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犧牲

近乎震破耳膜的爆炸狂響聲停歇後，路衍又在腦袋的鈍痛中迷離了許久，頭部的鮮血更多地流了下來，粘膩溫熱的血液滑落至下顎處，然後順著脖頸流進衣領，流到那個刻骨的印記上。

她整個人的感知和思緒都有些遲鈍，直到簡承的手再一次掐上她的脖子，她才意識過來，這裡並沒有爆炸。

但令路衍意外的是，簡承這一次並沒有再像剛才那樣將她拎起來虐待她。他的手掐上來緩緩收緊，又在她幾乎窒息之前鬆了手。

簡承輕笑著站起身來，用絲巾擦著沾到手上的血液。

路衍撐著地面劇烈地咳嗽了一陣，更多的鮮血被咳了出來，落進絨面的地毯中，在復古秀麗的地毯上綻放出顯眼的紅。

簡承站在她面前，漫不經心地擦拭著雙手，語氣失望，「我就知道你還是要做這種犧牲自己的選擇，路衍，你太讓我失望了。」

「不過想想也是，畢竟你是路衍，是我和天意共同選定的devout，所以對待自己最初的選擇也始終虔誠忠心。」

簡承無奈又嘲諷地笑了下，「儘管三年前被關在審訊室暗無天日的被懷疑揣測按上莫須有的罪名，三年後被世人的惡意和謾罵淹沒。儘管你現在得知了一切真相，知道自己有多委屈也還是要庇護那群無知的人。你簡直是太偉大了，偉大無私到令我嘖嘖稱奇。」

路衍勉強撐著地面才能支起自己不至於仰倒，她用這樣艱難地姿勢看向簡承，聽見他又開口：「我輸了，那個賭約。我現在告訴你那個賭約是什麼，是你所堅持的正義不會有人相信，你會經歷質疑惡意謾罵的痛苦，到頭來你會和我站在一起。」

他轉折，蹲下身和路衍視線齊平，「不過我輸了也不要緊，能拉上那群警察陪葬，我也輸得不虧。」

路衍緊繃的神經開始混亂，她忍著劇痛堪堪開口，「……你什麼意思？」

簡承譏笑，「你不是很聰明嗎？怎麼猜不到了？」

他輕而易舉地將虛弱無力的路衍再次拽離了地面，一路拖著她到玄關處，打開了別墅外的可視電話，將路衍一把推上去。

「我什麼意思，我要幹什麼，你自己看！」

路衍死死地抓著可視電話，另一隻手緊緊地抓著牆面不讓自己跌倒。

別墅外的那條路並沒有被火焰封死，彷彿是特意留下的一條路，路的盡頭也同樣看不見一點火光。

沒有爆炸的別墅，特意留下的道路。

有無比恐怖的猜測從脊背爬上了腦海。

簡承根本就是刻意給了警方進入的指向，他就是要引誘他們進入，然後再引爆這裡，他要的就是徐聞謙他們有去無回，要的就是同歸於盡。

「簡承你這個瘋子！」

簡承在她身後哈哈大笑，「路衍，你第一天知道我是個瘋子？他們救你心切才跑來這個地方葬送性命，是你間接造成了他們的死亡！三年前也是這樣，是你間接造成了那些人的死亡，你才是最有罪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