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證明

路衍前腳剛走，後面唐季深緊跟著就緊閉雙眼做出了拒絕交談的姿態，徐聞謙在路衍原來坐的位置上坐下，也沒有要理會唐季深的意思。

他看了眼手機，剛好衛朗把他要的資料發了過來，他打開文檔瀏覽了一遍。資料很短，只有路衍和唐季深三年前一同在市院住院的記錄，此外他們並沒有任何能查得到的交集，如果姓唐這小子已經被保送路衍所在的蘇江大學不算的話。

要麼他們之間有著別的查不到的聯繫，要麼他們在住院期間產生了極深的羈絆，不然一個要跳樓的人不會在看到陌生人時會說「你終於來了」，這樣的話似乎只有和非常親近的人才會說。

路衍很快就辦理好了手續，站在空無一人的電梯里，她回想了下剛才唐季深對她說的那句話，有些困擾地嘆了口氣，剛從電梯里走出來，迎面就碰上了徐聞謙和已經起了針好好站著的唐季深。

路衍疑惑道，「怎麼？」

徐聞謙回答她，「哦，請他去隊里走一趟。」

五分鐘前陳嚴之火急火燎地給徐聞謙打了電話，通知他把唐季深帶回去，他在電話里激動地不行——

「徐哥，死者確切的死亡時間是一點左右，死因為頸動脈斷裂失血過多，姓唐那小子有在場證明——」

於是就出現了電梯口三人相遇的場景。

唐季深似乎並不受影響，他想要伸手拍下路衍的肩膀，卻被徐聞謙攔了下來，最後只是朝路衍淡淡一笑，「沒事，不用擔心。」

後者抬頭觀察了下徐聞謙的臉色，大體掂量了一下這件事的嚴重性，然後試探著問了下，「我方便跟著去嗎？」

徐聞謙看過去，和路衍的目光一觸即分，「一起去吧。」

蘇江市公安局的接待室的大門今天第二次朝路衍打開，路衍知道按規定自己這麼待著才合乎秩序，但她略微有些不安。不知這不安是從唐季深處來的，還是她自己因為刑事審訊這個過程造成的恐懼而無法平靜。

她猛喝了幾口水，一抬頭，透過接待室的玻璃看見了她噩夢中的常客——當年對她進行審訊的刑警。

路衍留意去看了眼他的肩章，那是三級警監警銜。

審訊室里，徐聞謙和唐季深對面而坐，兩個人都十分地氣定神閑，讓審訊室外的幾人產生了一種他倆要坐下喝酒的錯覺。

徐聞謙放下手中的那沓資料，按照慣例詢問，「昨天下午一點到三點你在哪裡？」

唐季深平靜應答，「我回家了。」

「哪個家？」

「我母親去世的那個公寓，是我昨天下午回的家。」

「為什麼回去？」

唐季深有問有答，「我母親給我打了電話，我很擔心。」

徐聞謙看了他一眼，最上面那張資料正是死者的通話記錄，她生前的最後一通電話正是打給了她的親生兒子唐季深，時長四分三十二秒。

「她在電話里和你說了什麼？」

唐季深露出了極淡的笑容，有些拒答的意味，「這個我沒有必要回答吧。」

須臾，他又補上一句，「如果你們能查到通話內容的話，想知道就很容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