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針落可聞

宇文異話音剛落，紫宸殿內一時針落可聞。

世人都知道龍淵使團訪京別有目的，卻不料竟是沖著柔嘉公主而來！

墨元禎不可置信地回首，橫向宇文異。宇文異感受到他的目光，沖他微笑點頭致意。看這幅老神在在的模樣，顯然已經有了幾分把握。

墨元禎面色難看，悄悄攥緊了拳頭。

這龍淵老皇都已經六十有餘了，做柔嘉的曾祖父都綽綽有餘，竟是毫無自知之明地來求娶柔嘉，簡直可笑！天靖還沒淪落到和親求榮的地步！

不等墨元禎反駁，禮部尚書便出列道：「陛下，公主乃是金枝玉葉千金之軀，如何能屈居人下？況，公主與龍淵王年歲相差甚遠，實不是良配！」

「此言差矣！」龍淵一使臣當庭反駁道：「吾皇老當益壯千秋常在，如何就不是良配？吾先皇后仙逝之際，吾皇曾明旨永不立后。吾皇願公主遣散後宮，若是公主嫁於吾皇，那麼上無皇後下無嬪妃，乃是真真正正後宮第一人。吾皇如此誠意昭昭，還請貴國陛下三思！」

瞧瞧龍淵使者這話說得，好似明成帝不將女兒嫁給龍淵國王，就是明成帝的損失一樣。

天靖官員面露憤慨，瞪向了龍淵使團，打算與其來一場唇槍舌戰。

這時，「噗嗤——」一聲突兀的笑聲。

「你笑什麼？」宇文異歪著頭，朝失笑的方盛看去。

方盛慢悠悠地道：「巧了，貴國與我國所來皆為一事。貴客說的誠意昭昭，不過就是予以貴妃之位，未免分量不足。」

方盛說罷，朝明成帝一禮：「天靖陛下，我使團奉陛下之命，願以後位聘娶柔嘉公主！公主若出嫁，便是尊貴無雙的皇后。我大齊絕不會慢待公主一絲一毫！」

一國以第一無二的貴妃，一國以尊貴無雙的皇后，柔嘉公主一時間成為了諸國爭搶的香餑餑，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之上。

「咦...」宇文異像是想起了什麼好玩的：「大齊使，小王我可聽說了，貴國新帝陛下還未滿十歲，這個年紀能求娶賢后么？」

方盛捋了捋鬍鬚，優哉游哉道：「我皇少年英姿，與柔嘉公主正是絕配。」言外之意，是在暗指龍淵皇年老體虛。

宇文異眼珠滾了一滾：「柔嘉公主天下唯一，自然是配得上最好的。既如此，便請天靖陛下做主擇選吧。」

照宇文異的說法，明成帝選了哪一國，那另一國都是不夠好的，這其中夾雜的微妙，是極為考驗明成帝的權衡之術的。

顧玲瓏位列殿中，靜靜地看著戲。素傳柔嘉公主是明成帝最寵愛的女兒，如今兩國同時相逼，明成帝會作何選擇？是為了愛女拒絕他國呢，還是要讓女兒和親呢？她當真是有幾分好奇的。

龍椅上，明成帝臉上笑意再不復之前熱絡，鳳目微微眯起，似在深思。

而殿中，有人早已按捺不住性子。

墨元禎薄唇抿緊，面色已經難看起來。柔嘉是他從小看到大的妹妹，斷不能嫁去這兩個鬼地方。

墨元禎護妹心切，一時亂了分寸，他忽而出聲道：「父皇，兒臣有話要說。」

明成帝垂眸掃了他一眼，擺了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