漿果上天光沒有什麼經驗之談，表面上也分不出好壞來，嗅又不能嗅出放在嘴裡的滋味。天光心一橫，拿起數量最多的那一種漿果裡面的一顆往嘴裡一放。

嘶~漿果內漿液迸發觸及口腔的一瞬間天光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快要炸掉了。

「不要浪費哦，自己選的，哭著也要吃下去！」白毛一臉壞笑的看著天光糾結的的面容，有一種酸楚叫做酸倒牙，好吧，天光感覺牙齒都已經化掉了！

天光趕緊把果子整個吞下，從地上拔了幾根青草，塞進嘴裡嚼了起來。雖然青草也是苦澀不堪，但也好過嘴裡的口水止不住的流啊！天光越來越懷疑自己的運氣是不是真的那麼差了，拿起一顆紅色果子再次塞進嘴裡……

嘔~不要說屎臭，天光覺著這顆紅色的果子比屎還要臭，想也不想，就把它吐在了地上再次拔起幾根草塞進嘴裡，好吧，他徹底放棄了。「投降了投降了，我看我們還是去挖點草根吧！這玩意兒根本就不是人吃的！」

「這就不行啦，別介呀。說不定下一次就該我倒霉了。」白毛雙手隨意捧起面前的果子就塞進嘴裡，依舊沒有很大的反應。

天光已經深深的懷疑白毛早就知道了哪些果子能吃，同樣拿起一顆來塞進嘴裡。

「操，這他媽是苦的！」天光趕緊把它吐了出來，白毛就在那裡幸災樂禍。

「吆、吆！傻了吧，誰告訴過你，我們的味覺系統是是一樣的？啦啦啦啦~」

天光覺得自己真的傻了，他怎麼就沒有想到這一點，心中無比悔恨的他就只差把巴掌拍在自己臉上了。

這只是個小插曲，而且白毛也只是給他開了個小小的玩笑。對於白毛來說，這些漿果確實都能吃，但是實在是比不上地下的塊莖吃起來習慣。天光也不想拿自己的舌頭來嘗試剩下果子的味道，老老實實的跟著白毛挖起了塊莖。他不是沒有收穫，最起碼他記住了那種吃起來十分香甜的果子的外形，大不了以後只摘這一種來吃罷了。

陽光沒有如約而至，讓它失約的是天上陰沉的雲朵，這場雨已經是難以避免了。

「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我們現在要做的是準備，有備而無患，它現在沒有下不是嗎？」白毛在勸慰天光，天光同樣沒有理由放棄每一份希望。

昨天搭建窩棚時選擇的位置有些低，天光在考慮要不要往高處挪一下。但又怕會遭到雷擊索性就原地加固，用木棒崛起泥土培在窩棚四周，以期攔住順勢而下的雨水。風速緩了下來，這讓天光更覺得壓抑。天上的濃雲像染了墨汁一般，黑壓壓的覆蓋到天際，白晝不見，彷彿黑暗佔領了這方天地。

天光有了些慌張，他把白毛抱進懷裡，想從白毛那裡得到安慰：「白毛啊，你說我會不會掛在這裡？再穿越到更早的過去？」

白毛明顯給他潑了盆冷水，「有這閑工夫不如多去撿些枯木回來，光想這些沒用的事情，死了你也是活該。」

天光還是有一絲心氣，一頭扎進灌木叢里找起了有用的東西，嘴裡依然有些不服氣：「牛什麼牛？老子見過大場面的次數比你見過的還要多，怕啥子怕！老子掛了，能穿越復活，有本事你來個試試！」

嘴上說是嘴上說，天光真的不想再次經歷生死，老老實實的一遍又一遍加固窩棚，白毛也沒閑著挖來了一大堆食物。不想嘴裡那麼凄慘的天光自然不會放過他發現的每一粒漿果，就算它們再難吃，在一些時候，它們也會是保命的良方。

烏雲積壓了一層又一層，徹底看不到一絲光亮。風，停了。雨，還未降下來。

壓抑……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