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第131章

莫非她也不知情么?

既然她能找到清竹,為何猜不到離劍會今日動手呢,若都猜不到,沒有半點防備之心,這該是多麼危險。我一定要通知他們才是。

遂點點頭:「殿下的事我不過一介平民,自是沒資格管這些事,但我答應殿下,若倒是能夠幫忙,一定是儘力而為。」

西冷公主笑道:「有姑娘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我才急急道:「公主有什麼辦法讓我早點到宴會上去么?」

西冷不由微微蹙眉:「現在離宴會開始還有一個時辰,按照禮制連我也不能提前去的。皇太后應該在焚香沐浴,姑娘若有要緊事不防去找找她。」

聽說這位皇太后威望頗高,若她出面,事情應該還有轉圜的餘地。我喜道:「殿下可有辦法。」

她微微沉吟,自腰間扯下一塊玉佩來遞給我,道:「這雖不能保證姑娘一定能面見皇太后,但外面那些內侍還是擋不住的。」

我忙接了,道:「多下殿下。」

她笑道:「姑娘不必客氣,我西冷的命運可都在姑娘手中了。」

我訝然:「你就這麼相信我?」

她點點頭,故作高深的笑了笑。

我也不打算與她再說,穿過門廊,往高深大殿去了。

卻見甬道一般的亭廊里,一人臨窗而立。

窗外日光正勝,晃得一片亮白,只見一道修長身影孤傲沐浴在清輝里,藍底緙絲金的錦袍在日光下隱有碎光跳躍,窄腰如束,領如蝤蠐,微低的下巴勾勒冷硬優美的輪廓,浴在那日光里,只覺肌膚白的透明。

只是,他雙眼之上蒙了一塊白絹,只看得見挺值得鼻樑,薄而淺淡的唇角。

即便見過蘇衍斐的風姿絕代,眼前這人我也只能想到兩個字:妖孽。

世上已有了蘇衍斐一個妖孽,又何必再生出這樣一個人物來禍害人間。

我心中忿忿,這宮中眼看就要發生動亂,這人應是兩眼已盲,自己呆在這裡,實在不安全。

正在這胡思亂想,那人已微微側了臉:「誰在那裡?」

我一呆,不知這人身份,我如何回答才好。

那人已經淡漠開口:「是小雲么?」

他的婢子難道是這個名字么,我忙道:「是,是奴婢。」

那人薄唇一彎,笑的邪氣而慵懶。

看得我一呆。

那人又道:「扶我回去吧。」便伸出一隻手來,那指瑩白如玉,擎在空中茫然似要抓住什麼,看的我那個心酸,雖急著去宴上,但若是把這人扔下不管實在是不厚道,忙上前扶住他,他的指剛搭在我袖上,側頭便對我一笑。

那一笑只若冬日破雲而出的暖陽,看的我竟暈了一暈。

只聞他低笑:「可惜我自小眼盲,不知自己相貌,是否醜陋的很?」

他若醜陋,天下誰敢說自己美,便笑:「您怎麼會丑呢,若論起來,只怕是天下第一呢。」

「哦?」他似是不信:「聽聞蘇相樣貌天下無雙,我若第一,那麼說蘇相不如我么?」說完微笑。

不知為何,我總覺他那笑意里有種玩耍的揶揄感,可一個靚自己相貌都不知道的瞎子斷不會有這樣的情緒,他恐真是對自己的相貌好奇,恐是我想多了。

我想了想,道:「也不能說蘇相不如您,二位並駕齊驅,各有千秋罷了。」

他顯然對我的回答並不滿意,只微微抿了抿唇,本來我想牽著他出宮,不知為何到後來竟似被他在牽引,只見他熟練走到牆壁前,也不知扭動了那裡的機關,牆壁無聲劃開,他如入無人之境,自然從容扶著我手臂走進去。

我看的目瞪口呆。

那牆又在身後合上,兩邊幽幽發著寒芒的夜明珠,照見腳下層層台階,我心中驚疑,這到底是什麼人?

只聞他又道:「那依小雲說,我與他到底誰是第一。」

我想了想:「若是在您的婢子看來,那定是您是第一,但若是蘇相的夫人看來,定是蘇相。」

他笑的低沉悅耳:「為何?」

我嫌棄道:「沒聽說情人眼裡出西施么?」

他聞言爽朗大笑。

我腹誹,這有什麼好笑的。眼看越走越深,我心中著急,想必這是眼前這公子的地界,自己一個人應該不會有事,要早早脫身才是,猛一跺腳:「哎呀。」

他步子一頓,問道:「怎麼了?」

我道:「婢子忘了東西,要回去去取,您自己先回去吧,婢子去去就來。」也不等他是否答應掙開他的手就往回跑,隱約聽見他在我身後低笑囑咐:「可別走錯了路。」

我心中很是不屑,不過才走了幾步,怎可能走錯了路,可走著走著,就覺出不對來。只覺這地方四個迷宮一般,轉過來轉過去都是長長的沒有盡頭的甬道,再回頭,哪裡還有那俊美盲公子的影子,兩壁皆是五步一顆夜明珠,照的四下里皆亮,可就是沒有類似出口的地方。

忽聽四下里傳來震耳欲聾的響聲,似是天崩地陷一般,有碎屑自頭頂石板簌簌落下來,恍若隨時都會塌陷,我心道不好,若再不離開,只怕要被砸死在這裡,我四處尋找出口,沒頭沒尾的一陣亂闖,也不知碰到哪裡,只聞「咯」的一聲,一扇石門無聲滑開。

我心中大喜,跨進去卻見是一個更為寬闊的甬道,也不知收到了怎樣的損壞,四下里皆是亂石,我正在納悶,卻見一個白紅參半的人影朝這裡跑來。

是離劍。

他一身白衣只被染紅了,步伐踉蹌,我哪裡見過他這副狼狽樣子,狹路相逢,四下里又無處躲藏,心中惶惶卻又高興,他捂著胸口跌撞往這裡我,猛抬頭也見了我,忽便笑了:「正好。」

我被他那笑驚得全身一涼,

被染了大半的紅白袖子筆直卷過來,下一瞬我已被他箍到懷中,血氣沖鼻而來,刺得我連連作嘔,他凌亂的銀色髮絲已經全白,絲緞一般灑了我全身,只如蠶絲一般蜿蜒纏到我頸上身上,作繭的蝶一般,他髮絲寒涼,卷在我肌膚山,我亦是一陣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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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呼前夫當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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