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撕殺狼人王
「你聽說了沒有，蕭府的三少爺要離開蕭府了，而且還是被方圓和劉文趕出府的……唉，蕭少羽終究是個弱者，連一個安居定身的地方都沒有，這就是弱肉強食啊，弱者在這個社會上是沒有立足之地的。」
「你是沒看到，昨天在中庭院裏，三少爺的言行舉止，那魄力，那話語，那動作，簡直是酷斃了。我是覺得少羽將來肯定會成大器的。」
「少羽這孩子，人特別好，吃了太多的苦頭和委屈，這麼好的一個孩子，不應該有這樣的下場啊……」
少羽背着一個大包，穿過茫茫人群，聽着他們的種種議論，只是嘲弄一笑。當他跨出蕭府大門的時候，終究是放不下這個地方，回頭凝望着大門上的兩個大字，「蕭府」。
蕭府兩個字，對於他來說，意義太深遠了。
「我少羽才十五歲，就落得背井離鄉的下場……天地不仁，天地不仁啊。」少羽冷笑着搖頭，然後再不猶豫，直接跨出腳步，離開這片傷心的地方……
「青州億萬土地，我就不信會沒有我少羽的棲息之處。」少羽跨上虎背，揚鞭策虎，直接消失在蕭府的大門盡頭……
少羽騎的是白虎，蕭府最好的坐騎，可日行千里。更甚的是白虎體能極大，足足可以衝散一支幾十人的部隊！
僅才奔跑半天時間，少羽已經離開蕭府有五百里路程，進入一片荒僻的大山古道。
「這山有古怪，白虎小心。」少羽話還沒說完，只覺座下一輕，卻是白虎不小心掉進了陷阱。
蹬！
少羽『哐啷』一聲抽出背後長劍，連帶劍鞘在地面上猛然一點，居然借這一點之力，連同白虎一起跳出了陷阱。
一震手臂，便有千斤！
如果有人看到這一幕的話肯定會驚訝得說不出話來。現在九州大陸上幽藍盛行，肉體衰落，單臂能使出千斤者，已經很是少見了，更何況一個十五歲的少年。
白虎落地，全身白毛豎起，卻是嚇出了一陣虛汗。
「這地方常有獵人出沒，到處都有獵人設的陷阱，小心。」少羽卻很是淡定，雙腿一夾虎背，白虎便再次奔跑起來。
少羽只想着儘快穿過這片山林，奈何老天偏偏就喜歡不隨人願。
嗷！
一聲悠長的呼嘯，頓時把白虎都給震得停了下來。
只見百米外出現一頭白色的巨狼，巨狼的體形居然絲毫不在白虎之下，而且巨狼是後腳站地，前腳環抱胸前，居然和人一樣。
「狼人！」
「哈哈哈……你這小子還不算糊塗，認得老子。這裏是狼人山，向來是有來無回，我看你這般細皮嫩肉，正好給我煮葯壯陽……哈哈哈。」狼人聲音如雷。
少羽心裏十分沉重，「我早就聽說過在蕭府五百裏外有一片山脈被人稱為『死亡山脈』，又名狼人山，山上雄居狼人數以萬計，很多三級四級地界高手都死在這裏，人們從來不敢踏入這片土地。」
「既然知道，還不趕快給狼哥哥我束手就擒，能為狼哥哥壯陽，是你的福氣！」狼人王繼續咆哮著。
感覺到身下白虎似乎要蠢蠢欲動，少羽也握緊了劍柄，「少羅嗦，本少爺憋了一肚子火，正愁沒地方發泄，今天剛好拿你開刀，狼人王膽可是天下極品補藥，吃得一顆狼人王膽，勝過五年修行……」
「白虎，上！」
吼！
白虎一聲咆哮，身如箭矢，猛然沖向狼人。剛來到狼人王身前，少羽就當頭一劍劈下，帶着千斤之力。不下那狼人王只是輕輕揮手就將少羽的劍擋開，然後一掌將白虎打退。
狼人王仰天一聲呼嘯，頓時周圍都傳來密佈的腳步聲，不出片刻便有數百頭灰狼圍了上來，把少羽圍了個嚴嚴實實。
面對數百雙灰狼的幽綠眼睛，少羽也感覺到一股壓抑。
「我明白了，那些四級高手不是死在狼人王手裏，而是死在狼群的圍攻下。」少羽看着那數百灰狼，頭皮都麻了，「除非是地界六級高手，到了幽藍化形的地步，不然……只有死路一條。」
「小子，別掙扎了，給我下藥壯陽吧……前幾天有五個地界四級的高手都死在這狼群之下，你體內並無幽藍，怎麼斗得過……」狼人王躲到一邊看熱鬧了。
少羽冷笑，「未必，我雖無幽藍，但我從九歲那年就接受了這個命運，九歲起，我便開始注重修鍊體能，注重修鍊戰鬥經驗，注重招式的運用，注重武技的領悟，如果五個沒有實戰經驗的四級高手，斷然不是我的對手。」
殺！
遇到狼群，沒有逃生的可能，沒有狼會憐憫你。除非你把狼給殺退了，不然只有死！
少羽騎着白虎一把沖入狼群，揮劍之下便是一隻灰狼被穿體而死，但是狼群彷彿洪水一般衝上來，身下白虎沒幾下就被狼群咬下多塊肉來，身體撲通倒在地上，成了狼群的腹中餐。
千重斬！
少羽揮劍如山，劍劍帶千斤之力，一步步殺向遠處的狼人王。
少羽的手法，身法，劍法，都已經到了很高的境界，但還是有漏處，被狼群撕出觸目驚心的口子來。
「我來救你……」就在少羽苦戰的時候，頭頂上傳來一個清晰的喝聲，隨即一個身着藍色衣裙的少女騎着仙鶴從高處俯衝下林間。
她站在仙鶴之上，容顏絕麗，一手持弓，將箭上弦，猛然朝狼人王射出一劍。
「好仙子，有英氣！」少羽回頭一望，以為有仙子來救，還沒等他高興完忽聽「哎呀」一聲，卻是那仙子從仙鶴上摔了下來，身未落地，就有數十頭灰狼圍了上去。
「救我啊……」
「不好……她要被狼給吃了，我距她至少有五十米，中間都是狼群，營救已經來不及了……要救她，只有殺了狼人王，狼人王一死，狼群自然退去！」
少羽再不說話，頓時抽出銀色長劍，手指在劍鋒上一抹，鮮血飛射，染滿劍刃。
緊接着少羽的劍猛然朝百米外的狼人王刺出。
「劍心通明！」
雖隔着百米距離，但這凌空一刺，少羽的劍彷彿貫穿了百米距離一般，那狼人王的額頭上頓時出現一個血洞，慘叫數聲，倒地而死。
這最後時刻，少羽終於使出了父親的曠世絕學……劍心通明。少羽使的雖然只是皮毛，但已經足夠殺死一頭狼人王了。
那幾聲慘叫，讓所有的灰狼都停下，隨後所有灰狼仰天哀嚎，潮水般的退去，頃刻間就消散於無形。
「啊……救命啊，狼要吃我了……」仙子雙手蒙面，大聲悲呼。
「沒人要吃你。」少羽站在她身邊，看她那模樣，忍不住笑道。
「狼哥，不要吃我啊……我的肉不好吃……我的肉不香……」仙子以為是狼人王在說話，悲呼得更厲害。
「狼人王已經死了。」
刷！
少女移開雙手，但見一個英俊的少年站在她身邊，正低頭俯視着她，頓時臉色微紅，站起身拍拍屁股，「你這麼盯着人家看幹什麼，人家會臉紅害羞的。」
「你有臉紅么？你有害羞？我沒發現。」少羽見她沒事，便轉開身來到狼人王的屍體處，用劍劃開它的肚皮，直接將苦膽取出，一口生吃了下去。
「狼人膽可以強身壯體，是個寶貝，服得一顆，勝五年修鍊，今天也不枉來這一躺。」少羽擦乾淨劍，轉身便朝山林外走去。
少女急忙跟上，「你別扔下我一個人啊。」
少羽邊走邊道，「你不會武？」
「不會。」
「那你如何騎仙鶴？」
「我練的是射箭，傳說中的箭神就是我師傅。」少女得意的走到少羽身邊，炫耀一番。
少羽笑道，「箭神一箭能射千里，殺人於千里之外，早傳已經是天位乃至太乙境界的不世高手，早已歸隱。其箭術萬中無一，無人能學，又怎麼會再收弟子。你就繼續忽悠吧。」
少女道，「那好說啊，因為箭神就是我爹，你說他要不要交我箭術。」
少羽道，「你剛剛那個也叫射箭？還說來救我，結果差點幫了倒忙……我要是你師傅，看到你這水準，早就吐血身亡了。」
「喂，你這人怎麼這樣啊，人家好好的和你說話，你卻出口傷人，而且還活吃狼人膽……誒呀，你真噁心……」少女說。
少羽用手指著自己，不可思議的看着少女，「我噁心？」
「特別噁心。」
「那怎麼樣才能變得不噁心啊？」少羽用一種尖銳的語氣說話。
少女道，「男人么，在女孩子面前要拿出風度來，比如對女孩子保持笑容，要尊重女孩子說的話……」
少羽朝少女無語大笑，「嘿嘿……嘿嘿嘿嘿……我這樣是不是就很有風度了。」
「陰險！」少女一聳肩膀，大步走在前面。
少羽鬱悶的走在後面，因為白虎死了，二人費了好大的勁才走出狼人山。不過二人一路上罵罵嘴，賭賭氣，到是讓少羽倍感舒暢。
很久都沒有這種天真自在的感覺了，不禁讓少羽沉浸其中。
「姑娘，現在已經安全出來了，我還有要事要走，咱們必須分道揚鑣了。」少羽突然開口，「不管怎樣，今日能姑娘相遇，便是我的榮幸。」
少女也不再調皮，她很認真的走到少羽身前，從懷裏拿出一個項鏈。
是個灰黑色的龍頭，有大拇指大小，十分不起眼。
「這個青龍項鏈，送給你。」
這個東西太普遍了，普遍得連少羽都看着沒勁，「為什麼？」
「我爹爹說過，如果將來有一個人捨命救我，而且為人正直勇敢開懷，我便可以把這個項鏈送給他。當作定情的信物。」少女低沉道，剛才的調皮再也不見。
「定情信物？」
少女認真的看着少羽，「我爹爹真的是箭神，他說這枚項鏈需要找一個主人。一個值得託付的主人，一個會在將來的亂世中掀起大風大浪的人。我叫印小月，公子可否告知姓名。」
少羽本不願說真話，但不知為何就偏偏說了真話，「蕭少羽。」
「小月告辭了，少羽公子保重，有時間我會去找你的。」印小月將項鏈塞到少羽手裏，一吹口哨，仙鶴頓時從天空衝下，停在地上。
小月一個縱身躍在鶴背上，然後衝天而去。
「噗！」
印小月一走，少羽便再忍不住一口鮮血吐了出來，「劍心通明……我貿然用了點皮毛，體內已然血氣不通……剛才若不是因為那小月，我是不能用的。不過今天得狼人王膽一枚，也足夠了，我的肉短期內將會有大幅度提升。」
少羽看着手裏的那個黑色項鏈，思索良久，最後終於把它帶到了脖子上。
怎麼說也是美女送的。只是，她真的是箭神的女兒？
行了一天的路，天色漸晚，少羽來到一片陌生的山林，眼看山林連綿百里，少羽不由取木生火，在火堆旁邊坐了下來，「這片山林少說也有百里之廣，今天只怕是走不出去了，晚上我就在這裏歇息一晚吧。」
一想到今天和狼人王的對戰，少羽心裏就感覺到兩個字：殘酷。
一旦你實力不如人，走進了戰場，只有死路一條，沒有人會可憐你。要想活着，只有讓自己變強大！
少羽靠在一棵大樹墩上，回想起過去十五年的點滴，感慨萬分，「真是沒想到，我會離開蕭府，將來若有機會，再回去報答父親的教化養育恩情了。」
「羽兒。」
陡然之間，一個聲音在周圍響起，少羽猛的站了起來，「誰？你是誰？」
少羽眼觀四方，卻是沒有看到聲音來自哪裏，但是下一刻，一個身着白衣的中年男子從遠處的黑暗裏走了出來，他臉上帶着慈祥的笑容，「羽兒。」
「父親！」少羽詫異萬分，他怎麼也想不到，來的人居然會是自己的父親蕭天河，「你，你怎麼來了？」
蕭天河這個朝陽郡里一等一的絕世人物，此刻身上依舊帶着一股瀟灑和從容，他整個人都給一種深邃的感覺，讓人無法看透，更況的是他身上有一種強大的能量，這種能量讓少羽感覺到熱血沸騰，彷彿只要父親的一句話，就願意跟着他去馳騁沙場。
蕭天河手裏提着一隻野兔，在火堆對面坐了下來，用一根木頭穿透野兔並把它放在火苗上燒烤，動作十分熟練，「坐下吧，你是不是還在怪我，怪我白天沒有幫你。」
少羽心裏的確實怪過父親這個，不過現在看到父親追上了自己，他卻是一身的暖意，「父親你是受盡朝陽郡敬仰的人，我作為你的兒子，應該感覺到高興才是，又怎麼會怪罪父親。」
蕭天河淡淡笑道，「為父這麼做有自己的打算，希望你不要往心裏去。」
「什麼打算？」
蕭天河道，「蕭府這個舞台並不適合你，你選擇離開，這或許才是你的出路。」
少羽沉默了，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蕭天河說道，「羽兒，父親早就發現了，你在蕭府三千弟子中，資質是最高的，你的為人也是最好的，你身上有着別人都沒有的四樣東西……大勇氣，大智慧，大正直，大胸懷。如果不是因為你天生沒有心臟，九歲開幽藍，現在六年過去，你至少都已經是五級甚至是六級高手了，而六級高手，在整個青州，也算得上是一個人物了。」
少羽忽然感覺到一陣酸意，這股酸意從心裏湧上胸口，最後匯聚到鼻子裏，眼淚不自覺的在眼眶裏面打轉。
「這一切，父親都看在眼裏，你九歲無法開啟幽藍，卻一直默默承受着，依舊每次按例參加內閣會武，三年前你讓了小鳳，這一次你又讓暮清，這種胸懷不是一般人可以拿得出來，你為了自己心中執念，不惜背負被萬人嘲笑唾罵的重擔，這種勇氣和心態，世上少有。如果蕭府裏面有一個人將來會有大成就，這個人必定是你，我蕭天河的三兒子。」
蕭天河臉上掛着微笑，「只可惜你天生肉身殘缺，而心臟又是幽藍的源頭，無法得到神靈的開光，無法打開幽藍。我知道這是你心中的痛，同時也是父親心裏的一大遺憾，蕭府好不容易出得一個才智雙全的人，真的不應該有這樣的命運。」
「滴答。」眼眶中的淚水再忍不住掉了下來，少羽雖然落淚，但是他的表情依舊很平淡，他的語氣仍舊很平靜，平靜得像一面鏡子，「我本來以為，只有我自己知道這些，只有大哥才真正的關心我，原來父親……是我多次讓父親失望了，是我不爭氣。」
蕭天河道，「羽兒，你是有大智慧的人，和府上的其他人不同，他們說的話，你聽聽也就罷了。為父這些年來一直在搜集能夠改變你的方法，最後勉強找到了兩種方法。」
蕭天河從身後拿出三本小冊子，輕輕放到少羽身前，道，「要開啟幽藍，除了通過幽藍殿接受神的開光外，還有一種方法同樣可以打開幽藍……那就是用邪惡的南疆神巫族的神巫術，接受神巫惡魔的詛咒，打開幽藍之門。在很多年前，父親遊走南疆山林的時候偶爾得到一本神巫術的真本，今天父親就送給你。但是你要記住了，此法門異常邪惡，是為人道所唾罵抵制，一旦走上此路，可就是一條不歸路，為父之所以把真本給你，只是給你選擇的餘地。」
少羽認真點頭，「那麼另外兩本是什麼？」
蕭天河道，「另外一本書是上古強身術，是一本強化肉身的心法，即使沒有幽藍，依舊可以幫助你煉成大神通。不過其中修鍊的訣竅很可能會改變你的外貌體形，不少人就因為修鍊上古強身術而把自己煉成似牛非牛、像虎非虎的怪物，你要慎重。最後一本書是父親這些年的一些修鍊心得體會，或許可以給你不少幫助。其中就包括『劍心通明』的具體心法。」
少羽深深呼吸，「這可是父親一幾十年來的積累啊，我……」
蕭天河笑道，「你不要拒絕，父親希望這些東西可以讓你以後的路走的更遠，走的比父親更遠，踏得比父親更高。上古強身術和神巫術都非正統的心法，你要慎重選擇，你已經長大了，你自己的路需要你自己去選擇，不管你怎麼選，父親都支持你。」
少羽把三本書收在貼心的地方，「父親，少羽一定一定不會讓你失望！」
「恩，我蕭天河的兒子，必然是人中之龍。哈哈哈……來，吃肉，父親還帶了酒，今天我們父子倆就在這個荒涼的山頭吃頓飯，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哈哈哈。」
「好，少羽敬父親的……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哈哈哈，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