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敏岫嫣耐心話紈絝 鍾于晴起意創流行

話說于晴聽了岫嫣的這番話后，暗自無語，沒想到這美麗侍女也會開自己少爺的玩笑。ＷｅｎＸｕｅＭｉ。ｃｏｍ經過好一番你問我答，于晴總算是把事情的前因後果給搞清楚了。

按岫嫣的解釋，原來那黎覷由於出生富貴，又是家中最小的一個，自然是倍受寵溺。這也使得他變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小紈絝，在金陵城中跟狐朋狗友們四處招惹是非，經常整出些雞飛狗跳的事情。如果在外面受了氣，回來就把氣撒在侍女的身上。但是由於岫嫣是季夫人房中過來的，黎覷倒是不敢招惹她，這自然便苦了那思思姑娘。這也是為什麼她好像很怕黎覷，為什麼她在笑過黎覷后顯得惴惴不安的原因了，依著以前的黎覷，一頓責罵估摸著是跑不了的。于晴也算是明白母親臨走前聽見自己的話為什麼那麼驚喜了，這嬌生慣養，果然養不出什麼孝子賢人。

不過這黎覷雖是個小紈絝，難得的卻是個痴情種。自從在上學的書院里見到了林家的小姐林詩語后，便喜歡上了她。五天前，這廝也不知道從哪搗鼓來了一首詩，獻給了林詩語，詩云：

我自漂泊去，愛留天涯處。詩詞難表述，語笑皆為著。

這歪詩實在是沒有什麼可取之處，狗屁不通。岫嫣邊念這詩，邊還止不住的想笑，于晴都為從前的自己覺得丟人。不過這詩還是首「藏頭詩」，估計就是因為要整出這麼個「我愛詩語」的藏頭，憑那紈絝的文采，才把這詩寫成了這麼個凄慘樣子。

當然，人家林詩語早就對這紈絝厭煩的很了，這麼首歪詩自然入不了人家才女的眼。黎覷自然是被無情的拒絕，順帶還被書院的學生們好好嬉弄了一番。從小嬌生慣養的他哪受得了這委屈，又不敢找家人說理去，便一個人到了金陵最好的酒家福滿樓吃喝撒氣去。這紈絝也是這酒家的常客，掌柜自然好吃好喝的伺候著。直到最後喝得酩酊大醉時才發現身無分文。這還了得，這一頓少說吃掉了5兩銀子，這都夠窮苦人家一家幾口好好過1，2個月的了。

掌柜的看他付不起錢，但也知道這貨的身份惹不起，倒也不難為他。想來以後討要也不遲。就想讓他寫個欠條，誰知這紈絝借酒瘋撒起潑來，翻桌子，掀椅子的。上去勸的小二也被逮一個打一個，雖然這小身板沒什麼力氣，喝醉了卻也有點破壞力，而且又沒人敢傷了他，只能由著他鬧。結果鬧了半天，最後自己從樓梯上滾了下去，當時就暈死了過去，被聞訊趕來的鐘家僕從抬了回來，這一躺就是五天。

聽岫嫣說道這，于晴為自己的前身感到羞愧。本來略顯蒼白的臉色也成了紅紅的一片。實在找不到什麼介面的話，無聊下便打量起岫嫣的裝扮起來。從上看到下，從下又看到上，倒把人家姑娘瞧得雙頰緋紅，不由嗔道：「看什麼呢？」這于晴倒實在，介面道：「看你的頭髮，你這頭上插這麼些個步搖，發簪的，不嫌重嗎？」

這岫嫣梳的是常見的高髻插步搖，看著也很是美觀，就是給人頭重腳輕的感覺。岫嫣聽了于晴這話，被他搞糊塗了，問道：「少爺這話奇怪了。這女子的髮髻不都是這樣的嗎？有什麼好訝異的？」

于晴聽她還是喊自己少爺，遂故意板起了臉，加重語氣喝道：「說了喊我于晴就好，怎麼還少爺，少爺的喊？」不待岫嫣辯駁，繼續問道：「家裡可有鏡子？不是銅鏡，要更清楚的那種。」岫嫣聽后想了想，回道：「于晴少爺說的可是那玻璃鏡？那東西夫人房裡有倒是有，不過聽說可精貴的很。」

于晴一聽還真有玻璃鏡，當下就很興奮，也不管岫嫣稱呼自己的時候在「于晴」後面還是輕輕加了「少爺」兩字，大不了以後慢慢調教就是了。有玻璃鏡，說明這個朝代在文明上已經比較進步了，這倒是個好消息。不過眼下看來是取不來那玻璃鏡子了。

于晴看著岫嫣和思思的一身裝扮，一個梳高髻，一個梳著少女小髻，穿的都是供丫鬟們穿的襖裙，也就是上半身為夾領短襖，下為裙。這樣的裝扮，讓見慣了後世時尚裝扮的大學美女們的于晴很是受不了，兩位天生麗質的美女，因為這簡樸的衣著反而暗淡了幾分。

于晴這便打起了引領流行風尚的主意：這髮型得改，至少改的簡單時尚點；這衣著得改，不過那大衫和褙子還都挺美觀，類似披風，就是顏色和花色都太單調，得改；這化妝品，目前還改不了，不過那香水還是可以整出來的，不外乎酒精混合香料；還有耳環，這名朝女子基本都有耳洞，不過耳朵上的裝飾物實在是單調難看的很，得改；還有墨鏡，這世界玻璃鏡子都有了，那有色玻璃估計也不難整出來，咱沒有眼線、眼影、睫毛膏，只能用墨鏡裝飾了。

于晴越想越興奮，好像這中國的「香奈兒」已經從他手上誕生了似的。這床上便再也躺不住了，當即起身，讓岫嫣和思思幫忙穿了身直裰（沒辦法，這玩意他自己還穿不來）。穿衣完畢，自然是要梳髮髻了，名朝的男子的發誓多是盤個髻，然後要麼插根發簪，要麼就是帶個帽子，頭巾什麼的。于晴可不想把自己整成那樣，便自己對著銅鏡，拿條絲帶，扎了條馬尾，給自己梳了個《圓月彎刀》中古天樂的髮型。左瞅瞅，右瞧瞧，很帥，不比古天樂差，頗有些洋洋自得。

這岫嫣和思思哪見過這樣的髮式，倒也十分好奇，當于晴提出也為她們梳理一下髮型的時候，皆都鬼使神差般的沒有拒絕。

于晴將岫嫣的步搖和髮釵拿下，把高髻拆開，用梳子把頭髮理順，撫摸著岫嫣的秀髮，于晴驚訝的發現古人的發質驚人的好，黑亮柔順。難道是空氣環境好，沒有酸雨的緣故。卻沒發現伴隨著自己的撫摸，岫嫣的臉也越來越紅，這下巴都快碰到胸口去了。將長發都梳到腦後，可惜手邊沒有剪刀，不然還要修整一下劉海。梳理出兩股秀髮，挽了一個小髻后合成一股垂下，拿發簪裝飾了下髮髻，然後兩側耳後各梳理出一束秀髮搭在胸前。看著鏡中的麗人，比之先前更是秀美溫柔了幾分，如果再配上兩個漂亮的耳環，就更好了。岫嫣兀自在那出神，于晴已經轉身在思思的秀髮上忙碌了起來。

思思大概十四歲左右的光景，頭髮拆開后，居然很是順直，像做過拉直一般。於是于晴就給她梳了一個清湯掛麵頭，只在兩腮各垂下一縷秀髮，在腦後也用小股頭髮綁了個馬尾，與那披肩秀髮一起垂下。一番打扮下來，卻也顯得更加嬌俏可愛了。

于晴滿意的看著自己的作品，頗為自得，渾沒發現兩個丫頭都已經羞到就差頭頂冒煙的程度了。這也難怪，古代皆是女子為男子束髮，哪有像于晴這般作為的，何況于晴還是她們的少爺。

頭髮是打理好了，不過這衣服卻不是于晴說要改現在就能改得了的，不得不先擱下這份心思。乘著這興奮勁，于晴突然想看看自己的家是個什麼樣。於是還沒等兩位美女從剛才的嬌羞中緩過勁來，于晴已經一邊拉起一隻小手，開了門，拉著她們熟悉自己的院子，自己的家去了。這可好，岫妍和思思剛抬起來點的頭，又垂到胸口去了。看來今天于晴是不會讓她們安生了。

走到屋外，于晴頓時感到一陣清新的暖風迎面吹來，初夏的午後還不算太熱，碧天白雲，風和日麗。後世長大的于晴哪見過這麼藍的天，呼吸著清新的空氣，不禁大吸一口氣，伸了一個舒服的懶腰，感覺在床上躺了五天的病氣好似一下子全散光了，人也精神了起來。這倒是讓兩個丫頭的手得到了解放，都趕忙把小手藏到了身後，深怕于晴再來牽它們。

之後便由岫嫣和思思帶著于晴遊盪起來，每到有一處地兒或碰到有意思的景緻，思思都會給於晴仔細介紹，岫嫣則負責給於晴介紹院里往來時上前來問安的侍女和僕人。其實往來的人都很熟悉這二少爺，擱平時，打聲招呼行個禮也就過去了，不過今日卻一個個都上來搭話，一來是因為看到昏迷了的二公子醒了高興的，二來卻是因為岫嫣和思思兩人清爽秀麗的髮式勾起了眾人的好奇。不過出乎于晴的意料的是，因為這次遊園，他設計的這新穎的髮型確是在英國公府流傳了開來，甚至像金陵傳播了開去，這是后話，暫且不表。

不知不覺，這三人已經繞著國公府逛了一圈下來，此時天色也漸晚了，加之于晴畢竟還頭疼著（估計是腦震蕩後遺症還沒痊癒），便回了自己的院子，傳了晚膳。

因為母親的關照，這晚膳的菜式倒是頗為豐富，加之于晴已經餓了五天，這頓飯吃的是滿嘴抹油，很沒形象。而岫嫣和思思一邊微笑著看著他狼吞虎咽，一邊慢條斯理的吃著自己的飯食，偶爾幫他拭去嘴邊的油漬。本來兩個丫頭是不能陪著一起吃飯的，不過於晴這社會主義社會，男女平等環境下成長起來的大好青年自然不能讓兩個美女干看著自己吃飯。就以她們不吃自己也不吃為要挾，這裡就他們三個人，不用拘禮等理由強拉著她們一起用了膳，並作為新規矩定了下來。

這一天下來，岫嫣和思思都覺得這二少爺和受傷暈倒前似是變了一個人一般，變得溫柔體貼，會關心人起來了，不由想起下午梳頭的情景來，怕是這一輩子都難以忘記那被照顧的溫馨感覺了。在不知不覺間，主僕三人間的距離近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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