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

回頭

見到皇阿瑪變了臉,胤禛立刻心裏暗道不好,戶部侍郎私自行動,他就知道要出事。

胤禛的眼睛往對面九阿哥那個方向看過去,九阿哥獨自坐在一方,默默喝着手中的酒。見他看過來,還舉着手中的杯子朝他示意。

他都老大不小了,可身邊卻連一個伺候的人都沒有。

這副一切盡在掌控中的樣子讓胤禛的眉頭皺了皺。

往後看去,卻見九阿哥身邊一直跟着的那個太監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個面生的。

「上當了——」

他看着手中搖晃的酒杯,不知道九弟打的什麼心思,未知的變數讓他的心開始慌張起來。

他抬頭望皇阿瑪的方向看過去。

帝王的脾氣是你掌握不透的,康熙端坐在龍椅上,睿智的眼睛一點一點往下掃去,原本還熱鬧的大殿頓時間沒了聲音,就連舉在手心的酒杯都承不住壓力放了下來。

戶部侍郎劉傑,膽戰心驚的走上前,面對帝王的目光,雙腿一軟跪在了地上:「皇……皇上。」

戶部侍郎跪在地上,只感覺腦門上汗水滾滾的往下流,可他絲毫不敢動彈一下,只抖著聲音問:「皇上,可是有什麼不妥?」

康熙反手就是一個酒杯砸過去,戶部侍郎躲都不敢躲,額頭便瞬間便被杯腳砸破了。

「你自己好好看看。」

他剛呈上去的錦盒就落在他面前,戶部侍郎跪在地上爬了過去。四周靜悄悄的,旁的官員都好奇的伸長脖子看着。

只見紅綢緞的錦盒中躺着一件雕刻品。

熟悉的弧度,流暢的刀鋒,很多人一眼就看的出那是出自京城最好的雕刻師傅趙文軒之手,傳聞中的一手雕刻萬人求,在座的自然有人家中有一兩件珍藏品。

這木雕雕刻的是五獸賀福,其中鳳凰,麒麟等神獸都雕刻的惟妙惟俏,那些獸的羽毛,眼睛都被雕刻的栩栩如生,最底下的底座下印上了趙家的印。

有喜愛木雕的官員看見了,直點頭:「這確實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寶貝。」

同時,心裏也清楚,這樣好的東西戶部侍郎是拿不到的,有人悄悄的往四阿哥的方向看去,這定然是四貝勒爺弄到手想藉機獻給萬歲爺的,只是不知道出來什麼岔子。

戶部侍郎拿到手的時候也蒙了,他開始以為皇上發怒是東西被掉包了,可是現在看還是一樣啊,他抓緊手中的五獸賀福正要站起來。

卻發現手掌心有異樣,再低下頭一看就見五獸賀福中眾獸之間抱着的福字壞了,最上方的一瞥隱隱有從中間斷裂的趨勢。

戶部侍郎嚇一跳,再重新看過去卻見福字從中間開始斷開了,隨後整個五福賀壽一分為二變成了兩半。

東西碎在他自己手上,他有些茫然,再抬頭的時候就見帝王的眼怒火已近壓抑不住。

隨後,那雙眼劃過一絲殺意。

「來人。」

康熙的手緊緊的放在扶手上,面上因為酒氣帶着有些紅暈,但是眼神卻是從所未有的冰冷:「將戶部侍郎劉傑關進天牢。」

康熙是真的怒了,年紀越大后便也越發在乎福壽這些東西,帝王往往都是想要長生不老,萬歲萬歲萬萬歲的。

朝堂上的官員私底下結黨營私,自己的兒子對他屁股底下的位置更是虎視眈眈,這些他都不是不知道。

不過是沒有觸及到自己的逆鱗,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但是今日是舉國歡慶,闔家團圓的日子。戶部侍郎是吃了豹子大的膽子,敢來拿這個東西來噁心他?

「給朕拖下去。」

康熙一揮手,瞬間就決定了一個人的生死。

戶部侍郎一時之間從天上掉在了地上,下意思的已轉頭就往四阿哥的方向看過去,在無人看見的角落裏,胤禛輕輕的朝他擺頭。

戶部侍郎頓時覺得心如死灰,幾乎是立刻穿着鎧甲,腰間配着長刀的御前侍衛已近朝他過來了。

劉傑的雙手被控制住,稍微一掙扎臉就貼到了侍衛的鎧甲上,冰冷的觸感讓他心中一慌,情緒瞬間崩潰。

他扭頭大喊:「四貝勒救我。」

「下官是聽貝勒爺的話才將東西呈上去的,貝勒爺——」

「皇上明鑒,下官是受四貝勒爺的指使啊——」

他被拉到門口還在嚎叫,就像是蒙受了什麼不白之冤,大殿內靜悄悄的,但都在若有若無的看着四阿哥的方向。

「四阿哥,你可有什麼話說。」

終於,康熙將話問到了胤禛那裏,帝王高高在上的聲音冷靜,但卻有抗拒不了的威嚴。

胤禛站起來跪在他的面前:「還請皇阿瑪明察,先不說大家都明白戶部侍郎的人品,就說這樣明顯栽贓嫁禍的招數兒子還是看不上的。」

「兒臣保證,沒有指使他做這樣的事。」

康熙看着地上跪着的四阿哥坦坦蕩蕩的眼睛,黑眸的眼睛裏都是複雜的情緒,不知是不是該相信。

胤禛跪在地上也是心慌交錯,他知道皇阿瑪沒那麼容易就會相信自己,但是他所要的只是他的一絲懷疑罷了。

這個招數確實爛,但是終歸還是好用的。

良久,康熙的目光才從胤禛的身上移開,隨後淡淡道:「那就先等朕查出證據吧。」

「這段期間,四阿哥還是待在府中不要出去吧。」

與剛開始來的時候一口一個老四相比,這下不知道冷淡了多少。

旁的官員也立刻就明白了,這下子終究還是不一樣了,萬歲爺與四阿哥之間開始有了嫌隙。

四貝勒爺才風光沒多久,就開始打入了以前的樣子,有可能還比不上之前。

宋西樓也着實為胤禛捏了一把冷汗,見皇上說完后她才放下一直擔驚受怕的心,她一手摸著自己的肚子。

剛剛情緒太過於波動,肚子隱約間有些痛。

依照帝皇的脾氣,禁足幾日只是面上過不去,實際上沒什麼。

可還沒待她放下心,就見九阿哥開口道:「皇阿瑪,這件事兒臣還是相信與四阿哥無關的。」

「四哥平日裏一向光明磊落,不會是那樣的人。」

他面色帶着擔憂,將一個擔心哥哥的好弟弟演的入木三分,

可胤禛轉頭看着他的眼睛裏滿是狠厲,九阿哥這一招是想徹底的逼死他。

於是,由他帶頭身後開始陸陸續續的有人為四阿哥說起話來,而從始至終一直擔心的十三阿哥,都上前為四阿哥求情。

「皇阿瑪,你相信四哥,他真的不是那樣的人。」

見十三阿哥都出來了,暗自隱藏的四阿哥身後的人自然一個個的出來為四阿哥說話了。

可是,求情的人越多,康熙的臉卻越來越難看,他看着跪在中央的四兒子,什麼時候開始他在朝堂中這麼有威望了?

「四阿哥,你說呢?」

胤禛臉上煞白,從開始到現在的求情,九阿哥可是打的一手好牌,「兒臣聽候皇阿瑪處理。」

康熙的臉色不變,摸着手中的杯子道:「那麼這件事沒查出來之前,朝堂上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吧。」

「將以前參與的事都交給十四。」

十四阿哥的臉色瞬間就變的茫然起來,他看着跪在地上的四哥,這是一個肚子裏出來的哥哥,但是現在皇阿瑪居然要凌駕他的權利,安在自己頭上。

他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反應才好。

反倒是德妃,興奮的臉都紅了,她對四阿哥是厭惡的,有了今日這個下場她有種痛快感,況且十四終於有機會了。

今個可真是個大好的日子。

十三阿哥卻變了臉,幾乎是下意識的就想抬頭求情。

還是他身後的胤禛手快,偷偷將人給拉住了,十三才地下頭不敢說話,只是臉上的表情羞憤極了,剛剛要不是自己走上來的話,四哥可能不會變的這樣了。

若說剛剛是禁足的話,現在便是在軟禁了。

「還有,」康熙臉上殺意一閃而過:「能雕出這樣東西出來的,一看也不是什麼正經人。」

「將趙府給封了吧,」

「至於趙文軒?」康熙將手中的瑪瑙戒指轉了轉:「砍去雙手,流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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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朝之寵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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