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石豁子的嫌疑
難怪在這種大案面前，局裡會批准我休息。
知道了真相。我輕鬆不少。夢遊的確是個問題。但在我看來知道問題所在，正視問題，主動解決，這才是處事之道。
胖子問我有什麼打算。
我說：「這案子我都已經參與進來了，就別再攔我了。宋大夫不是說了嘛，我的病是能夠治癒的。等把這個案子偵破完畢，我就休假，去找宋大夫治病。」
三人知道我說一不二的脾氣，沒再多言，只有胖子提出了最後的要求：「案子可以參與，但屍體就別看了，跟孫二奎差不多的模樣，挺慘的。」
這個要求我無法拒絕。
話題轉移到案子上，我問胖子：「石岩村有什麼新發現么？」
胖子說：「還是有一些新發現的，你記得我先前提出的時間悖論么？」
胖子提出的時間悖論指的是，如果兇手只有一人，那麼他不可能在石岩村做過案之後，前往孫家老宅殺掉孫二奎。
胖子：「我們原先以為村長是在石岩村內被殺害的，來了這邊才知道，人都是在養雞場死的。養雞場到孫家老宅不過一個小時的距離，兇手完全有時間在石岩村作案之後，再趕去孫家老宅作案。」
我們先前以作案動機推測兇手是有預謀的，而且有情感宣洩（懸屍）的行為，這種預謀性和情感宣洩多是單人所為，極少出現團伙作案的情況。確認單人作案的可行性，對偵破方向的有極大影響。
從情理上來講——即使仇深似海，所作出的殺人舉動也大都是激情犯罪，衝動一時，對受害者身體造成重大傷害。或是殺人之後，為了脫罪，進行分屍埋屍。其殘忍多是衝動或是無可奈何。
而我們眼前這起案件，其殘忍是有冷靜、堅決、富有條理的。這說明兇手極可能有反社會人格障礙。
胖子說：「從動機上來講，受害者正巧是以石岩村村長為首的一眾惡勢力的團伙。石凱、鄭嘉、岩超、孫二奎。不排除是有人對這些人懷恨在心，報復殺人……」
據胖子所說，武警中隊的同事昨天已經對村裡的居民進行了摸排，確認了某些村民與石凱等人有仇，甚至受到過其脅迫。多是與山上菌菇的收購價格有關。石凱壟斷了整個姚家村的菌菇產業，村民們採摘、烘乾的山菇必須以較低的價格賣給石凱，不準私自出售。有幾個不服的村民自己扯了旗子要和石凱對著干。被石凱帶人一頓暴揍，又被鄭嘉警告一番。這些人見鄭嘉出面只得忍氣吞聲。刑偵一隊的同事正在調查這些人的不在場證明。
另外，姚家村的人對石凱團伙也有仇恨情緒，姚老爺子曾經抱怨過石岩村霸佔菌菇產業的事兒。
案子牽扯到兩個村子，摸排調查的工作量巨大。
不過有一條線索被單獨排列出來，就是關於瘋女人的丈夫石豁子的去向。這一信息我早上已經從劉鳳傑的口中聽說了。因為有私家偵探進入石岩村尋人，導致石豁子帶瘋女人離開了姚家村。昨天走訪調查得知，有人看到石豁子帶著瘋女人離開的時候，開的是一輛哈飛麵包車，這輛車並非是下山去的，而是上山去的。
胖子他們在養雞場找到了這輛車。
曹菲菲道：「我在養雞場找到了一些女性衣物和生活用品，經人辨認，應該是瘋女人的。我們懷疑石豁子並沒有帶瘋女人離開青石山，而是一直都住在養雞場里。」
我說：「可是瘋女人又為何會出現在孫家老宅呢？」
胖子搖搖頭：「這是本案的一個疑點。我覺得瘋女人是破案的關鍵點。」
曹菲菲：「石豁子有重大作案嫌疑。」
我說：「基於瘋女人是石凱的玩物這種說法？」
「如果這個說法是真的，石凱這種人死一百次都不嫌多。不過，我們之所以懷疑石豁子另有原因。」曹菲菲解釋道，「我們在石豁子家中找到了四隻鐵鉤。」
「鐵鉤？」我納悶道，「什麼樣的鐵鉤？」
菲菲：「和兇手懸挂無頭屍使用的一模一樣的鐵鉤。」
胖子道：「其實就是普通肉販掛肉用的鐵鉤。石豁子既不是鐵匠，也不是屠夫，家裡留著這種鉤子值得懷疑。」
我說：「出售這種鐵鉤的店不多吧，查查來源應該能有所收穫。」
幫我們張羅了一桌子飯的張老漢這時候插嘴道：「掛豬肉的鐵鉤子么？我們村用的農具都是山下的李鐵匠給打的。找他問准沒錯。只是……這個……」
他吞吞吐吐似乎有些話想說，又不敢說。
胖子忙道：「老先生，您要是知道什麼與案子相關的內情，一定要告訴我們。」
「這話說出來不太地道，但是我要不說，你們可能就得找錯了方向。」張老漢糾結了半天，說道，「你們一定是聽了村裡人說石凱和石豁子的老婆有不正當關係，所以才覺得石豁子有嫌疑的。那都是胡扯，根本不可能的事兒。村裡人都恨透了石凱，又不敢忤逆他，只能在背地裡編排些壞話來噁心他。傳著傳著就跟真的一樣。」
胖子說：「您老怎麼就能肯定這是村民們的謠言呢？難不成這謠言是您最早傳出去的？」
張老漢吹鬍子瞪眼：「你可不要亂說。我和石凱可沒什麼糾葛。沒必要編排他的壞話。我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呃……說句不好聽的，其實石凱他是個太監。」
「啊？」我們都聽愣住了，胖子滿臉驚訝，比了個剪刀手說：「這又不是大清朝哪來的太監，哦，您的意思是，他的二弟不在了？不對呀，我檢查過屍體的，他下面是完整的呀。」
張老漢，「我只是打個比方，」他瞅了曹菲菲一眼，可能是因為對方是女士，他不好意思說下去。
我寬慰他道：「你只管說，不用在乎她，把她當個帶把的就行。」
曹菲菲伸手在我腰間掐了一下，疼得我差點沒跳起來。她主動對張老漢道：「老先生，王警官說的沒錯，我們都是技術警，男女性別在我們看來本來就沒什麼區別，擺在實驗台上，不過是兩塊較大號的肉而已。」
這話說得讓我毛骨悚然，就連胖子這個法醫都忍不住嘴角抽搐。曹大小姐簡直冷酷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