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第134章

「這就是和辯機私通的臟道士。」

房遺直只說了這麼普通的一句話,江林就像瘋了一樣,欲往房遺直身上撲。

誰都沒有料到這才被押送上來的江林,竟然立刻發瘋。等大家反應過來時,人已經被程處弼掃腿絆倒。江林一個側摔,扭了腰,撞了頭,原本插在她頭上的兩根珠釵也哐鐺掉在地上。她跟不怕疼似的,眼睛瞪得溜溜圓看著房遺直。

「你說誰臟——」江林底氣十足地叫著問,本來一張清秀好看的臉因憤怒而猙獰得五官扭曲。

再看房遺直,紋絲不動立在原處,一臉果然如此表情,大概是早就預料到江林會有此反應。

看來臟這個字,是江林的軟肋。李明達也想起之前蕭五娘曾和自己說過的話,江林自詡是出淤泥而不染的,所以該是很忌諱臟這個字,這一點房遺直倒是抓得很清楚。

「道姑和和尚私通都不算臟,那這世間還有髒的東西么。」房遺直垂眸睥睨她。

江林急急辯解,「我沒和他私通,你不要胡說八道。我和他之間清清白白。」

「付三郎呢,和他之間也清白嗎?」李明達問。

江林底氣十足道:「這是當然。」

「你們之間若真是清白,他又怎麼會為你單獨去了明鏡司所在的老宅。那時候宅子荒涼,沒有一個人。你們在那裡私下會面,他連個貼身隨從都不帶了,會是因為什麼清白好事?」李明達試探性地質問。

江林皺了下眉,「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我好端端的和付三郎在那裡見什麼面。」

李明達示意了下,當即就有人將尖狀的鐵杵放在了地上。

「還裝糊塗?」

江林驚訝地看了眼地上的東西,狠狠地皺眉。

隨即一雙裝著木腳的鞋被放了上來,接著又有一雙也被拿上來。這后一雙正是梅花庵惠寧等尼姑們偽裝男人腳印所用。

江林看到自己的那雙,已經不覺得奇怪了,畢竟她的這雙是跟兇器放在一起。這些衙差找到了兇器,自然就找到木腳。但是看到另一雙時,她難掩臉上的疑惑,弄不明白為什麼會有兩雙,很是不解地看向李明達。

「梅花庵的惠寧、安寧,你應該都聽說過。」

江林轉了下眼珠子,看著那雙鞋,面容似有悔意。

這時候白天明得到了屬下的回稟,立刻拱手向李明達告知當初跟著付三郎「遠行」的兩名隨從已經被恩典放了歸鄉,由奴隸身份轉為良民。

「兩個月前他帶人到京兆府辦理,有他當時他簽字畫押的契書為證。」

白天明話音落了,就轉頭示意先前回話的小吏,小吏這時候雙手呈上契書給田邯繕。

田邯繕立刻將契書呈給李明達。

李明達快速覽閱之後,轉眸凌厲地打量江林。她身材並不高大,只是略微豐腴,但是一雙手臂卻比普通女子強壯很多。

小吏又道:「屬下們已經快馬加鞭去了這兩個家僕現今的住處,分別查問了二人。所得證言一致,皆說是付三郎主動放他們走,還說他以後不會回長安城了,請他們幫忙保密。」

「保密?」李明達好笑地把目光掃向了江林,「在家的時候還說要歷練自己,只帶兩名隨從隨行。偏偏卻在沒有離開長安城之前,就將兩名隨行的家僕放了,還請他們保密。付三郎顯然是有所圖謀,才計劃離開了家。但而今人還沒有離開長安,就死在了齊家的舊宅里。誰都知道那座宅子當時沒有人,他願隻身去那裡赴約,必然是等著見什麼重要的熟人。而且二人該是打算做什麼隱晦之事,不然他不會連家僕都給打發了。你覺得我說的對不對,江道姑?」

江林垂著腦袋,讓人看不見她的表情,但是她撐地的雙手已經緊緊地握成了拳頭。

「江道姑這身打扮倒是清秀可人,令人見了不禁想多看兩眼。我一女子尚有如此的感覺,卻不知男子會如何?那付三郎正青春年少,又時常在家見你,會不會起了什麼別的心思?」李明達繼續逼問。

江林蹙眉,兩隻手的拳頭攥得更緊。

「若非是為了私奔和你相約在那裡會合,我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別的緣故。」李明達又道。

狄仁傑聽到此,驚訝地挑了挑眉,恍然意識到原來是因為私奔,之前公主說那鋪墊些話的時候,他就一直都沒有想明白倆人在那見面是為啥。

魏叔玉在旁一眼看穿了狄仁傑的表情,無奈地搖搖頭,嘴裡含笑著小聲嘟囔著:「你還是閱歷少,這都不懂!」

狄仁傑瞪看一眼魏叔玉,臉立刻就紅了,隨後他往周圍看了看,驚訝地沒有發現他想看的身影。

魏叔玉瞟見了,忙對狄仁傑悄悄打眼色,意在問他要找誰。

狄仁傑小心地看一眼那邊正在審問犯人的公主,然後用極低聲和魏叔玉道:「蕭鍇呢?剛還是和我在一起給公主回話,怎麼轉頭人不見了。」

「我瞧見了,剛剛看他捂著悄悄肚子出去,應該是不太舒服,又怕打擾到審案,所以沒有吭聲就走了。」魏淑玉道。

狄仁傑點了點頭,轉即看向那邊面容秀麗的晉陽公主。此時她正逼問江林,一張嘴就舌燦蓮花,話說得有理有據,比她的容貌還要漂亮。身形並不算高大的她,腰板挺得筆直,微微揚著下顎,一雙秀氣的眼炯炯發亮,英氣十足,一點都不輸於男兒。在別人眼裡如何他不知道,至少於狄仁傑來講,是十分耀眼的,看得眼睛有點直了。

魏叔玉發現狄仁傑的目光不對,悄悄地拽了一下他的袖子,給他使眼色,似在問他看什麼。

狄仁傑眨了眨眼,然後尷尬地笑著搖頭。

這時候江林忽然發出一陣大笑,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

「這樣笑能掩蓋什麼?」李明達又問。

房遺直斜睨一眼江林,見她不講話了,便緩緩開口:「必然是她自以為高潔,不想承認她和付三郎私奔的事。眼下作案兇器已經找到了,她承不承認已經沒有關係,髒的就是髒的,改變不了。一邊和辯機私通,一邊又想和付三郎私奔,你怎麼會姓江呢,姓私多好。」

房遺直一張嘴就氣死人不償命,再一次戳了江林的軟肋。江林眼睛瞪得發紅,又開始要發狂,但這一次侍衛們早有所準備,立刻就按住了她的肩膀,死死地把她的臉扣貼在了地上。

「什麼私奔私通?你到底是什麼人,學什麼狗叫!」江林氣罵道。

「我弄不懂了,她這樣瘋性子的人,怎麼會人緣兒好?」狄仁傑疑惑不已。

房遺直嗤笑,「因為能裝,而今醜事被大家揭發出來,自然就裝不下去了,露出了本性。」

江林兇悍的目光立刻朝房遺直投射過去,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

魏叔玉忍不住勾起嘴角,他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這麼針對房遺直,倒是覺得挺有趣。他很想看看這個江林得罪房遺直的下場會如何。

「為什麼污衊我!我不許你污衊我,不許你污衊我!你到底是誰,離我遠點!滾遠點!」江林對房遺直暴吼道。

「看來你很不喜歡大家說你臟。」李明達嘆道。

江林愣了下,臉色漲得青紫,此時此刻才恍然明白,大家都是在故意刺激她。

江寧林回過神來之後,冷笑得直晃肩膀,「你們這麼刺激我,不就是為了知道真相么?都很想知道這案子到底是不是我做的?想讓我認罪?可以!但要和我道歉,收回你們之前詆毀我的話。特別是他說的那些話,必須好好給我收回去。」

江林說罷,就憤怒地指向房遺直。

「我的天哪,我還是頭一次在堂審的時候,碰到你這麼理直氣壯的犯人。誰給你的膽量敢指責房世子,讓而今堂堂的大理寺少卿為你賠罪?」白天明差點驚掉了下巴。

江林怔了一下,然後用稀奇地目光轉頭打量房遺直,上上下下反覆很多次。

在旁待命的衙差和侍衛們見到江林如此冒犯,都緊握著手裡的刀和木杖,蠢蠢欲動。若非公主和房世子早有交代,讓他們不要隨便對江林動手,此刻他們只怕早就用木棒把江林兩個眼睛戳成窟窿了。

「原來你就是房世子,久聞大名。」江林一聽到房遺直的身份,驚訝了,邊說話目光邊在房遺直身上又流連了一遍,似乎在審視一件她相中很久的衣裳。

房遺直很配合地對江林回以一抹微笑,看起來倒是很有禮貌。

但這場面在其他人看來怎麼都覺得詭異,房世子這笑絕對不會是好笑。

江林怔住,心裡沒底地問,「你為什麼要對我笑?」

「沒有為什麼,可能只是單純的覺得你可笑而已。」

「你——」

「你承不承認自己是兇手對於我們來說根本不重要,證據已經在這,你和付紅梅以及付三郎的關係也很清楚,沒人會稀罕你說什麼。過不了多久外邊就會張貼告示,把今天的審案結果公佈於眾,而你與辯機和付三郎的事也會一併說明。到時候你的所作所為就會被天下人評說,看看最後有沒有一人覺得你是白得跟池塘里的蓮花一般。」房遺直說罷,就立刻命令在場的官差將今天的案情起草為告示。

江林不幹了,急躁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般,「我是冤枉的,我被冤枉了,我跟他們兩個人根本都沒有關係!我是清白的!」

「怎麼個清白法,你不講清楚,誰知道?」房遺直問。

「付三郎早就說他愛慕於我,但我對他半點心思都沒有,他幾次和我表明心跡,我都拒絕了。後來,我偶然在園子聽到了付三郎哀求付三娘的話,竟然是請她幫忙一起算計我。付三娘竟然還說出只要得到我的人,一切都好辦的話來。然後還支招給付三郎,教他怎麼才能討好女兒家的心思。轉頭付三娘便像沒事人一般,在我面前說巧話,裝乖,還說她把我當成最信任要好之人。何其可笑!之後付三郎想要算計我的清白,幾番想要和我獨處,我豈能讓他如願,都想辦法婉拒了。但他還是不死心,這種人就該死了乾淨。後來我便故意假裝想和他私奔,將他約到了那荒蕪一人老宅去。我在水裡下了蒙汗藥,騙他喝了下去,殺了付三郎以後,用早準備好的沙袋給他捆上,沉進了塘里。」

「那沙袋裡你混了什麼東西?」李明達問。

江林嗤笑,「沙袋裡能有什麼,自然就是沙子。」

「迎春花呢?」李明達問。

江林怔了怔,眼睛瞪大,不可思議地看著李明達,「你怎麼會知道?」

「說原因,讓你放花進去的原因。」李明達拿起桌上長滿綠葉的迎春花枝,抬手丟到了江林的面前。

江林的目光跟著迎春花落了地,眼睛獃獃,似陷入了沉思。

「迎春是萬物復甦,四季更迭輪迴的起始。雖然他這輩子罪孽身重,但我還是希望他下一輩子能活得乾乾淨淨。這是我對他美好的祝願,也是我對他最後的慈悲。他對我不仁,但我身為出家的坤道,卻不能對他不義。」

聽江林的口氣,好像她對付三郎做了多大的寬容和忍讓一般。

「兇殘地把人給殺了,竟然還厚顏無恥地談什麼原諒和慈悲,你真以為大家都和你一樣沒長腦子?」房遺直譏諷。

「是你們這些俗人不懂!」江林立刻反駁回去。

房遺直目光淡掃江林,「一般我們這裡把那些說別人不懂只有他自己懂的人,稱為瘋子。」

「你——」江林又氣瘋了,掙扎著起身就要往房遺直身上沖。

「其實你可以裝一會兒的,不必立刻證實我的判斷是對的。」房遺直又道。

「啊——」江林叫一聲,悶悶地捶胸。

李明達遞了眼色示意房遺直暫時不要多說,看江林現在的這個狀態,她怕再繼續下去就問不出關於迎春花一事的起因。

房遺直含笑點點頭,果然乖乖地再不言語。

「我不是問你它的含義,我是問你從何領悟出這個東西要和死人放在一起?或者說一開始是誰告訴你迎春花有這種意思?」李明達提問道。

江林立刻搖頭,「沒有誰,是我自己悟出來的。」

「你是說你和梅花庵的惠寧、安寧並不相識,你們都在死者身上放了迎春花,還使用了這種木腳穿的鞋子偽裝男子的腳印,如此相似的做法都是巧合而已?」

所有人都明白這根本不可能是巧合。

江林眼盯著地面,沉默了一會兒,終於開口道:「想知道原因也可,我要道歉,收回那些污衊我清白的話。」

江琳說罷,就轉眸掃了一眼房遺直。

「你不說也沒關係,我來說。」李明達當然不會讓房遺直跟兇手道歉,「你和惠寧、安寧三個人,都是當年梅花庵被擄尼姑所生下的孩子。後來山匪被官府剿滅之後,你們三個孩子被山匪保護了下來。離開山寨之後你們身無長物,也無人可以依靠,最後只好分別去了尼姑庵和道觀。」

江林垂首沉默了很久之後,那沉重的張開嘴,「公主竟然都清楚,又何必問我。」

「山寨里的那些尼姑們,也便是你們的『母親們』,可是你們殺死的?」李明達問。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除了房遺直都十分驚訝。大家臉上都掛著震驚之色,唏噓不已。江林的頭晃一晃才抬起來,眼睛里不僅沒有一絲沉痛,竟還帶著笑意,有些興趣地打量李明達。她勾著一邊的嘴角,沉默了很久很久以後,嗤笑了一聲,感慨不已。

「真的沒有想到,這麼久遠的事情也引起了公主的注意,倒讓貧道有些受寵若驚。」

「你們怎麼能下的去手?」李明達真的有些生氣了,不解地質問他,「這裡面可有你們的親生母親。」

「那又如何,換著殺就是了。」江林撩了下自己額頭上有些凌亂的頭髮,均勻白凈的鵝蛋臉上浮起看似甜美又和善的笑容,「她們活著只是受罪,我們三人親手幫她們從淫污中解脫,讓她們再重新乾乾淨淨的開始,多好的事呀,她們應該對我們感激才是,這也當是我們盡孝了。」

李明達:「若是真想幫她們解脫,你們該殺的是山匪。」

「山匪擄人的確不對,但真卻沒有這幾個女人放浪形骸,令人作嘔,」江林回憶道,「誰能想到這幾個尼姑,當年在尼姑庵修身養性的清清白白的女兒家,轉頭的山匪手裡就成了只會爭風吃醋的浪□□人。」

「你怎麼會這麼想?」李明達訝異。

「不這麼想怎麼想?你是沒看到她們幾個穿紅戴綠,比高低搶男人的樣子。早已經不是尼姑了,是和山匪同流合污賊寇,比起那些山匪,她們這些變髒的□□女人更可惡。她們早就不是什麼好人了,比妓院里的□□還臟。所謂的母親們,不過是在她們死後發善心給她們的一個好稱呼罷了。惠寧比我還更慈悲,一直對外說她的這些尼姑們是好人。其實我心裡清楚,她說也是想往自己的臉上貼金。畢竟父親是山匪已經洗不清了,如果母親再是水性楊花的□□,她該如何自處呢。」江林好笑地嘲諷道。

「怪不得你們後來分開,她們兩人去了梅花庵,你一人去了道觀,你和她們兩人其實並不合得來?」李明達敏銳的發現了這一點。

江林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的確,天生合不來。」

「既然是天生合不來,你們又為何會同仇敵愾的去殺尼姑們?這解釋不通。」李明達道。

江林挑眉,「很簡單,因為我們都是自潔之人,討厭這些臟女人,為了這個世間乾淨一點,暫時合夥一下也沒有什麼關係。」

「所以比起做了壞事是罪惡源頭的山匪,你們更恨那些被無辜擄來卻不能改命的尼姑們。」李明達無奈不已,「難不得房世子一進門就說你臟,她的眼光果然獨到,看得一點兒都沒錯。」

李明達確實受不了江林此人。

江林聞言又瘋了,因為李明達說她不幹凈,她就跟瘋狗一樣掙扎著要往上沖。衙差們自然不會讓她往前沖。

李明達微微皺著眉頭,托著下巴打量她,難以理解江林為什麼會對這幾個字這麼敏感和執著。連手刃親生母親的事兒都幹了,還非要認為自己乾淨。

「所以你後來殺付紅梅的原因該是有二:一則是她出主意給她三哥,算計你。二則是因為她心悅於房世子,你就覺得不幹凈,和她三哥一樣?

不過我倒是很想知道付紅梅脫衣勾引房世子的主意,是她自己想的,還是你出的。」

江林還在發瘋,聽到李明達的問話之後,執拗的冷笑起來,喊著自己不會再回答她的問題。

「所以的確是因你出的主意,她才這樣。你覺得你想出這種事情的腦袋會是乾淨的?你故意陷害付紅梅,讓她犯下這樣的丟人的事情,轉手還殺了她。你這人不僅心臟,而且惡毒。」李明達見她不想回話,別又拿她的軟肋刺激她。

江林獰笑喊:「這和誰出的主意有什麼關係,若是他心思正派,自然就不會應我,去犯下這種事。我對她說這些,不過是對她的一個試探,果然,她骨子裡透著□□本性,連對男人脫衣服這種齷齪的事情他都能幹出來,她還不該死么?她和三哥一樣令人覺得噁心,滿腦子只有男女那點臟事,該死,該死,都一樣的該死!」

江林痛快的喊完之後,坦率地挑眉,看李明達和房遺直,「現在都聽清楚了么,我跟付三郎一點關係都沒有。那種噁心男人,我碰都不想碰。至於辯機和尚,我並非和他是有姦情,就只有你們這些腦子不幹凈的人才會想這些。我每次和辯機見面,不過是為了教他針灸之術,他說他想學這個,求我幫忙我才幫的。」

「高陽公主府里的大夫,哪一個針灸不比你厲害,他捨近求遠,和你這麼一個手法一般的人學這些,你竟然覺得這是一個合理的借口,只怕你自己心裡也有一些小心思。」房遺直嗤笑不已,句句揭穿她,「人家的中意或動情了,就是臟、賤,到你這裡就是『學習針灸之法』。真是新鮮,今天算見識了,也才領悟透徹古人為什麼造出『無恥』、『噁心』這種詞了,原來就是為了給你這樣的人準備的。」

「我的事用不著你來品評!」江林吼道,喊得滿臉通紅,脖子青筋爆出。

不過這一次眾人卻沒忍著她,衙差上來就一板子打在了江林的嘴上。。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大唐晉陽公主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台言古言 大唐晉陽公主
上一章下一章

第134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