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鷸蚌相爭
四個人圍著桌子坐好，胖子叫了幾個熱菜，又報了四碗牛肉湯，咽了咽口水，沖我道：「我剛剛對你講的話可不是空穴來風，生景瑞很可能被定為兇手。」
曹菲菲夾了一筷子辣豆腐，泡在一次性杯子里，涮乾淨上面辣椒，然後才塞進嘴裡，喃喃押了幾口，說道：「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嘛，除了他還能有誰呢？」
沈青也點點頭說道：「刑局鬆了好大一口氣呢，總算是能給上面交差了。」
胖子朝我挑挑眉毛，做了個苦臉，好像在說：「看吧，大家都是這麼認為的。」
沈青的電話響了起來，他接過電話，「嗯嗯」了兩聲，掛了電話，說道：「錢隊專門聯繫了氣象局的人，人家加班加點把這幾天的氣象資料調查清楚了。」
我眼睛一亮，問道：「怎麼說了？」
沈青：「他們說法院家屬院附近沒有高層格擋物，不會形成風向逆流，這幾天刮的都是西北風，不存在刮南風的可能性。」
「既然沒有南風，那麼用貓薄荷吸引貓的辦法就不可行了。」我說道。
沈青有些遲疑地說：「應該是不行了吧？」
曹菲菲很詫異：「你怎麼還在糾結這個？」
「這是關鍵點吶，」我夾了個花生米放在嘴裡嚼，香味刺激我的味蕾，讓我的腮幫子有些發酸，我皺著眉頭說，「我總覺得只有解開百貓夜啼的真相，才能抓到兇手。」
曹菲菲見我「執迷不悟」，就說道：「血跡、指紋、兇器、甚至跟蹤錄像，這麼多的證據存在，為什麼你不相信生景瑞就是兇手呢？」
「不是不信，」我回答道，「是不能肯定，而且……畏罪自殺這個解釋有些牽強。」
沈青問道：「已經確定是自殺了？」
「差不多吧，腳印通往河中，我想不出其他的情況來。」
沈青點頭說：「周曉峰死後，警方必定會調查他的住所，生景瑞也必定會遭到訊問，我想，畏罪自殺這個說法是可信的。生景瑞既沒有親人，也沒有朋友，這個世界對他來說好像並沒有什麼吸引力。」
我搖搖頭：「我只看到，我所發現的謎團一個都沒有解開，我不會這麼隨便下結論的。」
四碗牛肉湯端了上來，熱氣升騰，遮住了坐在我對面的曹菲菲的臉，她的聲音刺穿霧氣，傳了過來：「你這叫疑神疑鬼，新手的通病，把眼前看到的一切都和兇案扯上聯繫，把巧合當做蓄意，你那些謎團恰恰都和靈異有關，什麼『百貓夜啼』、『貓臉老太』，哼哼，你有沒有想過，這些東西和這案子本就沒什麼關係，你只是被他們遮住了雙眼。就像現在，我明明就在這裡，對著你說話，可是你看到的卻只是霧氣。」
一葉障目，不見泰山么？
胖子好像並不想參與到我們的話題之中，只顧著呼嚕嚕地吃飯，等他喝完整碗牛肉湯，滿意地打了個飽嗝，又叫來店員把湯續滿，才小聲嘀咕道：「生景瑞的確可能被認定為兇手，但是想結案卻沒那麼容易，法院這一關就過不了，倒騰一大圈，到頭來還是要重新調查，你們說的這些陳詞濫調，有個卵子用，沒什麼新意，還不如換個話題。」
「有新意的東西……」沈青若有所思地說道，「在搜查周曉峰卧室的時候，我發現了大量的偵探推理書籍。」
我和胖子同時抬起了頭，胖子問道：「有多少？」
沈青：「至少有上百本，都是正版書籍，包裹著塑料膜衣，都沒被拆封過。」
「沒被拆封過？」曹菲菲皺起了眉頭：「買這麼多書，又不拆封，幹什麼？又不是開書店的。」
我問道：「全部都是偵探推理類的書籍么？」
沈青點頭：「對，全部都是，排列的很整齊，同一個作家的書，排列在一起，一眼就看的明白。」
我緩緩點頭：「我能理解。」
「什麼意思？」
「他和我一樣，是偵探小說的忠實擁躉，」我解釋道，「我們是在網上看了電子版的圖書，然後被書中的故事所折服，之後又難以抑制的將書籍買來，作為收藏，」我說，「之所以不將書拆封，是因為我們本來就知道書中的內容。」
「現在的偵探小說，都靠血腥暴力來博眼球，有什麼好看的？」曹菲菲有些不屑，看了我一眼說，「也就是像你這樣的變＊態才會喜歡。」
胖子的臉色陰沉下來，忽地道：「那周曉峰會不會是兇手之一呢？」
「啊？」
「你說過的，殺死李小梅的兇手是兩個人。」胖子看向我，「會不會是周曉峰和生景瑞合謀殺死李小梅，之後二人又發生了間隙，導致生景瑞將周曉峰也殺掉，之後生景瑞又畏罪自殺，便宜了我們。」
「鷸蚌相爭？」
「可是，動機在哪裡呢？」我問道。
胖子問沈青：「調查過李小梅家的財產情況么？」
「你是想說謀財害命么？」沈青搖頭，「這個已經排除了，我們調查了李小梅的銀行卡，不存在被盜取盜領的情況，家裡也沒有貴重物品丟失。」
「啊……」胖子拍了拍額頭，「感覺頭都大了，要不咱們還是換個話題吧。」
「對了，」沈青好像想起了什麼，說道，「一周前，李小梅曾經轉給李依蘭五萬塊錢。」
「五萬塊？」我詫異道，「李依蘭要這麼多錢幹什麼？」
「證實過了，是要和朋友到歐洲去旅遊。」
「去歐洲旅遊需要這麼多錢么？」
曹菲菲：「去歐洲的話，一兩個星期花幾萬塊錢很正常，不是說她們母女的關係並不好么？怎麼對女兒這麼大方。」
「李小梅很有錢么？」胖子問道。
「不，也就一般吧，據說這兩年的經濟情況會好一點，但也就是中等水平，一下子拿出五萬塊，還是需要點魄力的。」沈青言道。
「看來她們母女的關係並沒有我們想象中的那麼差，」胖子說道，「我猶記得李依蘭認屍的時候哭的死去活來的模樣。」
「可是李依蘭過年都沒回家住的。」
「畢竟家裡養了那麼多隻貓呀，」我抽了抽鼻子，說道，「可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