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章：下半月喝西北風
花烏雅沒想到自己也有一語成箴的一天。
將粥乘好放在桌上后，從缸里掏了點腌菜切了，和被強迫叫醒的花金鷹坐對面，花寶山坐一邊，時不時的，扭頭看看緊閉的房門。
那屋子裡現在都是味道，應該不能進人了，唉，房子小就是不好，和別人住更是難受。
看樣子，要想辦法掙錢呀！總不能真的和花烏鴉一樣一輩子都窩在這個小地方吧。
她可不甘心。
正想的出神，花烏雅突然聽到了有人叫她，順著聲音看過去，就見花寶山正盯著她看。
「想什麼呢？叫你幾聲都沒答應。」
「啊？我在想媽和大姐怎麼還不出來，爸你問什麼呢？」
「爸說一會帶我們去逛街。」花金鷹一甩頹廢的精神。
「真的？」
「恩，昨天說了，要給你新買兩件衣服的，我只能在家待今天一天，明天一早就要走了。」
「怎麼這麼趕。」
「鎮上新開了一個加工廠，好像是從廣都那邊來的貨，量大，工錢還高，這半個月坐下來，你和金鷹的學費就都有了。」
「真的？做什麼這麼厲害？」
「聽說是廣都新進過來的什麼綉，要加工成衣服賣，說是直接進衣服成本太高，這樣便宜點，誰知道呢，我又不懂這個。」
綉字激發了花烏雅沉睡在體內的興奮。
「爸，廣都來的，是不是叫粵綉？」
「好像不是，到底是什麼，我也記不得了。」
花烏雅沒有從父親口中問到什麼，有些無奈，卻也在心裡滿滿形成一個想法。
帶著興奮，花烏雅開心埋頭認真吃飯。
「我怎麼覺得，二姐你這麼開心。」花金鷹口中一邊嚼著東西，一邊開口說。
「有嗎？」花烏雅沒有正面回答。
吱呀，身後門被打開，打開后隱隱約約還從房間內散發出臭味。
花金鷹不知道之前發生什麼，聞到這個立馬大叫。
「媽，趕緊關門，一開門太臭了！！！」
剛剛站出來的花喜鵲尷尬的挺住了腳步，一張臉脹的通紅。
金鳳梅念念叨叨的：「叫什麼叫，這不是關上了，一點點臭味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我還一把屎一把尿拉扯你們長大的，看我叫了么！」
瞬間，三人閉上嘴巴，沒有再多說什麼。
「殺千刀的！誰做的早飯！這放了多少米，夠吃多少頓了。」
花烏雅低頭看了碗里的粥，歪頭看著金鳳梅：「媽，我做的。」
金鳳梅知道，早上花烏雅叫花寶山洗漱說的話，她都聽到了。
她只是需要找個光明正大的理由來找茬。
「你做的？！你第一次做飯？放這麼多米是要我們下半個月喝西北風嗎？」
「有那麼嚴重嗎？明明很稀。」花烏雅舀起一勺，倒在碗中，水流一樣嘩啦啦
金鳳梅卻認為她是故意和她唱反調：「還說還說！」
「你當我們家是土財主，還是有錢人家，照你這樣燒，我們一起喝西北風，你爸養你一個都養不起。」
花烏雅放下碗，很認真的抬起頭建議：「那以後的飯媽你來做吧，我擔心我們一家子因為我連西北風都喝不上，那就罪過了。」
啪，金鳳梅將筷子放在桌子上，怒瞪著花烏雅：「說你還有錯了？你還和我頂嘴！」
識時務者，花烏雅閉上嘴巴，沒有再繼續開口，乖乖的吃著自己的飯，反倒是花寶山見不得她鬧騰。
「行了，難得我回來一趟，吵什麼吵，趕緊吃飯，吃完飯我帶烏鴉和金鷹去街上逛逛，今天應該逢集。」
「烏鴉和金鷹都去，那喜鵲呢？總不能把她一個人丟在家裡。」
花寶山拿著筷子的手停頓下來，直接啪的一下放在桌上。
「媽！我不去。」
房間里，花喜鵲的聲音尖銳的從隔壁傳來。
出了昨晚的事情，花喜鵲感覺自己渾身上下全都是味道，怎麼可能會出去讓別人發現什麼。
自然是連最喜歡的趕集都不去了。
「喜鵲自己不去，好了，趕緊吃，吃完我們趕早集。」
……
細細長長的街道上，小攤小販遍佈道路兩邊，吆喝聲伴隨叫賣聲此起彼伏。
花烏雅站在原地，看著面前很久沒有見到的風情，臉上笑容多了許多。
「來，烏鴉，看看合適么。」
花寶山手中拿著一件荷葉領的襯衣，花烏雅看著那粉粉的顏色，沒敢直接拒絕。
看著身後老闆娘臉上的笑容，找到角落掛著的幾件素色的襯衫。
「爸，我能要這個嗎？」
花寶山愣了：「這個不是好看點？」
抬起頭，花寶山環顧街上，偶爾也能看到穿他手上衣服的人。
花烏雅靦腆的搖頭：「不是，好看，但是肯定很貴，我不要那麼貴的，能不能買便宜的，多買兩件，一樣的價錢。」
眼底的期待小心翼翼的展現在花寶山的視線中。
拿著衣服舉著的手十分沉重，這一刻，花寶山突然覺得自己很沒用。
花烏雅見花寶山沒有拒絕，笑嘻嘻的上前拿著自己選中的衣服找老闆娘。
成功殺價之後，拿著買的三身衣服，花烏雅已經滿足了。
離開后，花烏雅手中拿著花寶山給的麥芽糖，好奇的到處瞅。
「二姐，你是不是傻，爸給你買好的你還不要，每次大姐可都是僅著好的要！」花金鷹頗有幾分恨鐵不成鋼。
「好了，那衣服多貴，一件能買好幾件，白花那冤枉錢幹嘛！」
「可是……」
「吃你的糖。」
花烏雅堵住了花金鷹的話，她知道，前面帶著他們的花寶山肯定能隱約聽到他們說什麼。
話題點到為止就好。
花寶山確實因為這話，回憶到了家中花喜鵲的衣櫃，開始有了別的想法。
花烏雅將事情扔出去，就沒有再管過，一心尋找著自己想要的東西，奈何整條街上都沒有。
上前快走兩步，扯了扯花寶山的衣袖：「爸，街上有你們廠出的衣服嗎？」
懵懂無知的詢問，花寶山絲毫沒有多想：「東西還要兩天才能到，到時候要加工，就算有也不會出這村裡的集市上，那是往城裡送去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