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2章 禍從口出

「在老身說此事之前，能否斗膽先問問，玉璽的事情怎麼樣了？」老夫人眸光微微沉了沉，轉頭看向了莫然，沉聲問道。

先前不是總因為那件事情來派人找自己么？怎的最近這段時間總是沒有消息，也不知到底是怎麼了，也沒聽聞玉璽找到了，怎麼就沒了聯繫。

「還沒找到，你有它的下落？」莫然鳳眸微微眯起，納悶地望着她，先前她便以沈千澈知道玉璽的下落為由，讓她在皇上面前美言，還替他抱住了丞相的位置。

然而卻是完全沒想到，他竟然並不知道玉璽的下落，這要不是皇上沒有要怪罪她，說她犯了欺君之罪，她能如此安然地坐在這，結果這人倒好，還反倒問起這事來了。

這沒治罪於她就已經是好的了，她還敢如此放肆地來問自己，當着是不要命了還是怎的。

「咳，這下落自然沒有，這次來，其實我也不是為了此事……」老夫人訕笑着將這話題給轉移了開，不想將它花費在在那件事情上。

「不是為了此事？但那之前的事情怎麼算，玉璽還沒找到，你還想讓本宮幫你？」莫然冷冷地嗤笑道，輕嘲地轉眸看向了她，她這這未免也太搞笑了些。

起先她相信她，因為此事還專程去將事情稟報給了皇上，但是這結果呢？結果她得到些什麼了，還不是什麼也沒有，甚至還差點給皇上治罪。

「當初老身也沒說真能讓此事給解決，只是說澈兒興許跟此事有莫大的關係罷了，是娘娘對這產生了誤會吧？」

老夫人輕笑着解釋，其實她也沒想到沈千澈竟然當真不知道玉璽的下落，她以為他是知道的，誰讓他連着參與了兩次的宮變，且這最後還是由他來鎮壓的。

當年百里元顥對這皇位虎視眈眈的，她甚至還猜想這假的玉璽是不是他用來掩人耳目，最終忘了將真玉璽返還。

「哼，本宮產生了誤會？你這是在開玩笑？這麼重要的事情如何能產生什麼誤會？本宮看啊，你該不是想藉著此事，來為了相爺謀個官職，不想讓他辭官吧？」

莫然冷嘲地勾起了唇角，好笑地望着她，這麼簡單的事情她還真以為自己是不清楚？她又不傻，哪裏會不清楚這其中的端倪。

不過這官職她倒是不在乎，因為早前她便已經得到了消息，說他已經辭官，並且還跟皇上說自己不會回去了。

「我們可是統一戰線上的人，娘娘這話是何意？老身着實聽不大懂。這次來也不是為了玉璽的事情，暫時還是先將此事給略過去的好，不然這事情恐怕還真有點不大好解決不是？」

老夫人抿唇低低地一笑，抬手淡淡地聳了聳肩，遂身子微微朝着她靠了過去，俯身在她的耳邊耳語上了一陣。

聞言，莫然眸光忽然緊了緊，詫異地挑眉睨了她一眼，慵懶地抬手輕撫上了修長的指尖，輕嘲地眯起了鳳眸，嘖嘖輕嘆。

「凝華可是你唯一的兒媳，你真要本宮幫你對付她？」

即便是之前便已經聽聞了她們兩人向來不合的消息，甚至早前在去相府時也曾發現了這一點，但是她真的是沒想到，這人竟然真要讓自己去做這樣的事情。

別說她們倆先前也曾是合作夥伴，她不會做出傷害孔凝華的事情，單單是因為她是沈千澈的妻子，她便根本不可能為了這本就沒什麼用的合作，去讓自己冒那麼大的風險。

「那是自然，難道娘娘還以為老身這樣子是在說笑？那人我早已看不大慣了，成日裏這走那走的，哪有一日安分地待在府上過，甚至最近還敢忤逆我，這要是不給她點厲害瞧瞧，她怕是要翻天了去！」

老夫人咬牙切齒地低吼道，看這神情好似完全沒有注意到正面色一沉的莫然，只完全是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裏，這幅聲色俱厲的模樣，看着着實極為駭人。

「咳咳，這事本宮怕是幫不上忙了，我不會做出任何傷害凝華的事情，當然，我也不想讓別人傷害她——老夫人怎麼說也是相爺的娘，此事本宮可以當做從未發生過，這麼重要的事情，還是先想清楚再說，否則，小心禍從口出。」

眸光一冷的莫然猛地坐起了身子，正張口想要狠狠地訓斥她一番，看她還敢不敢如此的放肆，但又顧及到她這身份，最終又將那還沒說出口的話給忍耐了下去，輕咳了聲，壓低了聲音驚醒地道。

還想要對凝華出手？也不看看自己的這身份，凝華要真因為這件事情有了什麼好歹，別說是丞相沈千澈不會放過自己，連她那弟弟，以及方府和皇上都不會放過自己。

「娘娘這是要拒絕了？如此娘娘可別忘了，那賢妃的事情……」看她竟是直接拒絕了自己，態度還如此的強硬，老夫人一手拍在了桌上，猛地站起了身來，張口就要將以前的事情說出。

然而這時莫然卻是正慵懶地抬眸睨了她一眼，隨意地微微擺了擺手，也隨之站了起身，抬手整理了下躺了太久略微有些亂了的狐裘，淡淡地輕啟了朱唇。

「那事，本宮奉勸你還是別跟任何人提起的好，否則，別說本宮會受到影響，連着你的相府，也定是會受到牽連。」

莫然輕嘲地望着她，隨即緩步走到了她的身側，輕抬起了纖纖玉指，輕輕放在了她的肩上，輕聲提醒著道。

「本宮也不想對你做什麼，只是這什麼事情該說，什麼不該說，還望你能分得清楚。」

言罷，莫然當即一轉身朝着宮殿內走了去，微昂着頭的她在這陽光下的倒影給拉得很長，那一身粉衣亦好似正反射出了些光澤，極為耀眼奪目。

老夫人抬腳正想要很上前去，再跟她對峙一番，怎麼着也得先將孔凝華的事情解決，不然她此行豈不是白走了一遭？

但她這才走出了一步，不想正踏上了方才染上了血跡的地方，腳下好似也正踩上了個什麼東西，使得她不禁蹙眉，彎下了腰去看上了眼，不想竟是一副耳環。

許是方才那清理地上血跡的宮女不注意留下的吧？她如此想着，不知怎的這腦海里也浮現出了方才在發生此事時那宮女顫抖著身子的模樣，一時讓她也只覺很是駭然。

如果此時自己追上去的話，萬一惹得皇后不高興，連着玉璽的事情，她真要治罪於自己該當如何？還是暫且先忍忍，等過段時間再說，如此正好。

想罷，老夫人轉頭朝着宮殿內望了一眼，隨後便徑直轉過了身去，走出了這鳳儀宮，步子緩慢的她並未注意到其實鳳儀宮門外正站着了個人，且這人，正是那早前便已經走了的夏天。

這下夏天才緩步走到了宮裏去，見着了正慵懶地坐在那的莫然後，便連忙躬身朝着她行了個禮。

「奴婢見過娘娘，奴婢方才暗中請御醫給賢妃娘娘瞧過了，御醫說她這動了胎氣需要好生靜養，不宜走動，也不宜情緒起伏過大，要喝葯多調理調理。」夏天恭恭敬敬地道。

還真是動了胎氣？莫然微微睜開了雙眼，遂看向了夏天，眸光一轉，細細地斟酌了下。

這冷宮裏可沒人熬藥過，那邊連一日三餐有時都吃不上，更別說什麼安胎藥之類的東西了，如果她要是特意讓人去給她熬，怕是會惹人注意。

但要是放任她不管吧，孩子要是真有個什麼閃失，她也定會自責，看來此事她還真是得管管，不然這皇室的第一個子嗣，怕是小命休矣。

「你去給本宮請個御醫來，就說本宮身子不舒服，還是叫方才的那御醫，給點銀子打點一下，讓他給賢妃開點安胎藥，只不過要藉著本宮的名義，至於這表面上，就說本宮感染了風寒。」

莫然擺了擺手道，眼下好似也只有這方法對於賢妃來說更安全些，要是在她這懷孕了的當口，昭告後宮，那些個嬪妃哪裏會坐以待斃，到時要想保護好她，當真不容易。

「娘娘……當真要這樣幫她？」這麼做對娘娘可沒什麼好處，說不定跟娘娘方才在院中說的話一樣，日後要是賢妃母憑子貴了，對娘娘恩將仇報怎麼辦？

「不然本宮總不能眼睜睜地看着這皇室唯一的子嗣沒了吧？你只管照着本宮的話這樣去做，有任何的危險，本宮會毅力承擔。」

莫然堅定地道，遂輕輕擺手，便又疲倦地閉上了雙眼假寐，一副不想再在此事上費神的模樣，看得夏天也只得恭敬地福身，隨後便也退了出去。

直到這宮裏只唯剩下了她一人之後，她這才緩緩地睜開了雙眼，輕嘆著眯上了鳳眸，慵懶地撐著桌子，轉眸打量了眼這金碧輝煌的宮殿。

「身為皇后，卻是如此的冷清，在這偌大的皇城裏連個能說個心事的人也沒有，着實有點凄慘呢。」

她緩緩地搖頭輕嘆，隨之正想站起身來，朝着那邊的軟塌走去，不想這時外邊又傳來了個尖銳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