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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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這種說法?

秦艽目光凝滯地看著宮懌,又想起昨晚她睡著后,他確實好像沒做噩夢了。因為她睡覺一向比較警醒,如果他還是時不時喃喃自語,她肯定會醒的。

想起昨晚聽來的那個故事,秦艽猶豫地看看他,心軟了。

「那殿下先說好,我們要先打一個商量。」

「什麼商量?」

「你不能……呃……不能……」

「不能什麼?」

「你不能再對奴婢動手動腳了,也不能再親奴婢,再抱奴婢。」秦艽一口氣說完。

這些話她其實早就想說了,但每次總會被他輕易岔開過去,等事後再想起來,又不是合適的機會,就這麼一直拖著。

「難道小艽不喜歡我親你抱你?」

「這跟喜不喜歡沒關係,而是這麼做是不對的。」

「哪兒不對?」

「奴婢二十四還想出宮,殿下這麼做,會害奴婢以後嫁不出去的。」

秦艽心想六皇子是個君子,素來體貼入微,她這麼說他以後肯定不會再明知故犯了,至於那個人,她還是能躲開就躲開些。

而這個出宮想法,秦艽並不是胡亂說的,而是那日和丁香談後有感。她不想像宮裡那些女人爭得烏眼雞似的,最好的辦法就是把身份局限在宮女上,熬到二十四齣宮。

「你還想出宮,你出宮想上哪兒去?還嫁人?有人敢娶你嗎?」

「……」

見她看著自己的眼神,宮懌也意思到這種話不該是他說的,忙換了口氣:「我是沒想到小艽還計劃著出宮,原來你不是想永遠留在我身邊。」

這個問題實在太不好回答了,秦艽實在不知道怎麼跟他解釋烏眼雞的含義。

「宮女都是二十四可以出宮回家,每個宮女都要面臨這一關,所以都要提前打算,奴婢就是先提前打算。」

打算?想都不要想!

「那小艽今晚留下陪我睡嗎?我不親你了就是。」

「那殿下說話算數?好吧,奴婢回屋沐浴更衣再來。」

「你那兒不方便,我這邊熱水不斷,你回去拿件換洗衣裳就行了。」

「這怎麼行?」

「我不介意和小艽分享沐浴用的水池。」

最終秦艽被說服了。

等人回來進了浴間,宮懌躺在床上百無聊賴。

「影。」

沒人理他。

他從枕頭下摸出一顆金珠,彈過去。

影一掉了下來。

「影,幫我干件事。」

「不幹。」

「你還沒聽我說,你就不幹了?」

「我的任務是貼身保護你,師弟。」最後『師弟』兩個字,聲音略重,一般影一都是自稱屬下,要是自稱師兄時,就代表事情沒得商量。

影一輕輕一躍,還不等他摸上樑,又一顆金珠破空射來。

「師兄,你看我身嬌體弱,身中奇毒,還每天做噩夢,你於心何忍。」

「我又不是小宮女。」

借著這間隙,影一終於上了梁,找了個地方坐下。

「讓你幫我干件事,跟小宮女什麼關係。」

「她出來了。」

宮懌當即不說話了。等發現影一是騙他的,他連彈出數顆金珠,可惜影一早有防備,隔著根柱子,晾他也沒辦法。

又過了會兒,樑上傳來一個聲音:「我不對女人出手,你想讓我去教訓那個女人,結果肯定不盡如人意。」

「那我自己去!」

宮懌聲音氣哼哼的,面罩下的影一面露笑意。小師弟有多久沒這麼哇啦哇啦了,想必從止知道,肯定會很高興吧。

*

秦艽從浴間走出來。

她小臉被蒸得紅撲撲的,臉上蒙著一層水汽,看起來飽滿又多汁。穿了身粉白色的齊胸襦裙,髮髻放了下來,長發垂在身後,越發顯得嬌小。

秦艽感覺六皇子哪兒怪怪的,再看過去又正常了,她也沒有多想,把燈都吹熄了,只留了牆角的一盞,來到床前,從腳頭的位置爬上床。

床上有兩床薄被,一床常用,一床備用,秦艽拽過備用的那床,躺下。

就是這枕頭不太好,是一個長條,她想起那日玉屏問自己話,中間提到的同床共枕。這就算同床共枕了吧?

宮懌清了清嗓子,秦艽以為他要說什麼,頓時坐了起來。哪知他只是躺下,秦艽只能跟著又躺下。

「小艽,我睡不著,要不我們說說話吧?」

「說什麼?」

「說說你以前的事。」

說著,他把她往這邊拽,最後兩人變成面對面的狀態。

「奴婢以前的事乏善可陳,沒什麼值得拿出來說的。」

「那你進宮之前呢?你的家,兄弟姐妹父母?」

秦艽大概的說了下,其實她的家就是普通的農家小戶,若說與人有什麼不一樣,大概就是她有個極品的阿奶,總是喜歡挖她家的東西給叔叔家,美曰其名兄弟之間要互相幫助,其實叔叔家就是只進不出。

但這也沒什麼值得稀奇的,因為鄉下類似這樣的人家,很多很多。

「可是我看小艽不像出身農門小戶的姑娘,你說你以前不識字,進宮后才學的,我有些不大相信。」

秦艽看了看宮懌。

認真來說,她等這個問題很久了。當初等著倩兒問自己,倩兒沒問,等著王瑜問,王瑜也沒問,她就在想到底什麼時候這個問題會來臨,沒想到是這種時候。

她的來歷和經歷,看似無可挑剔,實則若讓有心人來看,漏洞百出。首先她就是個農家女,卻初入宮行事便不同尋常人;再來她識字,而且學得遠超一同進宮的那批人,這種進度實在令人驚駭,只可惜她當時沒有這個覺悟,進了文學館以後才懂,什麼叫露得太多,可惜有些晚了;再來就是前兩次和六皇子見面了。

大抵是她從始至終就是個外人,所以即使在那個夢裡,她也不知道暗中有個影一。她以為自己無懈可擊,實際上如果影一一直都在,第一次和六皇子見面,她所言的偶然經過,明擺著就是撒謊。

還有之前那次她偷偷看了他很久,這兩樣加起來就是一個別有心機的小宮女,偷偷接近六皇子,並找機會出現在他面前,還強行要去他身邊,最後果然去了。

所以當初發現倩兒設計她,她出於夢裡夢外的記憶作祟,覺得特別難以接受被利用。事後回想了下,倩兒沒放棄對她說明來龍去脈,大抵還是多虧了她身份背景單純,她從進宮開始,就一直在徐令人手下。

換一份經歷,不難想象她的下場,也許會舊夢重演,也許可能會被徹底隔在他的世界之外。一定不會像現在這樣,知道他那麼多的秘密和隱情,見識到一個和記憶中完全不同的殿下。

「其實奴婢還有一件事沒有說。」

「什麼事?」

「奴婢從入宮的第一天開始,就不停地做著一個夢。起先奴婢以為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但很多夢裡的東西都應驗了。」

「還有這麼神奇的事,夢裡的內容是什麼?」

「其實就是夢的奴婢自己。」秦艽換了個平躺的姿勢,看著床頂上的承塵,「夢裡奴婢也進宮了,可惜同伴卻死了,也沒有來到殿下身邊,而是去了司膳司……」

秦艽的夢,戛然而止在她被六皇子救了,來到紫雲閣。其中並沒有提到蕭皇后,即使是給人辦事,也是『上面』吩咐的命令。

「那後來呢?」

「後來那個夢就結束了。所以當初第一次和殿下見面,奴婢其實並不是偶然經過那裡,而是奴婢第一次出掖庭,心裡很急著想去證實,現實中是不是真有一個容貌絕美的盲眼皇子。」秦艽側過身,看著他:「殿下,你信奴婢說的話嗎?」

宮懌伸手摸著她的頭髮:「信。」

「為何?難道不覺得這事很荒謬?」

「小艽說得我都信。」

秦艽目光暗了暗,沒有說話。宮懌則內心翻騰的厲害。

他說這話並不是張嘴就來,而是出於各種佐證。秦艽的來歷確實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可就是這份清楚明白,才讓她的行舉有很多不通常理。但如果說有這個莫名其妙的夢,似乎就能解釋通了。

而宮懌信的另一點,則是那句讖語。

夢是讓她主動提前來到他的身邊,讖語是讓他留她在他身邊。如果不是篤信上官歸不可能會有東西查不出來,他肯定以為這是出於何人安排之手。可沒有人安排,就這麼莫名其妙發生了,也許這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小艽……」

抬眼看去,才發現人睡著了。

他湊近了些,細細去看她的睡顏,手指勾畫著她的輪廓。勾畫到她的唇時,他捨不得挪開,在上面摩挲著。

漸漸渴了,以唇代手。

他沒有敢親的太深,怕吵醒了她,卻越親越渴。將她攬進懷裡,強迫自己閉上眼。

他沒有發現,當他閉上眼后,懷裡的人睜開了眼睛,但很快又閉上了。

一夜無話。

第二天秦艽醒來,發現身上趴著一個人,正對她又啃又舔。

她被親得呼吸不暢,估計之所以會醒,也是被憋醒的。秦艽用鼻子呼吸了幾下,終於感覺舒服多了,伸手推他,卻推不動。

「殿下。」

秦艽細看,才發現他根本就沒醒,這是做噩夢了?可做噩夢抓著人猛親?

她又叫了聲,還是沒動靜,推又推不動,她只能就這麼被壓著,一直堅持到他醒。

等宮懌醒后,她一句話都沒說就跑了,明擺著是生氣了。

生著氣洗漱更衣吃早食,秦艽並不打算回去,她想起一件事,打算去找來喜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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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寵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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