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第八十章

一般人在酣暢淋漓的運動過後,都會有渾身酸爽舒暢之感,思歸便是在這種渾身酸爽舒暢的感覺中十分愜意的醒過來的。

只不過,醒來之後就沒法再愜意了。微張開嘴,看著又出現在她枕邊的陛下幾乎沒當場崩潰!

苻祁的一條胳膊還枕在思歸的脖子下面,那張完美無缺的俊顏在眼前放大后依然完美無缺,閉著眼睛時臉頰線條顯得頗溫柔,呼吸沉沉,還沒醒過來。

思歸傻傻看了他一會兒,終於想起是怎麼回事,這次她並沒有醉倒,昨晚發生了什麼事兒都還記得,連證人都不需要,就知道又是她主動把陛下揪進房給撲倒了!!!!

痛苦一捂額頭,心道這可怎麼辦啊?!

她一有動作,苻祁就醒過來,迷迷濛蒙睜開眼,順手將思歸往懷裡攬攬,含糊中帶著幾分親密道,「怎麼這麼早就醒了?再睡會兒,朕昨晚都快被你累死了。」

思歸僵硬,半天才輕輕掙開,抓過件衣服披上,靠在床頭髮愣,忽然很想來一支事後煙。張口喚道,「順平!順平!」

喚了沒幾聲,就把瑾蓮叫了進來。

瑾蓮進房,先小心看看,發現陛下還在睡著,莫提督就不管不顧地出聲叫人,輕聲問道,「您有什麼事?」

思歸道,「麻煩你幫我去找桿煙槍來。」

瑾蓮滿臉詫異的出去,不一會兒還真的給她找來了一桿紫竹煙槍,細長的煙桿上還有絞絲雕花。

苻祁是被陣陣煙氣熏醒的,睜開眼便看到思歸面無表情的靠在床頭,手裡托著長長一根煙桿,微眯著眼睛正噙著白玉煙嘴深深吸了一口進去,清秀的小臉與這副老煙鬼的造型搭配起來十分詭異,不由瞪大眼睛,「你幹什麼?!」

思歸仰起臉,悵然往空中吐出一道筆直的煙線,也不看苻祁,隻眼望著挑床帳的銅鉤,漫不經心告訴他,「提提神。」順便思考下人生。

苻祁莫名其妙,不過知道思歸做事總是有些出人意表,便懶得多管。陛下現在的感覺和思歸剛醒時差不多,雖然累了點,但卻有著酣暢淋漓,心滿意足之後別樣的神清氣爽。

略一回味便微笑道,「想不到你在床上也是這般勇武,比那些扭扭捏捏的女子大不一樣,連朕都敢揉搓。不過這般也好,有趣味得多。」

思歸面無表情靠在一旁,繼續吞雲吐霧,昨晚她是處於一種半清醒半迷糊的狀態之間,被藥物影響著,看苻祁真是跟個糖塊一樣誘人,恨不得整個吞下去,或是反過來被糖塊吞下去也行。偏偏糖塊總很不配合的老想半路停下來質問她些事情。思歸著急不過,自然而然地就出手引/誘/挑/逗,她當然很清楚怎麼動手,摸什麼地方,甚至用多大力道才合適,所以今早陛下有這個讚嘆不已的反應是意料中事,苻祁若是不滿意那反倒是奇了怪了。

陛下意猶未盡地誇了幾句,發現思歸沒反應,再看她那一臉吃壞了東西的表情,不由疑惑起來,「你怎麼了,昨晚的藥性還沒過,身體有其他不適?」

思歸搖頭,身體沒有不適,是心裡十分不適!

苻祁警惕起來,坐起身瞪著她,「莫思遠!你這次要是又想混賴,敢跟朕說忘了就好的話,朕絕饒不了你!!!」

思歸終於肯把眼神轉到他身上了,「臣能不能先問問,是怎麼個饒不了法兒?」

苻祁一愣,「你什麼意思?」隨即明白過來,她還真是又想賴賬,方才胸中那股柔情蜜意瞬間蕩然無存,氣得臉都白了,瞪了思歸半天,實在忍不住,怒問,「朕到底哪兒不如你意了?!」你要一而再的推三阻四!

思歸無語嘆氣,心想除了臉其它地方全部不如意。

如果陛下那饒不了的確切含義並非立刻拉出去砍頭的話,她還真想婉轉告之:這次雖非酒後無狀,但卻是受到藥物所惑,也做不得數,咱們還像上次一般就當沒發生過,乾脆忘了算了。

只是看著苻祁那氣惱中還帶著點抑鬱的臉色,這話實在說不出口,倒不是懼怕陛下要治她罪,而是莫名有些對人始亂終棄,不負責任的心虛感。

這幸虧苻祁是個大男人,若是換個嬌弱女子這麼含怒帶怨的一質問,哪怕不喜歡呢,只怕思歸也得立刻咬牙認下來。

不過話說回來,若是嬌弱女子也不會出這種麻煩事!

其實要思歸說良心話,陛下年輕英俊,從臉蛋到身材無一處不完美,與他在一起,忘/情迷/亂時也確實銷/魂,只不過她始終過不去自己心裡那道坎,身邊躺著個男人終究是便扭。

思歸不是個很講究規矩禮法的人,行事往往會有些粗豪不羈,但自有原則,比如朋友義氣,比如重諾守信,又比如責任擔待,敢作敢當……這些都是做人的底線,輕易不願去碰觸,現在忽然違背原則,很想要做一件做了不敢當之事,實在是矛盾困擾之極。

滿心煩亂之下忽然把細長的煙桿往旁邊一扔,翻身下床,三下五除二套上衣服就要走。

苻祁在她身後怒道,「你幹什麼去?」

思歸頭也不回,恨恨道,「我找毓王那個陰險東西算賬去!!」

毓王從前來行宮都會住在靠陛下所住睿明殿最近的一處宮室,這次卻沒有了這個待遇,被安置得十分偏遠,思歸在行宮中七拐八繞,好不容易找到的時候,毓王正穿戴整齊了往出走。

看到思歸只淡淡一點頭,「莫提督早啊。」

思歸板著臉,「王爺這麼早要去哪兒啊?」

毓王答道,「本王這幾日負責接待鑫赫大王子,昨日說好今天帶他去獵場轉轉的。」

思歸攔住他,「王爺先不忙去找大王子,陛下有旨,讓你陪下官先去武場練練功夫,然後再去做其它事情不遲。」

她這是明晃晃的假傳旨意,不過當此鬱悶萬分,需要找罪魁算賬的時刻,也顧不得這許多了。

毓王竟也無所謂,「你還真厲害,只一晚就哄得皇兄什麼都答應了你。」說完竟然轉身就跟著思歸一起走了,且對莫提督此行的目的心知肚明,「本王自認身手不如鑫赫大王子,不過只要別用弓弩暗器大家論拳腳也未必就輸給了你。」

思歸挑眉,陰沉沉道,「是么?那咱們就試試!」

毓王不動聲色,「我知莫提督勇武過人,動手時憑著一股狠勁往往能克敵制勝,這點本王確實不如你。若是被你揍了,那也是我藝不如人,沒什麼好多抱怨的。只是咱們提前講好了,過招歸過招,但都克制點,別往臉上打。」

思歸奇怪,「為什麼?」

毓王淡然道,「今早京城送信來說我母妃忽然病得挺厲害,我過兩日要趕回去進宮探望,不想鼻青臉腫的嚇著了她。」

思歸一愣,「樓太妃病重,那王爺怎不今日就趕回去?」

毓王看她一眼,「本王現在領著接待百夷鑫赫大殿下的差事,忽然不管不顧地甩手就走,只怕皇兄不能樂意。」

思歸暗嘆一聲,心知陛下對他那位母妃絕不會有什麼好印象,毓王頂好是不要以樓太妃生病為由耽誤了正事。

只聽毓王忽然又低聲道,「我的兩個舅舅去年就被皇兄問斬了,外祖也削官奪爵軟禁在家中,以他那把年紀估計也撐不了多久。我原以為我的下場大概也要和他們一般。」冷笑一聲,「自古成王敗寇,本王也沒什麼好多說的。誰知皇兄卻一道聖旨將本王摘了出來,說本王在逆黨作亂的那數月里一直住在太子府中,不曾參與任何不軌謀逆之事,所以不動我的王爵,准許隨朝聽政。待本王覺得萬分僥倖,大難不死逃過了一劫,去求他讓我將母妃接回府中奉養時,他卻又不肯,說道太妃只能在宮中頤養天年——」

毓王說著長長呼出一口悶氣,一切盡在不言中。

誰都知道樓太妃在宮中不可能有好日子過,就算苻祁不去為難她,只她從之前在後宮中一手遮天的寵妃一下變為如今偏安一隅,無人搭理的太妃,這其中的巨大落差怕她就受不了了。

思歸聽著也很無語,她就覺得苻祁這人不但長相妖孽,其實有時做事也滿『妖孽』的。

你說他心慈手軟吧,對敵手該打該殺的時候他毫不含糊。你說他狠厲無情吧,他有時又會很出人意料地待人寬容幾分。

比如對待毓王,要思歸從旁觀的角度看,這麼個危險人物就算陛下顧念名聲不能做出兄弟相殘的事情把他徹底解決了,那也應該牢牢看管起來才是。可苻祁竟任由毓王繼續做他的王爺,不但任由毓王繼續做他的王爺,還敢繼續用他佐政。好處給了不少,然後又把人家媽扣在宮中做人質!前面真是寬宏大度………只………這最後的手段簡直粗暴得不能看。

不過也挺管用就是。

思歸被毓王說得意興闌珊,停下腳步,「算了,改日再和王爺切磋功夫吧。」

毓王也停下來,斜眼看她,「怎麼?莫提督這就趕緊要去將本王的話稟報給皇兄知道了?揭發本王私下裡對聖上牢騷滿腹,心懷不滿!」

思歸淡淡掃他一眼,「王爺那點心思陛下自然心知肚明,用不著下官再去多嘴多舌。我就是看王爺今日因太妃的病心情不好,沒心思切磋,到時勝之不武。」

既然不打算切磋功夫了,兩人自然不必再往武場走,一起調轉方向,毓王還是去款待鑫赫大殿下,思歸則打算去找副將交代點事情。

沒走幾步毓王忽然低聲笑,「莫提督這是捨不得本王了?沒想到到了這個時候你倒是對本王生出了點情意來,可惜晚了點,誰也不能跟皇兄搶人!」說著十分惋惜地搖搖頭,又道,「要不等過幾年,說不定你年紀大了之後皇兄便沒這般感興趣了,到時你來跟著本王,本王不嫌你便是。」

思歸痛快利落地罵出來,「滾!!老子誰的人都不是,老子是自己的!還有,老子誰也不跟,王爺若是十分有意,可以洗洗乾淨在後面排著,等上個十年八年,說不定我會被你的痴心所感,同意讓你跟著我!!!!」

毓王撇撇嘴,「說話這麼粗魯,皇兄怎麼受得了你?」

想想又道,「昨晚的事兒你別總記恨本王,我那雖是報復之舉,但也是為了你好,你反正是個太監,不能娶女人,難道一輩子這樣寡淡著?皇兄那樣貌沒得挑剔,你也不吃虧。」說著忽然輕輕咦了一聲,遠遠只見鑫赫大王子已經出來了,高大的身形旁還站著個瘦高俊挺的身影,看服色並不是他帶來的百夷侍從。

仔細一看,陪著鑫赫大王子的人竟是兵部侍郎葛俊卿。毓王識得他,但是不熟,只知葛家是在苻祁做太子時就旗幟鮮明的在金陵地方和平陽侯一起支持他的,陛下登基后便與身邊的莫提督等一干人一樣算是朝中新貴。皺眉道,「葛侍郎怎麼在這裡?」

思歸這會兒沒心思和人應對,特別是鑫赫大王子這個麻煩傢伙,因此順口答道,「據說葛侍郎早年去過南疆,會兩句那裡的方言,大概是碰巧遇到便攀談幾句,王爺請吧,下官還有事情,就不多陪了。」

她出來轉了一大圈,雖然沒能按照原計劃和罪魁禍首毓王算賬,但心裡總算靜下來不少,和毓王如今的倒霉樣子一對比,頓時覺得自己現在的處境還不算最糟,起碼迥然一身,沒有拖家帶口,做事不必有太多顧慮,如果她也像毓王般有個媽捏在陛下手裡,那可真是前途渺茫了。

冷靜思索半天,最後決定還是去和苻祁把話說說清楚,她既不願委屈自己,為了保住眼前的高官厚祿就對人曲意逢迎,甚至要用不公平的性/關係去維繫,在思歸眼中這世上沒有任何東西值得用尊嚴去換;但也不願就睜眼說瞎話,明明是她主動,事後卻把自己撇得門兒清,一點不肯承擔後果。不能因苻祁是男人就可以理直氣壯用完就丟,這種做法也十分不道德。

只是她要說的話只怕會惹得陛下暴怒,因此防範準備還是要提前做做好的。惹怒陛下可不比平常和哪個朋友同僚說話時沒說到一處,把人給惹惱了,最多吵一架。

天子之怒,伏屍百萬,流血漂櫓,絕不是鬧著玩的。

既是防範後手,那就得掩人耳目,連心腹順平都沒找,直接去找了此次隨行的副將來,如此這般仔細交代了一番,然後才去見陛下。

苻祁此時已經回了睿明殿,他雖然本就沒指望蜜桃能知情識趣到早上起來主動伺候他穿衣起身,但對連著兩次某人都是早起后抬腳就走的作為很是火大,加上發現這次思歸竟然還是想推諉不認,心情實在是不好之極。

思歸進去后只覺得陛下身周寒氣逼人,忍不住悄悄摸摸後勁,心道:不至於吧,都氣成這樣了!

苻祁,「莫提督在行宮中晃了大半日,終於想起該來見朕了!」

思歸曉得他肯定知道自己只去和毓王說了幾句話便離開,並沒有產生大衝突,因此答道,「臣心裡有點亂,所以找地方靜靜心,想些事情。」

苻祁沉聲問,「那莫提督想明白沒有?」

思歸抬眼看他,只見陛下的臉色是種她從沒見過的深沉,眼神中竟好似還有點委屈,不由愣一愣,然後才點點頭,「臣想明白了,昨日陛下好心來看臣,若不是臣硬拉您,您也不至於…………」輕輕咳嗽一聲,「所以臣覺得這次實在不應該再推諉抵賴。」

苻祁明顯愣了一下,身上的寒氣立時褪去不少,「那你的意思是?」心底湧起一陣喜意,蜜桃終於願意做他的人了。

思歸頂著巨大的壓力道,「陛下應該也知道,臣的性情比較怪異,不會而且也不願當個尋常女子,更不會用世人對女人的那一套規矩來管束自己,所以其實是不太適合和哪個男子共度一世,原本打算就這樣一個人過這輩子的,不過昨晚那事雖然是您的弟弟惹出來的,但臣也應該負一部分責任才是,若是臣早早讓人把我捆住扔在房裡就沒事了。所以臣想和陛下說說清楚臣的想法,免得您要認為我又想混賴不認。其實是……」聲音漸低下去,「……是咱倆不太合適。」

苻祁皺眉,「你說什麼?」

思歸冒著被人當怪物的危險開始一條條列舉自己找男人的要求,

「…………

要互相尊重;

在一起后就不得再找其他女人(男人,太監也都不行);

若是兩個人在一起后發現越來越不合拍,比如經常吵架之類,或者互相看不順眼,那可以分開,任何一方不得利用權勢阻攔;

我是絕對不會進您的後宮的,不能因為和我在一起便管住了我(臣現在做這個提督就挺好,還打算一直幹下去);

…………」

苻祁聽得瞪大眼睛,待思歸停下后便沉聲道,「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思歸舔舔唇,「其實臣說得複雜了,簡單來講就是陛下若是願意和臣在一起,那咱們就維持現在這樣,您有空就來臣家中,或者臣晚上去宮中陪您也行,後宮您就不要再去了,不是臣對那些女子有意見,而是——而是——您就當臣這方面有怪癖吧。若是日後咱倆合不來了,您得容臣離開。」心裡默默加一句如果你同意的話,我就咬牙和你試試,最後成不成的咱們再另說。

苻祁終於勃然變色,一拍御案,喝道,「你瘋啦!說什麼混賬話!」

思歸被震得後退兩步,心道就知說出來要捅馬蜂窩。

陛下臉色嚴峻,「莫提督,別要因為朕一直縱容偏寵著你,你就什麼膽大妄為的事都敢做!竟敢講這些無法無天的話!這天下都是朕的,更何況一個你!朕要你怎樣你便得怎樣!」

思歸聞言挺直了腰,抬臉直視苻祁,「不知陛下想要我怎樣呢?」

苻祁頓一頓,然後道,「你願意做武毅營提督那朕就讓你繼續做,不過時間不能太長,日後你肯定要進朕的後宮的,」說到這裡緩和了一點語氣,「你乖乖的,不要鬧,朕知道你的脾氣,肯定不會太拘著你,等日後慢慢替你換個身份,到時朕肯定最寵你的,只要你開口,想要什麼品級朕都可以封你。」

思歸果決搖頭,「恕臣不能從命。」

苻祁眼神猛然犀利,深深看她,思歸拒絕得這般乾脆,堵得他幾乎一口氣上不來。

心中惱怒,失望,沮喪種種複雜的情緒像開了鍋一般此起彼伏,翻滾來去,半晌后才冷冷道,「莫思遠,你敢抗旨!!」

思歸毫不退縮地與他對視一會兒,忽然微微一笑,「臣以前閑暇時經常會看些話本野史,不少段子里都會講到有人因種種不得已的苦衷,或性命之憂或生計所迫去委身一個不願與之共譜琴瑟的對象,以色侍人,苦苦的委曲求全!臣看時就在想,這人得是怕死到了什麼地步才能任人這樣輕辱,勉強自己做如此違心之事?」說著搖搖頭,輕嘆道,「也許臣太過以己心度人,對他們是太苛責了,不過臣可以肯定,我自己是無論如何不會去以色侍人。這世間的事,說起來複雜,其實除死無大事,臣自然也留戀這百里紅塵,親眷友人,但能有命享受時最好,實在無奈時,這條命不要了也罷。」

苻祁果然用看怪物的眼神看她,良久不做聲,思歸滿後背的冷汗,硬挺著不動,只覺背後已經涼冰冰一片時才聽陛下聲音很輕地道,「莫提督真是大言不慚,還以色侍人?!你有色嗎?」

思歸眨眼,心道我也覺得我沒色,問題是你非得看上我,我有什麼辦法!

苻祁擺擺手,不耐煩道,「你下去吧。」

思歸舔舔乾澀的嘴唇,試探問道,「陛下?」

苻祁怒道,「朕讓你退下還不趕緊下去!把心放在肚子里吧,就你那點色,還不至於讓朕擔個逼死了人的名聲!」

思歸趕緊老實告退,出了睿明殿後深吸一口氣,只覺滿襟的草木清香,很有劫後餘生的慶幸。

以她的脾氣,苻祁要是敢把她當成個後宮女人硬收進宮,那她真會拼個魚死網破,不過這網能不破自然還是不破的好。

擦擦額上的冷汗,側頭思忖:他這是不想擔惡名還是捨不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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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一籮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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