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輪迴
秋日,正午。
風清揚白天很少過來,可是今日他卻來了。
他說,應嵩山掌門邀請,他要率領弟子們去嵩山幾日。
婉兒靜靜的站在一旁,淡淡的離愁,使她的眼底出現了一抹憂鬱。
也許在離別的場合中,人的感情總是要脆弱一些。
只要她一想到那個趾高氣昂的左小紅在這次行程中會一路陪同風清揚,她就來氣。
那又能怎樣呢?
左小紅是嵩山掌門的掌上明珠。
他卻反覆的叮囑著婉兒要照顧好自己,最好別下山到處逛,以免再碰到無心。
彷彿她是個三歲的孩子。
可是當她看到風清揚唇邊浮起溫柔的笑容,看到他清朗的眼睛里那種陽光般的溫暖時,她心裡的不甘說不出口了。
所以她什麼也沒說,只是默默的給他收拾好了行李。
午後,她睡了那麼一大覺。
晚上又喝了一瓶波斯來的紅葡萄酒,再加上一壺西湖龍井。
她好像失眠了,她仰躺在床上,用手枕著頭,在黑暗中靜靜的躺著,眼睛望著那迷濛的窗子。
她也不知道在黑暗中躺了多久,她的思想朦朦朧朧的,一些對過去的回憶,一種對未來的揣測,散漫、隨意的浮現在腦海。
然後,忽然的,她聽到了一些什麼聲音,側著頭,她傾聽著,門外拂過了輕微的聲響,是什麼?
是小老鼠?她再聽,聲音消失了。
夜空里茉莉的淡淡香味,還有幾隻小蟲子在窗外的花園中低鳴。
她把頭埋進了枕頭,睡覺。
但是,一陣清晰的聲音重新震動了她,那是笛子的樂聲在夜空中散播開來,她帶著幾分不能相信的驚愕,坐起身子,更加專心的聽著那曲子。
她按捺不住,一股強烈的好奇,和一股無法抗拒的吸引力,使她站起身來,披上一件單衣慢慢的推開了房門。
月色中,西湖邊,那個吹笛子的人緩緩的轉過身來,面對著她了。
是他?
婉兒問,原來你還懂音律?
張三丰微微一笑,道:「懂一點。」
婉兒道:「你喝酒了?」
張三丰點了點頭。
婉兒已經轉過身來,道:「太晚了,我要回去睡覺了。」
他突然掠到她面前,用手抓住她的雙肩,於是她披在外面的單衣滑落了下來。
他看著她消瘦的肩頭,看著她隱隱約約藏在輕紗衣服下的性感軀體,他感到自己全心都充塞著某種強烈的、難言的情緒。
她用手抓住胸前的衣服,想退避,但是動不了。
她對他喊,道:「放開!」
他沒有放,他卻說:「你過的好嗎?」
婉兒道:「很好。」
張三丰追問道:「很好是什麼意思?你病得差點死了是很好?你被無心打也是很好?」
婉兒道:「你知不知道,你現在抓著的是別人的女人。」
張三丰道:「所以你感到不安,是嗎?」
婉兒道:「是。」
張三丰滿臉怒容的道:「很好!你說的很好!我今天就是來看看你死了沒有。」
婉兒道:「你看完了嗎?」
於是,他用力的甩開她的手臂。
張三丰道:「我這一輩子,就沒見過你這麼沒心沒肺的女人。」
他突然拿出一柄劍塞到她手裡。
張三丰道:「我邀請天下無雙的鑄劍大師,以天下精鐵之英,用武當解劍池的水,鑄成了一柄利劍,使用此劍可以使太極劍發揮到極致。這柄劍可以彌補一些你內力的不濟,它可以保護你!」
婉兒怔住了。
過了好一會兒,她緩緩的說,「張大哥這麼晚來,就是為了給我送這一柄劍?」
張三丰道:「是。」
婉兒哽咽著道:「謝謝你,但這太貴重了。」
他突然又抓住了她的手腕,她本能的退後了兩步。
張三丰眉目之間流露出一抹痛苦,他忿忿的道:「你就這麼害怕我!我有那麼可怕?你可以放心,我決不會碰你,我從來不勉強女人。」
婉兒道:「我知道。」
張三丰道:「你真的知道?」
婉兒道:「是。」
秋風又起,風中帶著花香。
張三丰看著這幽幽的月色,他好像平靜了很多,他緩緩吐出口氣,喃喃道:「只要你沒事就好。」
他說怕給她帶來不便,他這就走,住到山下去。
」藍香「小樓里,婉兒看著這柄寶劍,劍柄上刻著兩個字「輪迴」。
原來張三丰給它命名為「輪迴」,看起來很有深度、也很有詩意。
三日後,他回來了。
婉兒看著風清揚那張俊朗的臉、被陽光晒成微褐色的大手,又看看他那高大的身子,和長長的腿,她說:「我的風大哥多麼高大啊!」
「我是男人,男人比女人天生是要高大的。」風清揚,摟著她說。
可是下一瞬,他卻鬆開了他的手臂。
他已經看到了那柄「輪迴」寶劍。
他在等她解釋。
需要解釋嗎?
這一看就是一柄新鑄的劍。
而且最近只有武當張三丰花重金聘請了天下無雙的魯大師,用時七七四十九天鑄成了一柄寶柄。
「輪迴」真是寓意深刻、蕩氣迴腸啊!
風清揚嫉妒之火一下子就竄了上來,可是他只是壓抑著,他什麼都沒說。
他恨自己竟沒有想到給她鑄劍。
婉兒抬起頭,看著他,用力的抱住了他。
風清揚卻輕輕地推開了她。
婉兒用力咬著嘴唇,好像要哭出來的樣子,道:「你……你變了。」
風清揚沉默著,過了很久,才道:「我不會變。」
婉兒的眼睛紅了,垂下頭,輕輕道:「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就因為那一柄劍?」
風清揚突然瞪著她,眼睛似已充滿了怒意,他的臉已蒼白,他把她摔到軟榻上,他雙手按住她,他把唇壓在她的唇上。
他咬破了她的唇,她唇上的血一滴一滴流下來,滴到她淺淺的衣服上。
她眼中的淚水如雨般的落了下來,她一字一字的道:「你在虐待我?」
他沒有說話,他什麼都沒說。
他只是立馬站了起來,像一頭受了傷的野獸一樣奪門而出,摔門而去。
只剩下她杵在原地獃獃地看著他的背影。
她的心空蕩蕩的。
「他再也不會來了,他放棄了我。」這樣的念頭在她腦中盤旋。
她雙手抱頭、她頭疼欲裂、她泣不成聲!
她只恨自己為什麼不在這一刻死掉。
她就這樣在軟榻上將自己縮成一團哭泣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天黑了,星星又出來了。
可是他會來嗎?
星星真的會把思念寄給他嗎?
她不知道了。
她只是感覺到有人過來用被子把她包起來,抱著她。
好溫暖、好熟悉的味道。
她緩緩的回過頭來,她的目光正好迎上他的。
她轉過身,偎在風清揚懷裡哭泣。
下一瞬,她又開始捶打他,她說她恨他。
風清揚緊緊的把她抱在懷裡說,都是他的錯。
是他嫉妒發了瘋。
是他沒控制住自己。
可這都是因為愛她呀。
他捧著她的臉,輕輕吻干她的淚水。
她的情緒好似稍稍平穩了些。
她問,他是不是還要她?
他說,他要!他要她!他不能沒有她!
他說他本不是小氣的人。
那是一柄好劍,確實能夠保護她!
他說,她出門的時候,要記得佩戴,萬一遇上歹人。
他還說,他要請張三丰吃酒,答謝人家為我們鑄劍。
婉兒看著這樣的風清揚,此刻的他真是那個謙謙君子。
可是,可是女人的心理真的很奇妙。
婉兒抱緊他,說:「我……我更愛那個為我吃醋、為我瘋狂的風大哥。」
風清揚說:「為你吃錯、為你瘋狂那是我的本能反應!」
原來女人都愛本能反應。
婉兒已暈紅雙頰,她急忙說:「我不是這個意……」
話還未說完,她的唇已被他伏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