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湖泊

氣氛有些尷尬，幾秒后鄧進才說：「好，那在這裡說也好。」

「當年燕舒遙的案子是我進刑支的第一個案子，第一次查案的無功而返讓我一直耿耿於懷，第二次有你的部分也讓我印象深刻。路衍，本來大家都是無意去傷害才蘇醒的你，只是一切都太巧合了。」

巧合到證據樁樁誅心，巧合到一切太過圓滿呼之欲出。

「現在真相大白，我理應向你、向我當年無禮過分的所有舉動道歉，對不起。」

不能夠接受，不能夠這樣接受，彷彿從理智里長出了無雙手，將這句道歉向外推拒。

可那又怎樣呢？混凝土以「土」字結尾也終究是一種石材，沙土壓著尚且不會太痛，那石頭呢？石頭砸過來壓著不會疼痛嗎？今日移開了它，傷口也不會癒合了。

冷風直鑽衣角，路衍也沒有太情緒化地拒絕這句道歉，她開口道：「鄧警官，您知道人工造湖嗎？有人因為一些原因，尋了一片合適的土地，將原有的泥土石子挖出來，終於那片土地成了有價值的湖泊。某天這些人意識到這種行為不正確，於是他們放空了湖中的水，又運來了土將那個湖泊填滿。」

「可是土已經不是原來的土，在原來的湖底也有了湖泊生態系統的存在，一切都無法恢復原狀。說到底也只是挖湖人的一種心理慰藉罷了。」

路衍抬頭看向他，「道歉沒有太大作用的。您是警察，比我更懂得這句話的涵義。我並沒有希望或者說得更嚴重些、渴求您的道歉，希望您如果再次遇到案件嫌犯時，想到會有人因此留下不可彌合的黑色記憶，能冷靜思考全面看待。當然，我或許還會因為某種原因被牽扯到另一個案子里，到時也請您公正看待我。」

說完這些話，路衍尊敬地後退，轉身踏上了階梯。

燈光下，鄧進抬頭看了一眼頭頂上的「公安」兩個大字，又站在那裡朝裡面張望了許久，才驅車離開了公安局。

有衛朗親自牽頭，通稿澄清前的案件流程很快就處理完了。任觀臨時擔任文員起草了官方澄清通稿，衛朗稍作修改，跑完了審核之後，就等待上傳發送了。

到這裡徐聞謙也放下心來，他快步走回辦公室，還沒到辦公室門前，就聽見路衍叫了聲他的名字。

路衍從走廊里的另一頭走過來，他上前迎了兩步，問道：「去哪兒了？怎麼一股寒氣？」

路衍回答他：「剛才有些不舒服，在外面吹了下風，現在好點了。」

「你的事情處理完了？」

徐聞謙自然地攬過她的腰，替她戴上帽子，又握著她有些發涼的手塞進自己的口袋。

「嗯，我們現在回家吧。」

徐聞謙：「剛才任觀過來說你沒吃多少東西，還想吃什麼嗎？等下路過便利店買些。」

路衍：「不太想吃什麼了，想早點休息。」

徐聞謙：「那就聽你的，回去以後早點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