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拜師

一陣輕風拂過，竹林泛起一陣沙沙的響聲，讓人不由得就想聽著這自然之樂席地而眠。

除非親眼所見，否則恐怕誰也不會相信，在這危險的血禁魔林中還有這樣一片寧靜的竹林，沒有魔獸的侵擾，沒有人類的喧鬧，簡直就像是一片世外桃源。

當然，這都是易大師的功勞，雖然只是一片小小的竹林，但魔獸是決不允許有人侵佔它們的領地的。若不是易大師先後擊退三隻聖階魔獸，震懾住了這群畜生，這裡絕不會像這般安寧。

坐在台階上，維迦正在發獃，目光正對著空地上練習棍法的悟空，這已經是他來到這裡的第六天了。

平常易大師都只是讓悟空自己冥想，感悟所謂的「無極之道」，但每隔幾天易大師就會讓悟空演練一下自己的棍法，由他來查漏補缺。按照他的說法，對於武士來說，心技體三者是並駕齊驅的存在，有一方落後就會出現問題。悟空是由於天賦異稟，所以不需要花費太多的功夫來磨練身體和武技，但若是換做其他的戰士，每天至少要花一小半時間來練習才能保證身手不疏失，這也是戰士易學難精的原因之一。雖然說是沒有天賦的要求，但能有所成就的，哪一個不是天賦異稟之人？

這讓維迦學武的念頭徹底破滅，而且光是在這裡的幾天，就有數十頭魔獸被易大師斬殺，其中有許多頭威勢不下於艾基爾，再次說明了這密林深處的危險。

易大師跟維迦說過等他傷勢徹底好了之後就親自送他到神臨城去，眼見離開的時間越來越近，維迦也不得不面臨最終的選擇：是獨自離開還是先回去再從長計議？

說是選擇，但維迦知道，擺在自己面前的只有一條路：從這裡出發，前往血禁山脈！

正在維迦做最後的決定的時候，易大師走到了維迦的身後，一邊點頭一邊稱讚道：「悟空這小子雖然貪玩成性，但是他的天賦卻是無人能比，甚至可以說是萬中無一。而且他心性純凈，不滯於物，正合無極之道的宗旨，將來他一定能超過我！」

說著，他看向維迦，開口問道：「維迦，你知道武士最重要的是什麼嗎？」

維迦愣了一下，猶豫了半晌之後才答道：「是毅力嗎？」

易大師笑著點了點頭：「不錯，沒想到你竟然能夠體悟到這一點。說是毅力，實際上，應該叫做意志！一個武士可以沒有強健的體魄，可以沒有過人的武藝，也可以沒有高深的領悟，但不能沒有堅定的意志！集中起來的意志，可以擊穿頑石！這才是武士真正的力量來源！」說著，他看著悟空搖了搖頭：「悟空雖然天賦秉異，但唯獨意志上有著無法彌補的缺失，他心性純凈，卻又頑劣不遜，沒有自己的目標。他能取得如今的成就，可以說都是我用盡手段逼他走到這一步，如此以往，將來若是我不在他身邊，只怕他一身修為都將付諸流水！」

維迦不知道易大師為什麼要告訴他這些，不過他聽了這些話，心裡卻有著不同的想法，不由脫口而出道：「我覺得您不必如此擔心，縱然悟空不喜歡習武，但若是沒有自己想要變強的意志，就算您再怎麼鞭策，他也不會有任何的進步！他能取得今天的成就不也是他付出了無數努力才取得的結果嗎？」

易大師不僅錯愕，隨後微笑著搖了搖頭：「哎呀，沒想到我竟然還沒你這個小傢伙想得透徹，可能，我真的是太小看悟空了吧！既然如此，維迦，你……願意拜我為師嗎？」

維迦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不是正在聊悟空的事兒嗎，怎麼突然就跳到拜師了？拜師……拜師？維迦瞪大了眼睛，一股狂喜的感覺湧上心頭，甚至讓他把自己本來的決定全數拋到了腦後。雖然他不知道易大師為什麼突然說出這樣的話，但他知道機不可失失不再來，當即便跪下行禮，「我願意，師父在上，受徒兒一拜！」

易大師笑著輕撫長須，上前把維迦扶了起來：「好孩子，起來吧！」

收維迦做徒弟並不是他一時興起，實際上，這幾天他一直在考慮該怎麼補償維迦，畢竟他們給維迦帶來了這麼大的麻煩，還害得他受了重傷，儘管這都是悟空和小黑惹下的禍，但他身為悟空的師父，小黑的主人，必須對維迦作出補償，他無極劍聖絕不欠人人情！

當時他考慮的時候就有過這樣的念頭，但由於他對維迦還不甚了解就暫且擱置。今天維迦這一番話既讓他看到了維迦的性格，更讓他感受到了維迦那一顆無比強烈的渴望變強的心，讓他為之觸動，這才決定收維迦為徒。另一方面，他也希望維迦的意志能夠感染悟空，讓兩人在競爭對抗的氛圍中成長。

其實和維迦想象的不同，易大師這樣的人收徒弟並不怎麼看重天賦，對他們來說，天賦是重要，但卻並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心性和品格。品格不佳之人成為強者也只會為害一方，就如同眾多聖階之間流傳的影流之主弒師的故事一般，事實上，從那以後，他們對弟子的甄選嚴格了許多。

易大師說好從明天開始教導維迦，然後就轉身離開了，回頭看了一眼維迦，心中暗暗想道：「就讓我看看你的意志究竟有多麼堅定吧！」

維迦此刻心中激動無比，沒想到易大師竟然願意收自己為徒！儘管前一刻才做了離開的決定，但既然此時離開已經不是唯一的選擇，維迦更願意在這裡做一番嘗試！

說到底，他從心底就不相信自己真的能完成那人的囑託，所以才這麼輕易地放棄。

這時，悟空突然從旁邊竄了出來，他拍拍維迦的肩膀，開心地笑著，「哈哈，俺老孫終於有師弟了！來，叫聲師兄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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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持著木劍，維迦一絲不苟的按師父的教導練習著最基礎的劈斬動作，儘管胳膊已經酸痛無比，特別是右手痛得直發抖，一個舉手的動作都要費盡全身的力氣，但維迦還是咬牙堅持著，他心中牢記著師父的囑咐：「維迦，記住，不管是對於戰士還是魔法師，基礎的東西都是最重要的，基礎打得越牢，你以後的潛力就越大。永遠不要急著變強，你實力增長得越快，你對自身力量的掌握就越差，只有自己一點一點鍛鍊出來的力量才是完全屬於你自己的，才能被你完全的掌控。其他方式得來的力量，只是水中花鏡中月，而且這樣的力量——只會帶來災難！」

悟空坐在邊上一邊啃著野豬肉一邊看著維迦練習，「維迦，你累不累啊，累了就趕緊休息一下吧！」

看到維迦不為所動，悟空眼睛一轉，咳嗽了兩聲，故作嚴肅地開口道：「師弟，我知道你很努力也很認真，但是師父教導過，習武之道在於張弛有度，一味地練習會讓身體難以承受，只能起到反效果，萬一什麼出了問題，就更是得不償失。」

聽了這話，維迦猶豫了一下，還是放下了手中的劍，揉了揉酸痛無比的肩膀，一陣齜牙咧嘴：「那就按師兄說的，先休息一下好了，正好我感覺手都快斷了。」

悟空撇了撇嘴，之前他無論怎麼說維迦理都不帶理他，但一說是師父說的維迦立馬就停了。不過瞬間他又換上了一副諂媚的笑容，湊了上去，「師弟，你看，這隻野豬還剩下一大半，你幫我烤了吧！」

悟空雖然喜歡吃，但他的手藝實在是慘不忍睹，在吃了維迦烤的肉以後，他恨不得把自己以前吃的肉都吐出來。

「你吃這麼多，回去被師傅發現了怎麼辦？」維迦好笑的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開始烤起肉來，但因為剛剛訓練時用力過度，現在握著烤肉手都在不斷發抖。

聞到漸漸飄起的肉香，悟空咽了咽口水，不屑的開口：「發現又怎麼了，大不了關我兩天，為了這肉，關兩天我也認了！」

「那我關你十天你怕不怕？」易大師的聲音突然響起，悟空頓時渾身僵住，慢慢轉過身，哭喪著臉，「師，師父」

易大師鼻子一動，驚訝道：「這味道挺香的啊，」走上前抓起一塊肉就開始啃起來，「好吃，真好吃，你比悟空這傢伙烤的好吃多了！」

維迦笑著摸了摸頭，「在家的時候我妹妹教過我做飯，所以烤肉我也會一點。」

易大師一邊大口嚼著一邊點頭，手還向架子上的肉抓去。

悟空瞪大了眼睛，「師父，你不是不吃肉的嗎？」

易大師臉上一紅，差點被嗆到，咳嗽了兩聲，「我可沒說過我不吃肉，以前不吃，是因為我不會做，而你做的那種東西又太難吃。再說了，我也不是因為你吃肉才懲罰你的，那都怪你意志力不夠強！」

悟空氣得直咬牙，衝上去抓起肉就往嘴裡塞，也不管熟沒熟。

「哎，你給我留點！」易大師急了，「放開這塊肉，你這個孽徒！」

看著他們，維迦無奈的搖了搖頭，把手裡烤熟的肉偷偷藏了起來，跑到一邊啃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