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動物專家

這抓痕的位置和桃桃看到貓臉老太坐在屋頂的位置相鄰，不免讓人浮想聯翩，要在水泥牆上留下這種爪印，需要多大的力氣？這爪子得有多結實？

這案子調查到現在，是朝著通往鬼怪的方向越走越遠了，我們找到的唯一的痕迹，竟然佐證了貓臉老太太的真實存在。

就連一向只相信科學的胖子到現在也沉默不語了。

我們對房檐上的抓痕拍照取證，然後駕車返回了警局。

我和胖子先去找了錢隊彙報工作，錢隊聽完我們的彙報，沉著一張臉，眼神冷厲的可怕，很嚴肅地說道：「你們兩個都是黨員，都是信仰唯物主義的無神論者，怎麼著？就因為孩子的隻言片語和牆上的抓痕你們就認為貓臉老太太真的存在了？」

胖子很為難地說道：「我也不想相信，但是這起案件確實中有很多科學無法解釋的問題。」

「那只是咱們沒抓到案子的關鍵點，」錢隊把煙頭摁死在煙灰缸里，說道，「很多案子都是這樣，調查的時候，千頭萬緒，讓人摸不著頭腦，實際上是一葉障目不見泰山，等你撥開了葉子，你就會發現，真相比你想象的要簡單的多。」

錢隊吩咐人去家屬院調查案件泄密的事，又交代我和胖子儘快完成手中的任務，爭取在晚飯前完成信息的整合。

胖子的任務就是解剖屍體，確定死因。我的任務自然就是找出把貓聚在一起的辦法了。

我回到痕檢室，曹菲菲頂著黑眼圈，把一沓報告遞給我看，這報告就是省里加班加點做出來的野貓口腔提取物ＤＮＡ的比對結果。

報告顯示，標號５和１７的野貓的口腔提取物中，找到了死者李小梅的ＤＮＡ，也就是說，抓回來的二十隻野貓中，只有這兩隻，撕咬吞食過李小梅的屍體。

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這兩隻貓很可能就是李小梅家養的貓。

我正準備去看看這兩隻貓，這時候，沈青領著一個身穿黑色皮衣，帶著金絲眼睛的中年男子走進了痕檢室。

沈青向我們介紹道：「這位是姜教授，是動物專家，錢隊請來協助工作的。」

我眼前一亮，趕緊上前打了招呼。這可真是及時雨，面對這群貓我們正是一籌莫展的時候，現在有個專家在場，不明白的問題，交給專家解釋就好了。

我把案情介紹了一遍，姜教授臉色漸漸陰沉了下來，滿是詫異地問道：「你說，你看到幾十隻野貓聚在一起？」

我點點頭：「對啊，親眼所見。」

姜教授深吸一口氣，眼中充滿了懷疑：「這不可能吧，據我所知，一般情況下，野貓是不會聚在一起的。」

「不會聚在一起？」

「對，」姜教授解釋道，「野貓有很強的領地意識，每一隻野貓都有自己的不容侵犯的領地，如果有外來的貓進入領地，就會發生爭吵或者撕斗。除非是互相認識的一貓之崽，或者是春天高頻率的求偶行為，野貓是不會聚在一起的。」

曹菲菲瞪了我一眼，說道：「你到底看清楚沒呀？不會是看到貓就嚇傻了，神志不清產生幻覺了吧？」

「不可能，」我很堅定地回答道，「我沒看錯，我家裡那隻禿尾巴貓也一樣叫喚起來了。」

姜教授又說道：「你說那些貓是突然之間一起叫起來的，這一點也很奇怪。能夠誘發野貓一起鳴叫的，只有春天的求偶行為。在現在的季節，這種情況幾乎是不可能發生的。」

曹菲菲雙手抱臂，一開口就把問題拋了回去：「可是事情就是這樣發生了，幾十隻野貓冒著風雪聚集在屍體旁一起鳴叫，我們沒養過貓，都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姜教授皺著眉頭一言不發，一臉為難的樣子。

我想起李小梅的好友姜琦在接受訊問時說過的話，就問道：「我聽人說，只要在固定地點，固定時間拿食物餵養野貓，時間長了，叫喚一聲，野貓就會出來覓食，這算不算是一種把野貓聚起來的辦法？」

姜教授毫不猶豫地道說：「還是跟貓的數量有關係，三五隻野貓的話，是有可能的，前提是這幾隻野貓本就是一家子，一隻母貓帶著一群貓崽子，生活在其共有的領地上，接受人類的餵食，形成條件反射，被呼喚就會聚集在一起。」

「也就是說，幾十隻貓就不可能了。」

姜教授點頭：「對，沒有一下子生幾十隻崽子的母貓。」

我忍不住嘟囔一句：「貓臉老太太也不行？」

「啥？」姜教授和曹菲菲同時問道。

我嘆了口氣，把桃桃被貓臉老太太嚇到的故事講了一遍。

曹菲菲聽我說完，粉嫩的小臉漸漸變得毫無血色，色厲內荏地說到：「別胡說八道啊，這世界上哪有什麼貓臉老太太，都是嚇唬小孩子的。」

我見她眼神飄忽，明顯是在害怕，心中略微有點驚訝，沒想到曹菲菲這個小辣椒也有害怕的時候。想到她頻繁把我害怕貓的糗事提出來，我報復心起，把我和胖子勘察煤球房，在房頂找到貓抓痕的事講了一遍，又調出手機里的照片給曹菲菲看。

曹菲菲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一把推開我的手機，怒道：「有什麼好看的，貓臉老太坐在煤球房上抓牆？可能么？你腦袋被驢踢了？這個世界上是沒有鬼的，你做刑警的，還相信鬼神之說……」

曹菲菲竟然被嚇得惱羞成怒了，我連連感嘆，真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曹菲菲見到屍體都不害怕，竟然會害怕鬼，絕對和我一樣有過什麼童年陰影。人生的際遇真的是互不相同，卻都精彩連連吶。

姜教授倒是拿過手機，看了一眼，然後說道：「我也不相信鬼神之說，你口中的貓臉老太我更聞所未聞，這照片上的抓痕確實很像貓爪印，但是也可能是別的動物留下的呀，可能是狗爪印、可能是鳥爪印……」

我見姜教授根本就沒有ｇｅｔ到關鍵點，就說道：「關鍵是這爪印是留在水泥牆上的呀，什麼動物能在水泥牆上留下爪印呢？」

姜教授臉一紅，無言以對，曹菲菲卻說道：「也可能是水泥沒幹的時候留下的呀。」

我有些無語，我問她：「你是說二十年前，煤球房剛建好，水泥還沒凝固的時候，一隻貓爬上了房頂，在上面留下了爪印？」

曹菲菲點頭說：「對呀，這也不是不可能吧？」

「不可能，」我搖搖頭，「你看了照片就知道了，如果抓痕是印在尚未凝固的水泥上，水泥在凝固過程中，抓痕的邊緣處，會因為液態的張力，變成弧形。這照片里的抓痕邊緣是稜角分明的，絕對是抓在凝固后的水泥上留下的。」

「呦呵……還液態的張力？」曹菲菲眼中滿是荒唐之色，拉長著聲音說道，「王重同志，你可真了不起，你用科學在佐證貓臉老太的存在，你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