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5章
燈滅一天過，第二天一大早，青衣帶著我和清風兩個人就出了秋水閣朝著做ｉ按準備好的地方走。看他眼睛上的黑眼圈，不用想也知道昨天忙到了多晚。
臨到比試場的時候，我一捂肚子，便找了個借口離開了。找到劍不才之後，這傢伙拉著話都沒說就直接繞著場子離開了。因為人多，也不至於用什麼掩人耳目的手段，一會我們就來到一處鎖鏈之前。
因為天色尚早，大霧還沒有散開，根本看不清鎖鏈之後有什麼東西。劍不才直接踏上道，「這是我們的山頭，一般沒人敢來的。」
我跟隨著踩上鎖鏈，差不多盞茶時間，就踏上了一處小山之頭。稍微環繞著一圈，這地方也真是可憐，一眼就可以看完整個山頭，除了一座院子之外，什麼也沒有。想著好歹一個奕劍宗七子之名的傢伙，怎麼可能就住的這麼寒酸，也真是令人可惜。
「進吧。」劍不才率先走了一步，但看到我沒動，他回頭笑道，「怎麼，不敢相信？」
我一指這點小山頭，沒說話。但臉上的表情劍不才肯定能明了。
劍不才嘆了一口氣，「沒辦法，世態炎涼，就是如此。」他沒有說下去，但是我也能推斷出來一些。
跟著他進了院子，院子雖然不大，但是打掃的卻很乾凈，昨天下了一整天大雪，這才早上，路已經掃了出來，乾乾淨淨，賞心悅目。這麼一看，這點地還是挺不錯的。
到了門上，劍不才步子變的輕盈起來，他張起手想要敲門，但是裡面已經響起了進來的蒼老聲。
劍不才收起手來，回頭朝著在院子里站著的我招呼了一下，我三步並兩步到了門上，劍不才推開門也就進了。
剛一進門，就看到一個人端坐在正門之前的椅子上，他後背牆上一個巨大用冰雕琢而成的劍，奪人目光。再從上面視線放下去，依稀熟悉的面容，卻有了一絲不對勁。
「您怎麼．．．」
奕劍寒臉上浮現出一些笑意，手一張，阻止了我後面要說的話，指了指自己身邊的椅子，「坐下來，慢慢說。」
劍不才也是會意，退了出去，將門掩了起來。
房間內剩下我與奕劍寒，氣氛變的微妙起來。我順著他的意思坐下，看著他那已經顯得蒼老的面容，竟莫名地生出一股傷心的感覺。
「你這麼看我，是因為我臉上有花嗎？」奕劍寒忽然發問道。這使得我尤為驚訝，面前的奕劍寒，與當初最大的不同，就是他那如鷹隼一般的一雙眼睛，已經遮上了白布，而我沒猜錯的話，他的雙眼已經完全失明了。
就這樣也能察覺到我的視線嗎？
「我失去雙眼，已經快五年了，早都習慣了。」奕劍寒不但能察覺到我的目光而且還能洞穿我的心思，直接說了出來。
我沒有那麼多顧忌，直接問道，「您這眼睛是怎麼了？」
奕劍寒搖了搖頭，並沒有說原因，「這件事要說起來就太遙遠了，我們現在沒時間了。」
他這麼一點，我才反應過來今天所來的目的。立刻調整過來，問道，「您是跟浪翻雲在一起的？」
奕劍寒沒有反駁，直接點了點頭。
他這麼一承認，我倒是疑惑了，「奕劍宗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就到了如此緊迫的地步了？」
奕劍寒沉默半許，接著向椅子上依靠，仰頭嘆了一口氣，「時間快要到了。」
「什麼時間？」我緊跟著問道，但是忽然想起來奕劍亂囑託我的事情，連忙道，「前輩！不說我差點忘了。我曾在漠亂海那邊遇到了劍亂前輩，他讓我轉告你一句話！」
「你遇到了劍亂？」奕劍寒眉頭皺起，「他讓你轉達我什麼話？」
「南天涯，北荒漠，十年豺狼心未亡。東亂起，西光芒，一點劍光殺四方！」
奕劍寒就這個話在嘴裡咀嚼了兩邊，點了點頭，「我明白了，但是這件事還不著急。眼下處理過這一關再說。不然說什麼都白講。」
我雖然有心問他這話是什麼意思，但是看他著急的模樣，我估計也問不了那麼遠的事了，於是道，「您接著前面的說。」
奕劍寒道，「劍宗的入宗比試最後，劍宗各系人馬都會到來選擇自己中意的弟子。而也就這個時候，這些平日里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傢伙們才會聚集在一起，共商劍宗大事。」
我聽出了意思，跟著道，「難不成前輩想聯合浪翻雲將這些傢伙來個一網打盡？！」
奕劍寒愕然，笑道，「你覺得以我的本事，能夠做到嗎？」
「怎麼不可以？奕劍七子，天下第一，您想要取這些人的性命，不是易如反掌？」
奕劍寒笑的更大聲了，「我若是真有這樣的本事，我這一雙眼睛，又是怎麼丟的？」
如此直白地言語，讓我無言以對。奕劍寒道，「你不用想這麼多，就是我們這些人要動手，也跟你沒什麼關係。不過這一局，的確需要你來幫忙。」
「我能幫前輩什麼忙啊？」奕劍寒的話倒是嚇了我一跳，這聽起來我怎麼還成了關鍵一環了。
「你的身份，很關鍵。」
我聽奕劍寒這麼說，差點笑了出來，就我還身份關鍵。我要真的身份關鍵，也不可能在一天過這麼凄慘的日子，甚至連小命都不一定能保的住。再聽這麼一個江湖上人見人敬的劍道大師，他口中卻說什麼我的身份關鍵，我真是有苦說不出。
「等到比試決賽的時候，你一定記著跟著不才，讓他保護著你，最後的時候你再出來。」
奕劍寒沒有給我說計劃，但是就說一定要我在。我也不知道說些什麼，但是看他如此堅持的樣子，以及早年我見他的樣子，想著也不需要擔心，便點了點頭。
又道，「但是臨千機營的下一波人來之前，我必須將現在這些傢伙給殺了！」
奕劍寒道，「你跟他們有什麼仇？竟如此倉促？」
「我這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但是我要不殺他們的話，事情敗露，我肯定沒好果子吃。」
說道這裡，奕劍寒冷哼了一聲，道，「你怕什麼，就算殺了他們千機營的掌門，他們又能怎麼樣？先把這件事放到一遍，等回頭我來幫你處理！」
我本想著讓他給我一些時間就行了，但沒想到奕劍寒這麼霸氣，直接將這件事大包大攬在自己身上，甚至還說就算殺了他們掌門又如何？剛才說的那些同門，他都沒那麼霸氣，一到這底下的門派，還真就一點面子也不給啊。
既然他都這麼說了，我也不好意思再推脫下去，「那行，等快結束的時候，晚輩去找劍不才。」
奕劍寒點了點頭，「去吧，我也要準備準備，活動活動筋骨了。」
如此，我便也告退了。
出了門之後，天色已經漸漸放晴，遠處也能看的較為清楚，這時候我才發現，這附近的山頭還真不少，一個個都是以巨大的鎖鏈連接這劍閣的位置。而順著劍閣的山勢則是朝著東的方向蔓延而去，但又是隱於白雪群山之中，看不清楚了。在那裡，才是奕劍宗真正的劍門嗎？
「快走吧。」背後劍不才催促了一句，「我想著那邊也快開始了，一會看不上熱鬧了。」
如此，才將我的思緒拉了回來，又是盞茶時間，到了比試場上，已經坐滿了人。我與劍不才分開來，張眼一看，忽然斷茬的地，就是千機營的地方。說來也是搞笑，別的地方都是人擠人，找到個落腳地都是麻煩。
但是千機營這裡，空間倒是大，但是加上我才三個人，看起來真是可笑。
我到了青衣面前的時候，這老頭面色很不好看。我這一趟廁所去的，已經很浪費時間了，面對他的黑臉，本來想訕笑著說上兩句，但是這傢伙看也不看我。旁邊的清風趕緊拉著我坐下道，「坐好，別說話，人家都看著呢。」
我視線散出去一看，這才發現很多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這邊，畢竟人少又佔地多，不被關注也不可能。而且一些傢伙說說笑笑，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針對我們，但這麼被人指著說，的確所很奇怪，我也就老實了下來，坐在了青衣的身後。
其實我坐下來之後，這比試也沒開始，整場人都坐滿了，還是沒開始。圍著比試場上留一處空地，看起來像是奕劍宗人所在的地，但到現在為止，也沒有人。
我很想問問這個是怎麼回事，還不趕緊來人喊開始，磨磨唧唧的幹什麼。但是人少不好行動，也就沒有問，大家在那裡先聊著，我在這裡干坐著，靜靜等待著劍宗喊開始的人到來。
從一大早上開始忙活，一直到快中午的時候，我才看到有人出現在奕劍宗人應該出現的位子上。
「你奕劍宗好大的架子，讓我們大夥在這裡等了有整整四個時辰！」
就那奕劍宗人出現的時候，場中忽然想起了這麼一句。
當即場中嘩然一片，沒想到竟然有人敢直接跟奕劍宗來叫板，真的是膽子夠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