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遇
德國有許多木條屋。
在木條屋靠近路邊的一側,牆下都有一塊不規則的石頭。
它們嵌在地里,看起來挺礙事。
白日走過去,蹲著細細打量了一番,他想既然這麼多房子的牆邊都有塊石頭,就不會無緣無故。
「你對這很好奇嗎?」清脆的聲音突然在白日耳邊響起。
「這和我們歷史有關,越是老的房子,就越有這樣的石頭。」一個短髮的德國女孩叼著棒棒糖用流暢的中文和白日交談。
白日皺了皺眉,他並不喜歡也不習慣有人在他思考的時候打斷他。
小姑娘彷彿沒感覺到白日的抗拒,依然自顧說著:「我們德國小城鎮的格局就是石板路兩邊有一棟棟房子。」
「當時的主要交通工具是馬車,當馬車在狹窄的石板路上行走時,輪軸和車邊包著的鐵皮很容易撞到牆。出於保護自家牆壁的目的,人們就會在牆邊埋個石頭,馬車就需要避開,牆就不會被撞壞。」
白日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打算離開。
「喂,你們亞洲人這麼沒禮貌嗎。」小姑娘深藍色的眼睛瞪得很大,她咬碎了口裡的糖,追了上去。
「你都不好奇嗎?我明明就看到你蹲下去琢磨了啊。」
白日和她說了一句德語,大意是讓她停嘴。
「你很奇怪啊,我和你用中文,你怎麼用德語和我說話?」
「你不想知道我怎麼會說中文的嗎?」
「喂?你叫什麼名字,你們亞洲人不是最喜歡交朋友前先告知對方名字的嗎?」
「你知道我是中國人?」白日停了下來,用中文回了一句。
「啊,哈?」小姑娘笑了,「本來看你黃皮膚,不確定是日本人還是中國,但是我就感覺你是個中國人,所以我就說中文試探了一下。」
「然後我發現你面無表情,還以為猜錯了呢。」
白日冷漠的哦了一句,再也沒管過她。
小姑娘一路跟著。
一輛有軌電車緩緩停靠在兩人面前。
她就像個導遊一般,又開始介紹:「我們國家的有軌電車系統很發達的,一共有8條線路,與地鐵、輕軌連為一體,高峰期每兩分鐘一班。」
「以我的經驗,德國城市的電車基本是5分鐘一班,十分頻繁,大城市在高峰期會更密集。」
「慕尼黑公共交通的價格也很低廉,特別是可供2—5人使用的團體票僅售12歐元,摺合人民幣不到百元,一日內可任意乘坐各種交通喔。」
她說的手舞足蹈:「怎麼樣,是不是很心動?有沒有想在德國長期生活下來。」
白日覺得好笑,他垂眸,淡淡的說:「我來德國是治病的。」
「我有精神病,離我遠點。」白日的話說的很平靜,卻讓這個小姑娘硬生生的打了個寒顫。
「啊?冬天來了,挺冷的哈……」她尷尬的找了個話題,「不好意思哈,我母親是中國人,所以我每次看到中國人都挺激動的,尤其還是你這樣長的這麼好看的。」
「如果你覺得被打擾了,那我就走啦?」
白日雙手插兜,沒有回一句話,面色冷淡的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