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初現「秋水鳳鸞」舞

王甫見關鳳言以至此，心下雖急，但也無計可施，只好言：「我與小姐擊鼓助威！」

趙烈則轉身對城下喊到：「潘璋小兒，休得猖狂，待趙某出城，取爾項上人頭！」

潘璋與一幫親隨正在城下罵得歡，聽說居然有人出城迎戰，心中竊喜：「自己的三千輕裝，無有攻城器械，如有交戰，斬其主將，殺入城門……；這荊州之戰首功……,呵呵！」

潘璋得意之餘，把刀一擺，親衛退回本部。

這時就見弔橋放下，城門「嘎嘎」打開，隨著「咣當」一聲鑼響，城上「咚咚咚」響起戰鼓，城裡湧出一隊人馬，「呼啦啦」展開陣勢。只見此彪人馬，戰旗不多，將旗也無；為首魁梧大漢，部將打扮；旁邊獨眼書生海盜，必是方傑無疑；主將位置上一騎，人馬粉紅，鎧甲鮮明，奇怪的是卻無戰袍、綬帶，打扮非兵非將，身軀嬌小，面罩虎皮，只留得嘴和下頜，頜下無須。

這邊潘璋看得一陣迷惑，這是一支什麼東東的隊伍，充其量是一支比較正規的烏合之眾。頓時心有不屑，啟聲喝道：「爾等通報名號，潘爺爺手中鋼刀不斬無名之輩！」

不等孫傑出言，趙烈手提鋼槍，縱馬上前：「我乃荊州部將趙烈，趙孟燃，爾等無故犯我荊州，豈道我荊州無人？潘賊，速來送死！」

「無名鼠輩，怎污我手中刀。」潘璋不屑一戰，身後部將馬忠開言：「殺雞焉用牛刀，我乃潘將軍麾下部將馬忠，誰來送死？」

關鳳一旁聽聞，心中一驚：「這三國里，關羽貌似被馬忠所擒，如我弄死了他，這敗走麥城不就改了……」想及此，不等趙烈、方傑答話，厲聲問道：「你可是馬忠？」

馬忠一愣，怎麼有人認識我？正答應：「正是你爺爺……」就看見對方陣中，奔出一騎，虎面、粉盔、桃花馬，如一朵霞雲，向自己馳來。

馬忠急忙撥過馬頭，問：「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關鳳不答話，心想：「我犯不著和你講文明懂禮貌。」便乘著馬勢，抬手用那黑葉白刃的大鳳槍頭，向馬忠劈去。

馬忠見對方如此不懂規矩，也是大怒，提刀就磕，嘴裡不忘說：「來得好！」

關鳳這一劈，也沒用什麼巧勁，使足力氣砍去，就聽「當」的一聲，兩人都覺得雙臂發麻，關鳳心中急切，全不取巧，反手又是一劈。馬忠心想：「有你這樣使槍的嗎？當刀用啊！不刺都光用砍。」

二馬一錯，關鳳便砍了三下，弄得馬忠手忙腳亂。關鳳的忽然出馬，弄得全場人都怔在那兒，王甫先反應過來，當看見關鳳出戰，心下大急，暗罵這請戰的兩人不知道是幹什麼吃的，隨後也不猶豫，掄起鼓槌對著大鼓「咚咚」敲了起來。

關鳳聞得鼓聲，心中一震，有點怪自己衝動魯莽。但事已至此，也就硬著頭皮，催馬再向馬忠衝去。馬忠見對方不理他的問話，氣得「哇哇」叫，但擋這三下，也覺得這嬌小武將力氣不弱，打起精神，先下手為強，掄刀便砍。

冷靜下來的關鳳，看得真切，調轉槍頭，小鸞槍對著馬忠刀鄂一引，順手用大鳳刃又是一斬。馬忠就感到自己的刀如磁吸一般，偏出準頭，又聞風聲，只道「不好」，一俯身縮頭，腦後門就聽「啪」的一聲，頭盔打掉，嚇得他催馬順勢往陣中跑回。

關鳳見跑，勒馬轉頭便要追，聽得一聲咆哮：「哇呀呀！無臉小兒，前來吃我一刀！」

這潘璋見關鳳兩合敗馬忠，心中惱怒，不顧身份，便要來戰，趙烈、方傑見此，忙催馬上前迎住，趙烈言：「殺汝何須三……呃，我來戰你！」

潘璋見二人擋住，心中火起：「勿需啰嗦，你等二人一起前來送死罷！」說罷舉刀馳來，方傑不忘喊一句：「請關……，速回，替我等壓陣。」便不敢大意，隨趙烈迎了上去。

關鳳也回過神來，見潘璋兇惡，不想再冒險，這時荊保催馬跑來低聲說：「小姐，回陣吧！」遂也不言語，看著陣前打作一團的三人，緩緩回陣。這時，見關鳳勝了一場，荊州兵士一陣歡呼，「必勝！」「威武！」東吳餘下將官，自知武藝不如馬忠，見關鳳兩合斬掉馬忠頭盔，也不敢上前約戰。

潘璋身為東吳大將，也不是浪得虛名，力敵二將，猶有餘力，三騎交錯，戰在一起。只得十幾個來回，便尋得破綻，讓過方傑朴刀，大砍刀直取孫傑面門，方傑收刀不及，心想：「我命休矣！」這緊要時趙烈急用鋼槍一撥，潘璋大刀稍緩刀勢，卻也劃破方傑手臂，頓時鮮血溢出，孫方吃疼，朴刀拿捏不住，「咣當」掉於地上，心下一驚，撥馬逃回。這潘璋獨戰趙烈，壓力頓減，幾合便殺得趙烈無招架之力。

見得傷了方傑，關鳳心驚，又看見趙烈危險，心下大急，也不多想，只想救人。關鳳也顧不得什麼冒險不冒險了，也不言語，急催坐下「蕊兒」就沖向潘璋。

這荊保正看得心慌，聽得馬蹄聲，看見關鳳又馳出本陣，心想：「這三小姐打架，怎麼不喜歡打招呼。」一愣神，關鳳都要迎上潘璋了，忽記起方傑之言：「汝應不離三小姐左右……」也是雙腿一夾，跟了過去。

潘璋見關鳳前來，雖不知其姓名，但也猜是荊州主將，便一刀砍退趙烈，直取關鳳，大喝：「藏頭露尾小兒，納命來！」

這關鳳救人心切，也不出聲，咬緊貝齒，當頭就是一槍刺去，這潘璋也不含糊，用刀一撥，關鳳知其力大，順著被盪開的槍一提溜，鸞槍頭掉轉就直奔潘璋咽喉，潘璋沉刀一撩，關鳳又一轉槍，就在錯馬當會，圓回鳳刃，對著潘璋後項就是一砍。

這關鳳招法，虛虛實實，深得太極棍之要領，又兼眼快，搶得先機，就欠力弱，這幾下，也讓潘璋一凜，心道：「此子有點門道，當不得大意。」單手提刀一背，「當」的一聲，關鳳一斬砍在潘璋刀柄上，也震得潘璋耳朵嗡嗡響。剛錯開馬，潘璋就看見面前一騎，掄刀劈來，口中喊：「吃我一刀！」

原是這憨荊保趕到，忙舉刀相迎，只見得火星四濺，金鐵擊鳴，「叮噹」一聲刺耳銳響，荊保和潘璋的戰馬都為之一緩，雙方都覺得氣血翻湧。潘璋心怯，撥馬欲走，卻又遇關鳳勒馬迴轉，本想虛晃一刀而逃，卻不知這關鳳，眼力極好，見潘璋大刀有勢無力，也不撥擋，直刺面門。潘璋慌忙招架，用力擺刀，磕向槍頭，順勢向關鳳攔腰斬來，關鳳只覺得雙臂一麻，憑著女兒身腰之柔軟，仰身馬背，撩槍引刀避過，遂彈身而起，以槍當棍，拼盡全力，對著潘璋腦袋掃去。潘璋認為自己擺刀反攻，關鳳必救，卻不知一刀走空，刀鋒被引走，收勢不住，見關鳳槍尾鸞頭掃來，躲之不及，只側臉避其要害，心道：「不好！」就覺得腦袋一震，耳內如鐘鼓齊鳴，頓失知覺，落下馬來，摔得個七暈八素。

這潘璋也冤枉，若是關鳳與之對戰，關鳳縱有諸多巧招，潘璋定心劈殺，也可戰上幾十合，所謂一力勝十巧，屆時關鳳女兒身軀，自然力薄，時久不濟，也只一敗。憨荊保雖力大，但武藝不精，也怕走不過潘璋三、五十合。可這不是整個戰場打亂了嗎？又兼之潘璋輕敵怯陣，所以才被關鳳掃下馬來。

見主將落馬，東吳將官，連同潘璋親衛，欲拍馬上前。趙烈戰場經驗豐富，這手麻勁還沒緩過來，便雙手抓住鋼槍，策馬用槍尖抵住地上潘璋胸口，大聲喝到：「爾等再敢上前，只管取回潘璋屍首！」

「爾敢！……「

「莫傷了潘將軍……」

東吳軍一陣慌亂，等東吳軍官稍頓，忙對荊保說：「速速捉了！」這荊保樂呵呵拎刀下馬，後面趙烈的精兵跑來，幫著荊保綁了潘璋。

潘璋回過神來，迷迷糊糊看見利刃逼著自己要害，也不敢妄動，口中大罵：「不服！爾等宵小，戰而不宣，勝之不武，非大丈夫，有膽放我，與爺爺戰上三百回合！」

趙烈心想：「我可是通名報姓了的，至於那個不宣而戰的本就不是什麼『大丈夫』，想我放了你，除非我腦袋進了水……」

東吳兵將怕主將有所閃失，不敢上前，馬忠也知此仗也只能如此草草收場，便開口對關鳳嚷道：「那藏頭小兒，竟使卑鄙手段，報上名號，如不善待潘將軍，必讓小賊挫骨揚灰！」

關鳳駐馬陣前，正冒虛汗，心裡回想起：「如當時潘璋安心打鬥，收刀回撩，我後背全空，免不得攔腰一斬……」忽聽聞馬忠嚷嚷，定下心神，看見馬忠，又有火起：「想知我姓名，勝過我手中『秋水鳳鸞』，馬忠小人，放馬過來！」

馬忠心想：「初次見面，怎麼這小子就像碰到殺父仇人一樣？」本想催馬來拼，但主將被擒，兵士氣弱，只得退去，臨走時放言：「哼！且讓汝頭暫寄兩日，大軍到時，必活剮了你這小賊，若是心懼，早早滾出荊州……」

關鳳見對方人多，打群架自己沒經驗，方傑又帶傷，東吳大軍不知何時會到，這荊州城防責任更重；現又捉了潘璋，如不及時回城，怕是有變。聽了馬忠之言，提槍一擺：「爾等就去告訴那呂蒙，我在荊州等他大駕。」說完撥馬轉身，荊保持刀於後。

看見東吳軍隊緩緩退去，城上城下全鬆了口氣，趙烈便領隊押著潘璋，徐徐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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