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立威
刑罰殿,莊嚴肅穆,一排排黑衣執法者,鐵面無私,在譚青雲的嚴格治理下,成為古塵宗最強的裁決之鐮!
此刻,柳君站在大廳內,枷鎖纏身,巍然不動。
「見到副殿主,還不行禮?」
身旁的黑衣執法者,踹了踹顧君臨的雙腿,想讓他跪地。
顧君臨生來執拗,不跪強權,不跪天子,豈會下跪?他悶聲不響,雙腿緊繃,支撐著自己,就是不跪!
他抬起頭,淡漠地盯著寶座上的青年男子。
此人玉樹臨風,氣質儒雅,慢悠悠地喝著茶,隨後瞥著那踹動顧君臨的執法者:「放肆!本座審訊,輪不到你擅作主張,退到一邊去!」
「遵命!」
兩旁武者急退,列隊整齊劃一!鴉雀無聲!
此人名叫姜天鴻,二十八歲,實力已是開元境後期,僅次於開元境圓滿的譚青雲。
他平靜地望著顧君臨:「你有何冤屈,但說無妨?視情況而定,可以給你減輕處罰!」
顧君臨淡漠道:「我無罪!」
「放肆!你都殺了人,還將十幾個弟子打成殘廢,你說你沒罪?」
那位長得凶神惡煞的青年男子,又主動呵斥,姜天鴻正襟危坐,隨手擲出茶杯,砸在此人頭上,罵道:「本座的話,你聽不見?再多嘴,仗刑一百,逐出刑罰殿!」
那人立刻慫了,乖乖地閉上嘴巴,低著頭,一聲不吭。
刑罰殿的氣氛,變得更加壓抑森冷。
「說說你沒罪的理由……我洗耳恭聽!」
姜天鴻不愧是坐到了副殿主的位子,有正人君子的風範,很有耐心地傾聽顧君臨講話。
顧君臨一字一句,當庭質問姜天鴻:「請問副殿主?人若要殺我,我不能還手,只能等死?古塵宗的規矩,弟子不能因私人恩怨而公報私仇!
這群狂徒,仗勢欺人,故意找我挑釁,拔刀相向,要斬殺我!我只是正當防衛,如果我不還手,我已經死了……
我且問問,古塵宗偌大一個武道聖地,這門規,都是形同虛設嗎?天下人如何信服?我不服!」
「你有何證據?」
「證據?等那些紈絝子弟傷好了,你把他們帶上來,我敢與他們當庭對質!」
姜天鴻認真聽完這番話,上下打量顧君臨,發現這小子天生傲骨,性格倔強,不卑不亢,難能可貴。
古塵宗,不缺天才,缺的是這種敢作敢為之人!
再看看顧君臨的實力,姜天鴻一時愣住了,顧君臨氣息虛浮,分明毫無修為,他殺了蘇冥?
姜天鴻撓著頭,這讓他感到匪夷所思,就算顧君臨承認了,他反而不信!
姜天鴻問道:「你怎麼做到把蘇冥斬殺了?他可是貨真價實的拓靈境!」
顧君臨不屑道:「為了生存,比狠?老子是他祖師!北侯府又怎麼樣?老子操他全家!」
刑罰殿諸位執法者瞠目結舌,這顧君臨的膽子,他們再次低估了!這句話,分明是狂得沒邊兒了!無法無天!
姜天鴻愣住,獃滯了片刻,緩緩點頭,露出笑容:「好小子……你有種!」
隨後姜天鴻盤問:「你是哪家的子弟?北侯府你都惹得起?」
顧君臨淡漠道:「我只是鄉野孤兒,無依無靠!可我就是不服那群敗類!公道自在人心!」
「呼……」全場的氛圍震撼到了極點!
一開始,聽著顧君臨的語氣,他們以為顧君臨背後有多麼了不起的後台。
現在聽起來,腦海中全部浮現出一個辭彙……瘋子!
正因為他孤家寡人,所以死就死了,無所畏懼!武道世界的弱者,多少人面對強權不敢反抗,或許是因為親人的羈絆,怕家人被連累!
此刻,執法者不禁都開始佩服顧君臨,真的有種!男兒本色!換成他們,同樣如此!
「那……他們為什麼要殺你?」
「呵呵!為什麼?因為我是廢體!未來註定一事無成!因為他們瞧不起我,或許我在擂台賽,玷污了他們的女神?」
從始至終,顧君臨從容應答,在姜天鴻這等不怒自威的大人物下,面不改色!
他也不打算因為這件事就拜託師兄,他也想看看,譚青雲治理的刑罰殿,風氣如何,俗話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通過刑罰殿的風氣,也能看見譚青雲的品行。
「顧君臨……大膽孽畜!敢殺我北侯府侯爺!你罪該萬死!」
外面有人氣勢洶洶地闖進來,帶著一堆銀甲士兵,手持玄鐵槍,被黑衣執法者橫刀攔截,寸步不讓!
「站住!刑罰殿,不是誰都能進的!」
門口二十五歲的黑衣執法者隊長,名柳陽,開元境中期。
這帶頭闖進來的中年男子,橫眉怒目,暴喝一聲:「看清楚,我是北侯府管事!他殺我北侯府之人,蓄意行兇!還不快把他就地正法?」
這傢伙鼻孔翹的老高,充滿那種小人得勢,因為北侯府,乃是皇室手下將軍府,手握雄兵二十萬,戰場殺敵,他們有功,因為北侯府,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姜天鴻瞥著蘇坤,沉聲道:「呵呵……該怎麼處置,我刑罰殿自有評判,這件事,我會查清楚,但是,北侯府近來這麼猖狂了?這裡是古塵宗,不是皇宮,想裝腔作勢,去找國主……給你一個考慮的時間,如果不滾,人頭落地!試試?」
姜天鴻猛然一拍扶手,氣勢躥升,氣魄驚天!整個刑罰殿,瞬間壓迫感濃重!
蘇坤鐵青著臉,依舊得理不饒人:「好!古塵宗……刑罰殿!我去找宗主,看看他怎麼說!各位真是厲害!哈哈哈……」
一陣狂笑出門去,他們也不敢在刑罰殿撒野。
北侯府蘇坤離開,姜天鴻喝完一杯茶,氣定神閑,走下去,按住顧君臨的肩膀,微微一笑:「我想起你了,你在選拔賽,一鳴驚人,斬殺幾十隻妖獸,可惜是廢靈根……你放心,只要錯不在你,我會秉公處理!」
「多謝副殿主,請明鑒。」
「柳陽,你也別閑著了,去葯堂,挨個審問,如果情況確切,你知道該怎麼做!」
姜天鴻吩咐了柳陽,柳陽抱拳鞠躬,帶領一隊執法者,鐵骨錚錚,奔赴葯堂……
「你先坐會兒……」姜天鴻親自把顧君臨按在椅子上,偌大一個刑罰殿,只有他有面子坐著,姜天鴻讓他歇會兒,等待結果。
一時三刻,嫌犯帶到,七八個紈絝子弟,這才剛剛包紮好傷口,就被一個個按在地上,幾乎每個人,少了一隻手,噤若寒蟬,見到顧君臨,便面如土色,渾身發怵。
「是你們先針對顧君臨的吧!在本座面前,最好實話實說,這裡有三千六百種刑罰,每一種,都能讓人生不如死!」
姜天鴻開口即威,他們左顧右盼,才吞吞吐吐,難以啟齒。
「是……是蘇冥公子要我們處置顧君臨,說為古塵宗清理門戶!」
「原因呢?顧君臨犯了什麼罪?刑罰殿是擺設?需要你們濫用私刑?這是在挑釁刑罰殿?」
「不不不……不敢……是蘇冥公子說,顧君臨是罪子,曾經全家觸怒北侯府,滿門抄斬,他身為罪子,卻苟且偷安,應該……處決!」
「殿主!這都是蘇冥一個人的主意,跟我們沒關係啊!饒命啊!我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七八人磕頭如搗蒜,頭破血流,怕姜天鴻一怒之下,再下重刑。
「所以,你們就拉幫結派,去挑釁顧君臨,更重要的,這已經不是挑釁了,這是殺人!古塵宗哪一條規矩規定了私人恩怨,可以私自解決?你們進來的時候,長老會沒教過你們?」
「我們知錯了!請恕罪!」
「帶下去,按照刑罰殿第二十八條規定,恣意妄為者!仗責八十,逐出宗門!永不錄用!看在你們已經受了傷,仗責免了,收拾包袱,準備滾蛋!」
姜天鴻一邊說話,刑罰殿有執法者奮筆疾書,以血書寫下紈絝子弟的滴滴言行,一字不落!
顧君臨的心,漸漸輕鬆了許多,低頭微笑,頗為溫暖。
刑罰殿,果然秉公執法,這也足以證明他的師兄譚青雲,治理得當。
沒過多久,刑罰殿外,長老傳召:「宗主有令,請姜天鴻,帶犯人顧君臨,去正殿問話。」
姜天鴻淡淡一笑,整理衣襟,望著顧君臨:「老弟,咱們走一趟?」
「走就走……」
片刻抵達,正殿比起刑罰殿,規模宏大,富麗堂皇。
蘇坤面目猙獰,趾高氣昂地瞪著他們:「來得好!罪子殺我北侯府之人,打狗還需看主人!真是罪大惡極……」
「啪!」
姜天鴻撇撇嘴,就當著宗主的面前,一巴掌拍得蘇坤慘叫一聲,滿地找牙,痛不欲生!
「啊啊啊……」
姜天鴻冷冷地瞥著蘇坤:「別一口一個北侯府,顯得你多高貴!還有……別老是說自己是狗,時間久了,你恐怕都要伸著舌頭,用四條腿搖尾乞憐了。」
蘇坤的幾個隨從,也是被嚇傻了,驚惶急退,被姜天鴻一身殺氣逼的不敢靠近,戰戰兢兢。
「小姜,說一說你審問的結果!」
龍椅之上,一中年男子身披華麗長袍,面無波瀾,淡淡地瞥了一眼蘇坤,漠不關心,直接詢問姜天鴻,語氣十分溫和。
姜天鴻大聲道:「宗主!顧君臨的情況,被證實是冤枉,他並未惹是生非,蘇冥帶了一干宵小之徒,要謀殺他,他的做法,乃是正當防衛!我有那群紈絝子弟親口筆錄,證據確鑿!如果不行,葯堂還有一堆,尚未審訊,不如直接把他們拉回來,對質清楚?」
「也好,傳令下去,帶他們過來!」
宗主林岳,正在下令!
正殿之外,又有一位謙謙君子手搖摺扇,疾步進來。
「宗主,蘇雲來遲了,這件事不必查了!是我那堂弟有錯在先!死不足惜!」
他一進來,就連忙解釋,瞪著蘇坤:「還不滾?」
蘇坤一臉懵逼,慌慌張張的,帶著他幾個隨從跑了出去。
蘇雲又滿臉堆笑,親切地握住顧君臨的雙手,那笑容真是燦爛,緊緊注視著顧君臨冰冷的目光。
「小兄弟,實在是不好意思,我的下人犯賤,我替他給你賠個不是,咱們握手言和?」
顧君臨目光冰冷,只能看到這笑裡藏刀的一張臉,眼裡暗藏殺機。
讓他面對一個屠滅親人的罪魁禍首,他能忍辱負重,一般人真的做不到。
「無妨,希望你告訴你的狗腿子,別惹我,再有一次,格殺勿論……」
這是直接恐嚇小侯爺蘇雲!倒是把殿內其他人都嚇壞了,暗自感嘆:這小子膽大包天!
「呵呵……放心,不會有下次了……再見!」
蘇雲轉過身,沒人看到,他眼瞳中,漫出一片血光……
「既然水落石出,顧君臨無罪釋放!此事休要再提!」
林岳宣布退場……
古塵宗某地,蘇雲拽著蘇坤,狂扇耳光:「你給老子記住,現在先別急著對顧君臨下手,等到狩獵時,離開古塵宗,再神不知鬼不覺把他幹掉,你把他惹急了,暴露了青木乾坤圖,北侯府都要完蛋!」
「屬下……屬下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