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花郎有話要說

探花郎有話要說

含笑小聲的罵着無賴,氣得跑到門檻上坐下等著,幾個深呼吸才讓臉上的紅暈散下去,只是等江逸穿戴整齊后出來,對視上的一瞬間臉又紅了起來。

含笑防備的看着眼前這個愈髮漂亮挺拔的男人,心想只要他敢打趣自己,她就立刻跑回將軍府。

江逸笑嘻嘻的伸手,本來想拍拍她的腦袋,可惜今天她梳了婦人髮髻,頭上叮叮噹噹的東西掛了許多,根本沒辦法下手,他想了想就彈了一下含笑的額頭,發出清脆的聲音。

「……你還打我?」含笑震驚的捂住腦袋。

江逸怕她動怒,趕緊推着她往前走:「再不去就遲了,當心林夫人給你穿小鞋。」

含笑默默看他一眼,這個林夫人是林業的母親、太師的兒媳婦,就算不知道林業是江逸殺的,但對江逸的厭惡也不少吧。怎麼可能不給穿小鞋,好在他們現在住的依然是皇上賜下的府邸,只需去太師家請個安而已。

「待會兒不管她們給你什麼見面禮,你大方接着就是,若是與你為難了,也不必慣着她們。」江逸囑咐道,眼底透著一股淡淡的憂慮。

他幼時也在太師府生活過,很是了解那些婦人上不得枱面的手段,不過含笑到底是個成人了,自己現在的身份又今非昔比,相信她們也不敢真對她怎麼樣。

含笑點了點頭,隨後問:「你不跟我一起?」

「我先去拜訪太師,你得去後院,」江逸嘆氣,「不過等我應付完他們,很快就去找你。」

含笑的心稍稍定了,打起精神道:「你跟我說說,他們家都是些什麼人,我好做準備。」

江逸讚許的看她一眼,若不是她提醒,自己倒把這件事給忘了,於是在馬車上把太師府那群人詳細的講了一遍。

其實也沒什麼人了,不然太師也不會急着讓他認祖歸宗,現在的林家就太師和林夫人兩個人做主,太師那些寵妾都登不上什麼枱面,林業的胞姐又是和離之身,含笑應該不會遇到她們。

兩個人一路說着話,馬車很快到了太師府門前。江逸一躍而下,轉頭對含笑伸出手,燦爛的笑道:「來吧,夫人,夫君扶你下來。」

含笑臉上揚起一個淺淺的笑,最後還是把手遞了出去,江逸輕鬆的將她托著扶下來,然後對微微嚇到的含笑眨了眨眼睛。

含笑從他面前走過時斜他一眼:「小孩子。」

江逸跟在她後面摸摸鼻子,失笑:「分明比我還小几個月。」

二人一進太師府就分開了,江逸去了前廳,含笑便往後院走去。江逸的身影一消失,含笑臉上的笑意就不見了,深吸一口氣堅定往前走去。

已經做好了被刁難的準備,哪知道根本沒看見林夫人的影子,待客廳里反倒是坐了一群或年輕或年長的女子,單看她們的輕浮舉動,便知道不是什麼好人家出來的。

含笑的臉刷的沉了下來,二話不說扭頭就走,一個丫鬟趕緊攔住了她:「少夫人這是做什麼去?」

「去見老王爺,讓他代本夫人問皇上一句,什麼時候北元又能開設煙花地了。」含笑板着臉道。

丫鬟一噎,女子中最年長的那個不幹了,拍桌子站了起來:「胡說八道!你不過一個小輩,竟然如此編排我們?!」

「妾也算長輩?」含笑腦子裏浮現李大壯夫人的形象,學着她的樣子譏諷道,「北元律例可不這麼說。」

那人立刻不說話了,其實她大可以嘲諷回去,但是想到含笑身後的將軍和老王爺,到底沒敢繼續挑釁。

屏風后的林夫人看出這是個不好惹的了,嗤笑一聲款款而來:「這是做什麼,我不過晚來一會兒,怎麼這麼熱鬧。」

含笑平靜的看着她,沒有要行禮的意思,林夫人的眉頭皺了起來:「誰讓這些女人出來的?真是成何體統,還不快退下!」

她的話一出口,廳里的人呼呼啦啦的退下大半,含笑看着她優雅的坐在上座,心裏忍不住不屑,如此漂亮的女人,當初卻做出欺辱孩童的事,這種世家當真是污糟。

還是她們將軍府好。

含笑上前跪下,接過丫鬟遞來的茶:「兒媳給母親請安。」

「江逸呢?」林夫人淡淡問。

含笑的頭更低了些,彷彿沒聽到她刻意強調的姓氏:「夫君他在前廳與爺爺說話,待會兒便過來了。」

林夫人點頭,對丫鬟道:「近日胃口不好,大夫說了不讓喝茶,你叫廚子做些開胃的膳食來。」

含笑的手早就舉得酸了,聽到她的話后挑了挑眉,乾脆的把茶杯放在了地上,自己坐到了旁邊的椅子上。林夫人一愣:「你這是做什麼?」

「母親既然不能喝,兒媳不敢勉強。」含笑依舊謙卑說話,彷彿把茶杯丟在地上的不是她。

林夫人氣結,剛要罵她,太師那邊請她們過去用餐,含笑鬆了口氣,知道江逸的救兵來了。

林夫人瞪她一眼,小步快走的在前面,含笑在後面老實的跟着,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

江逸擔心含笑被欺負了,待她走到自己身旁后輕輕勾了一下她的手指。含笑愣了一下,去看江逸的臉時並沒有看出什麼,於是輕輕的回應一下。

江逸知道她沒事,便投入到與太師的對答中去了。含笑偷偷看他一眼,覺得此刻的江逸有些陌生了,她還從未見過他如此嚴肅的樣子,像是一瞬間長成了大男人。

有壓迫感,她還是更喜歡嬉皮笑臉的他。

林夫人漠然看着他們夫妻之間的小動作,若是她兒沒死,此刻坐在對面的應該是她的親兒子親兒媳,而非這些虎視眈眈的人。

待一頓飯結束,她臉上掛起慈祥的笑:「父親,我剛剛見到含笑一時歡喜,沒來得及將見面禮給她,現在可算晚?」

太師看她一眼:「不算晚。」

林夫人看丫鬟一眼,丫鬟立刻把一個貴重的盒子交給含笑,含笑想到來時江逸的話,沒有客氣的收了下來。

林夫人的表情好看了些:「含笑的見面禮給了,我還給江……林逸準備了一份旁的。」

江逸挑眉,下一刻就看到屋外進來幾個美人,再去看太師的表情,便知道這是他安排的。

沒辦法左右他媳婦兒的人選,所以想送幾個寵妾么,看來他這個爺爺對自己還是不放心啊。

含笑淡定的看着這些人,沒有發表任何意見。難道江逸來時跟自己說不管什麼都收下,就是為了這些女子?那他還真是有心了。

江逸咳了一聲:「謝謝……好意,不過這件事我還是要聽含笑的。」對不住了,他總不好自己推了。

含笑幽幽看他一眼,江逸立刻睜大了眼睛,一雙狐狸般勾人的眼睛裏此刻只剩下滿滿的無辜。她便立刻知道自己誤會了。

只是裝的再無辜也不能原諒把她推出來擋刀。含笑賢惠一笑:「母親送夫君的,自然夫君做主,含笑……」

她的聲音猛然停了,臉上飛起淡淡的紅,江逸立刻道:「看來含笑不喜歡?」

含笑的手掙了兩下,都沒從江逸手中掙脫出來,不明顯的警告他一眼,卻換來這登徒子撓了撓她的手心。

前幾次牽手都只是象徵性的搭著,哪像這次被他緊緊握在手心裏,還挑釁似的撓自己。含笑慌亂了一瞬,隨後鎮定道:「含笑聽夫君的。」

太師點頭:「既然含笑識大體,你便領了吧。」

「是啊,也好多為林家開枝散葉。」林夫人接話道。

怕就怕散了葉自己就成棄子了吧。江逸似笑非笑:「似乎也無不可,那以後的後院可就熱鬧了。」

威脅自己呢?含笑見玩笑開的差不多了,再開下去恐怕江逸回去就要跟自己決裂了,她想了一下道:「爺爺可否再給我們多送一個大夫?」

「你們府內沒有大夫?」太師頓了一下,他倒是不介意多安排些人進去,但總要知道他們為何要。

含笑點頭:「有的,只是不擅長治跌打損傷。」

「可是有人受傷?」太師問。

含笑一臉無辜:「現在沒有,不過很快就有了。」

「這是何意?」一個小輩竟敢這麼跟他繞圈子,太師很快就不耐煩了。

江逸倒是聽出了其中些許門道,忍不住捏了捏含笑的手。別說,這姑娘瘦瘦小小的,一雙手倒是肉呼呼的,捏上去煞是好玩。

含笑掐了江逸一下,淡定道:「他敢往家領別的女子,含笑倒是無所謂,但含笑的王爺義父恐怕不會這麼容易饒了他,總是要卸他條胳膊才是。」

「……」

「……」

「……」雖然知道是為了堵太師的要求,可江逸怎麼覺得胳膊隱隱發痛呢?

含笑彷彿沒看到這幾位一言難盡的表情,繼續道:「含笑以前是將軍府的人,與顧歸將軍關係甚篤,若她知道有人與我爭寵,恐怕會殺光這些女人,順便再卸夫君一條腿,屆時我們府內必然有許多事要忙,還望爺爺能多派些人手來幫忙。」

「……」很好,他現在腿也開始疼了。

這簡直是明擺着威脅!太師氣的哼了一聲,直接甩袖走了,林夫人悠悠看他們一眼,也跟着離開了。

還剩下新婚燕爾的夫妻兩個坐在那裏,半晌,含笑鬆了口氣,捶著心口道:「嚇死我了!」

「……」他可沒看出這姑娘有多害怕,在將軍府待得久了,她可是愈發強悍起來,江逸對她笑笑,「走吧。」

兩個人這才站起來,等轉身要走的時候,才發現手一直牽在一起,二人俱是一愣,含笑先鬆開了,江逸在後面手無意義的抓了兩下,只覺得空落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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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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