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李書毅重拾石頭記 甄士隱再啟太虛緣

第一章李書毅重拾石頭記 甄士隱再啟太虛緣

「好一似食盡鳥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乾淨!」李書毅掩書長嘆,這已經是他第五次將《紅樓夢》前八十回細細品讀了,每看完一遍都不甚唏噓,「這閨閣中果然是歷歷有人啊!真想會一會這些女子。可惜這后三十回已經遺失,連結局亦不可知。這高鶚版的也不過是狗尾續貂,不看也罷。不過想來置於薄命司中的這些金釵們的結局應該就似那曲與詞中所判,都是杯具吧。」

再想想自己,眼瞅著大學要畢業了,混了這麼些年,未來卻沒個著落,工作沒有,女朋友沒有,李書毅不禁長嘆一口氣:「命苦啊,看來我也應該歸入那薄命司。如果讓我碰上這些個女子,我自要好好對她們,不讓她們再過的如此傷心。」

「小兄弟能有此心,倒也為性情中人。」愣神之間,李書毅耳邊傳來了絲絲裊裊的聲音,似乎很遠,卻又聽得很是清楚。難道自己看書太累,出現幻覺了?

李書毅抬頭看了看牆上的鐘,已經是半夜1點了,再瞅瞅旁邊鏡子裡帶著熊貓眼的自己,看來自己是累了,於是倒頭便睡下了。

「小兄弟可願去那昌明隆盛之邦,花柳繁華之地,溫柔富貴之鄉中去歷一番人世間的風流繁華?」那聲音又從耳邊悠悠飄來。

「鬼啊!」李書毅刷得一下從床上彈起,驚疑不定得打量著房間大小各個角落,卻是沒人。

「別找了,我出來便是。」話音未落,書桌前的凳子上陡然出現一個老道。雖然是一副道士打扮,卻透著一股儒雅之氣,倒是奇怪。

「老道,你是誰?」李書毅看多了各種稀奇古怪的小說,見道士現出了身,反而不覺得害怕了,倒是好奇起來。

老道不疾不徐說道:「貧道空隱道人,出家前有個諢名叫甄士隱。」「甄士隱啊,怎麼有點熟悉?」李書毅腦子還沒轉過歪來,「你說什麼?你是甄士隱?《紅樓夢》里的甄士隱?」明白過來的書毅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動喊道。

這道士不會是騙人的吧?來家裡偷東西的?不對啊,他那身隱身的功夫卻是真的啊。還是聽聽他講些什麼,再做計較。

甄士隱似乎看穿了李書毅心中所想,笑道:「沒錯,我就是那甄士隱,今日托那頑石之請,來見見小兄弟,確有一場因果等著你。」

頑石?難道是那塊刻了《石頭記》的補天神石?它找我幹什麼?

「還請道長細細講來。」李書毅此時卻也信了大半,但是不明白為什麼這小說中的人物會找上自己?難道「穿越」這等好事今天也輪到我李書毅了?

道人起身道:「不如小兄弟你同我一起去那太虛幻境,我們邊走邊聊,如何?」

聽道人這麼說,李書毅細想之下自己也沒什麼好怕的,如果真是歹徒,難道自己一個20多的小夥子還打不過這麼一個老頭?於是便起身穿衣,跟著這老頭去了。

剛走至這道人身邊,兩人身邊便騰起了陣陣雲霧,李書毅甚感神奇,還在想好好研究一番,便聽那道人說道:「這便去了,跟緊了。」當下便只好收起好奇之心,打起精神,跟在老道身後,深怕給跟丟了。

還好今天爸媽都不在家,不然這番動靜,還不知道要整出什麼事情。心裡這般想著,李書毅卻放不下疑惑,問道:「仙師可否具體講下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甄士隱慢慢搖頭道:「你也知曉那《石頭記》已然缺失了最後的三十回故事,我等都深感遺憾,特別是本在最後一章記述的情榜也因此而失,實在是可惜。」

「那《石頭記》不是刻在神石之上了嗎?重新抄下來不就可以了?」李書毅突然想到這奇文本是刻在那石上的。

「說來也奇怪,自從那空空道人抄錄下那《石頭記》后,那石頭上的字跡便開始自行剝落了,奇哉奇哉!」甄士隱兀自搖頭晃腦道。

「那道長今日找我,到底所為何事啊?」李書毅更是疑惑了。

「到了幻境你便知曉了。」說著,道人便加快了腳步。李書毅趕忙加緊一步,急急跟上。

走不多時,便見前方雲霧裊繞中隱隱現出一石牌坊,上書「太虛幻境」四個大字,兩邊一幅對聯,乃是:「假作真時真亦假,無為有處有還無。」正是那太虛幻境。李書毅正愣愣瞧著這石牌出神,卻不見對面翩躚走來一女子,直走到自己面前。

那女子見李書毅方自愣神,便笑著開口道「李公子,警幻在此可是候你多時了。」聽得女聲入耳,李書毅方回過了神,只覺得這聲音飄飄渺渺,餘音繞梁,甚是好聽。便循聲望去,立馬卻又出了神。

眼前這位美女,娉婷裊娜,端的與人不同,當的是「靨笑春桃兮,雲堆翠髻;唇綻櫻顆今,榴齒含香。纖腰之楚楚兮,迴風舞雪;珠翠之輝輝兮。滿額鵝黃。出沒花問兮,宜嗅宜喜;徘徊池上兮,若飛若揚。蛾眉顰笑今,將言而未語;蓮步乍移今,待止而欲行。」果然是仙家女子,難以常言形容。

李書毅自覺有些出醜,慌忙間回了神,忙作揖道:「久聞神仙姐姐大名,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還請原諒剛才書毅的無禮之處。」

警幻笑道:「無妨,李公子難道準備就站在這大門口如此長談下去?還是到裡面逛逛?」旁邊甄士隱亦哈哈笑道:「還是進去吧,做了回跑腿的差事,我還想討仙姑一盞仙茗喝喝。」

經這兩位這麼一笑,李書毅便覺尷尬頓去,很是紳士的歪下腰,臂指坊內,道:「仙姑請,仙師請。」起身後便隨著二位仙長步入了這幻境之內。

轉過牌坊,便是一座宮門,上面橫書四個大字,道是:「孽海情天」。又有一幅對聯,書云:「厚地高天,堪嘆古今情不盡,痴男怨女,可憐風月債難酬。」這一路行來,路兩邊皆有配殿,都有匾額對聯,便是那收藏著世間女子判詞的各司所在。忍著好奇一路走下去,直走到后廳,但見珠簾綉幕,畫棟雕檐,美不勝收。

警幻引了二人方坐下,便有侍女捧上了茶盞。李書毅盯著這茶看了半天,卻沒有喝,而是抬頭望向仙姑,問道:「姐姐,這可是那『千紅一窟』、『萬艷同杯』?」

警幻聽后不禁莞爾:「你倒是了解的很,不過,那只是為了點醒當初那愚物而特意起的名字,這杯自然不叫那名,這是『松蘿』。」

李書毅恍然大悟,拿起杯盞淺淺喝了一口,怕喝急了被說成是牛飲。放下茶盞,細細品茗一番,才道:「好茶,雖然我不懂茶道,不過這茶確實好喝,唇齒留香,餘味綿綿。仙子姐姐現在可否告知在下今天這事具體是怎麼回事了嗎?」這事擺在心頭不弄明白,總覺得不舒坦。

旁邊甄士隱放下茶盞,邊掏出一塊玉石,笑道:「還是我來說吧,我和警幻的意思是讓你攜著這頑石,投至那俗世,歷一番人間悲喜,完成那已失的情榜,這下你明白了沒?」

李書毅忙搖頭道:「不明白,道長你的意思是你要讓我投身成賈寶玉?」警幻仙姑立馬為他解了疑惑:「這倒不是,那幫子風流情種都已經消了帳,那神瑛侍者和絳珠仙子也已了了因果,淚都已還盡了,哪還要你去參合。」

「那仙姑的意思是?」李書毅摸了摸後腦勺,得,又糊塗了。

「我們是讓你去到另一個時代,讓你自己去創造另一番際遇,」警幻解釋道,「而這頑石,就會記錄下這些,最後歸結出新的情榜。」

「你可願往?」旁邊的甄士隱緊跟上一句。

「為什麼會選上我?如果我答應了,那麼我現在的爸爸和媽媽怎麼辦?」李書毅問出了自己最後的疑惑。

「為什麼選上你,自是因果報應,天機所在。至於你的父母,你也可以放心,我們會留下一個你的替身,替你孝敬他們的,而且這個替身可比你厲害哦,呵呵。」警幻促狹笑道。

李書毅感覺自己額頭滴下了一滴冷汗,不過只能訕訕笑道:「那好吧,我接受了,還需要做什麼嗎?還是現在就出發?」

甄士隱介面道:「你可以提一些要求,我們會滿足你的。以方便你在新的環境下可以生活的下去,不然這書可就沒法完成了。」

又是一滴冷汗,李書毅突然覺得這神仙損人也是這麼的厲害。不過他可不敢發表什麼抗議,只能說道:「那我要有過目不忘的能力,要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還要是個武林高手,這樣才能保護自己,還要長的帥,有錢有勢,還要……」李書毅兀自數著,卻沒發現警幻光滑的額頭上已經擠出了幾個可愛的「十字」,「還要什麼啊?你的要求還真簡單吶。」這次仙女姐姐的聲音有點陰森,李書毅不禁打了個寒顫,一看形勢不妙,立馬收聲:「不要了,不要了,就這麼多了」。

世上自然是沒有想會就會這樣的好事的。為了掌握這些能力,李書毅在太虛幻境逗留了好些日子。最終在仙姑的雌威下,每日琴棋書畫輪流轟炸,這其中的艱辛與痛苦確是一言難盡了。不過總算在仙女姐姐認為李書毅不會丟她這個師傅的臉之後放過了他。這些日子兩人朝夕相處,關係倒是親近了許多。另外李書毅還把《紅樓夢》曲給學了去,由於曾經學過鋼琴與小提琴,於樂曲一道的領悟便是連仙姑都自愧弗如了。至於武藝,甄士隱傳了他一套太極推手,當然,不是表演用的,是可以防身對戰的那種,平時練著也能強身健體。

學完這些,我們的主角也該穿越了。站在雲端,李書毅可憐兮兮的望著仙女姐姐道:「真的要走了嗎?姐姐,我有點捨不得離開了。」想想這些日子的朝夕相處,他已經習慣了仙女姐姐的笑容和略帶嚴厲的嗔罵了。

仙姑慢慢朝他走來,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李書毅以為仙姑要給她一個離別的擁抱,樂得張開了雙臂。不料仙姑伸出一個手指在他胸口一點,笑道:「下去吧,呵呵。」伴隨著清脆的笑聲,李書毅便失去了平衡,想要抓住仙姑,卻又怯了手,最終一聲慘叫,掉了下去。恍惚間聽到雲頭傳來仙子的聲音「記住了,別總叫我仙女姐姐了,人家有名字的,我叫趙玉兒,一定要記住啊,不然小心我揍你。」

依然站在雲端的仙姑,原本微笑的臉龐已經漆上了淡淡的憂傷,眼角有一滴晶瑩閃過,喃喃自語道:「獃子,我們還會見面的,希望你早日悟得情道,到時……」聲音卻是越說越低,最後嘴角復又翹起狡黠的微笑。此情此景如若入得畫卷,不知能感染天下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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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續石頭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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