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1章 為了事業不擇手段的人

天南武館來找麻煩的一百二十多人，當晚擠破了最近的醫院的大門。身上所受的傷基本上只能一處，但傷口的不規則撕裂，讓給他們處理的醫生都倒吸了口冷氣。

這盛景沒能逃過新聞媒體靈動的鼻子，第二天早上，燕京不少報紙和電視台的體育新聞版塊與社會新聞版塊內，不約而同把昨晚的事報道出來。這些沒看到現場的記者，憑藉出色的刺探能力和一流的腦補，把整件事進行了完整的還原，而且還添油加醋，為表現各自的新聞特色，對這事進行了沒下限的「藝術加工」。

天南武館不是第一次上新聞，尤其是在燕京東六環地區，幾乎是人所共知的一方惡霸。這次一上新聞，原本就對天南武館惡感十足的坊間，立刻開始悄悄流傳起其過往的劣跡，一時間，天南武館的知名度登時被提升了好幾倍——當然，公孫斷絕對不希望是以這種形式來提升。

另一方面，「以一敵百」的另一主角，啟航文武學校的高級教練楊洛，大名也成了新聞內重點圈划的名字。他是誰？來自哪裏？來幹什麼？到底有多厲害？乃至有沒有女朋友、今年多少歲、家庭背景如何等純屬八卦的內容，也被媒體當成了重點，或評論，或誘導，或稱讚，或貶低，一一拉到了台前。

到了第二天晚上，甚至連國家第一大的體育新聞平台，都在「今日體育」中提到了這位突然冒出來的「傳奇人物」，還明確表示會密切關注後續動態，讓看到這新聞的啟航眾人無不精神大振。

這絕對是啟航建校來該校的最大規模媒體焦點！

原本武術協會就因為最近將要開始的全國武術大賽成為最近各大電視台、電台、報紙的體育記者「圍殲點」，這新聞一出現，登時再加上了社會新聞的記者，一時間整個武術協會的外圍，全被各家媒體圍滿。

另一方面，武協迅速召開會議，一致決定就撤消天南武館的開設資格進行撤除，向相關機構提起草案、申請和討論。由於全國武術協會是全國最大的武術管理機構，這等於是宣佈了天南武館的廢除，楊洛揚言的「廢館」，由此真的成了現實。

兩方焦點之一的天南武館外，也是媒體記者圍滿，但第二天武館就徹底閉館，除了公孫斷的親信，其它無關輕重的人盡皆悄悄溜走，畢竟這樣成為眾目焦點不是件值得驕傲的事，還是溜為上計。原本整個武館足有二百來人，現在幾乎成了空館，連平時館里的幫工、廚子和保潔等人，也紛紛走人。

這時兩方焦點的另一方，楊洛卻毫不知道外面發生的這一切，正躺在自己的房間呼呼大睡。中間除了曾麗給他送去一頓飯菜，這小子起來狂吃了一頓外，再沒半點反應。

直到晚上，楊洛才精神抖擻地爬下床。剛從房間出去，他頓時一呆。

院內擺開了六張大桌子，每桌六人，近四十人正熱熱鬧鬧地圍桌而坐，高談闊論有之，專註飯菜有之，卻沒什麼人注意到他。

「楊老師！」

最先看到楊洛的是陳夏，大步走到他身邊。

楊洛指著院內：「這什麼情況？」

「都是最近為了全國大賽聚到燕京的各地武館、武校、道場的人，」陳夏解釋道，「這都第四撥了，不過也是最後一撥。俞校長說了，今天接待到此為止，有事明天再說。」

楊洛莫名其妙地道：「他哪來這麼大面子，居然這麼多人捧他場？」

「他當然沒這個面子，但是我們以一敵百還大獲全勝的楊大英雄，就有這個面子了。」黃明的聲音帶着笑傳來。

楊洛早注意到他走過來，愕然看他：「你說這些人是沖我來的？我面子有這麼大？」

「本來沒有，不過你知道老俞的，你有一分面子，他就能給你擴成十分。」黃明微笑道，「何況昨天那一戰，絕對稱得上近十年來武術界的重量級大新聞之一，以一己之力挑掉整個天南武館，楊老弟，你可真行啊！」

聽到前半段，楊洛想到俞振祥抓機會宣傳的手段，心下同意了幾分。再聽到後半段，不由大詫，但內容一消化，他已經明白過來。

「從今天起，我們啟航在武術界算是一戰成名了。楊老師，以後要辛苦你了。」黃明一本正經地道。

楊洛皺眉道：「休想我沒事跑去給人表演打架。」

「你想哪去了！我是說武術大賽。」黃明哭笑不得，「你突然間名聲大噪，我保證你在大賽里會成為所有人矚目的焦點。只要能打敗你，就能成為新的焦點人物，你的對手很可能會因此發揮出百分之兩百的實力！」

陳夏忍不住插嘴：「也說不定會嚇得只剩一半實力，或者乾脆投降。」昨晚一戰，在包括他在內的所有中級２班學員心中，楊洛已經成為不敗的戰神和偶像，忍不住就要維護他。

楊洛啞然一笑：「是什麼都好，我現在快餓死了，誰給我弄點吃的？」

「那你最好回房去吃，和他們坐一塊兒，我保證你會被七嘴八舌搞得沒空吃飯。」黃明推着他往回走，「你的晚餐早準備好了，是曾教練親自下廚做的，這消息要是傳出去，絕對又是武術界另一大新聞！不知道多少人對曾教練仰慕已久呢！」

隨後的三天，原本是備戰和熟悉場地時間，楊洛被特許休息，一直留在武術協會內。

陪着他的，是俞振祥大校長。這老狐狸每天只做一件事，就是在院子裏接待人。

大戰的第二天，基本上雜七雜八的二流武館武校等已經來得差不多了，那些自重身份的武術界核心人物，當然不會和他們擠作一塊兒，甚至就算想過來，也不會主動過來。

為此，俞振祥製作了多份精美的請帖，分別約時間，請這些一流水準的人物來武術協會共聚，藉以攀交情和打開知名度。這一批是俞振祥最為重視的人群，畢竟想確立啟航的在武術界的地位，這一批才是主力。

而楊洛，則成了每次會面必定出席的真正靈魂人物。要不是他那一戰，這些人根本連看都不看啟航一眼，「俞振祥」這個名字估計都得想半天，還不一定想得起來。

「你要是不幫我把這批人籠絡住，我就跟你沒完沒了！」頭天晚上，一向和藹的俞振祥也板起了臉向他發了狠話。

楊洛翻翻白眼：「好處呢？」

俞振祥眼珠子一轉：「我免費送你一批私貨，保證絕對是一流新貨，但你要保證幫我搞好這次全國武術大賽。」

楊洛惕然道：「先給我清單讓我驗了再說。」

俞振祥若有所思：「會驗單子，看來你對武器了解不少嘛。」

楊洛暗罵一聲老狐狸，從這種細節也能抓信息。不過俞振祥顯然也沒追究這個的意思，當即給程維那邊進行了聯繫，很快搞定一張清單。

楊洛只看了一眼，就一把握住了俞振祥的手：「成交！」

後者愕道：「這麼爽快？」

「我已經從你這批價值不下五百萬的私貨里感受到了你的誠意，」楊洛由衷地道，「俞校，你真是個為了事業不擇手段的人！」

俞振祥哭笑不得。

這是夸人還是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