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左右一起鬨，再瞧著眼前人輕蔑的視線，於幸火氣一上來，乾脆道：「行啊，輸了后別哭哭啼啼的。」

簡季寧愉快地打了響指，笑厥如花，「看來我得先給你備好紙巾了。」

「呵，就憑你？」於幸斜睨一眼，自信心爆棚：「等著認輸吧。」

兩人隔著一張桌子前後對峙。

教室里有好事者紛紛拍照錄像，一時間，『簡季寧』走紅整個機甲系，走在哪都有人對著他指指點點，連帶首大的論壇上都有好事者討論。

這些事情，簡季寧壓根不關心，無視周圍或好或惡的打量，全身心投入到訓練中。

選好機甲后的第一課便是機甲實戰，不同型號的機甲有不同的導師指導，在沒有開始對打訓練之前，都是分佈在不同的訓練場地中。

輕鎧機甲只有一個人，上課的時候，簡季寧驚奇地發現，自己包場了。

訓練場地是開闊的大教室，四周有看台和進來的門，頭頂有透明的防水層，彷彿露天的感覺。

而他的導師，正是閑來無事就在校園裡晃悠的機甲系主任，紀含笑。

比四個籃球場還大的訓練場，就站著兩人一機甲。

紀主任杵著拐杖，慢悠悠地微笑，「小傢伙，還記得我是誰嗎？」

「紀主任，早上好。」簡季寧當然記得，笑著問號：「您也是輕鎧機甲戰士？」

「是啊。」紀主任笑得開懷：「第一個月就選輕鎧機甲的人太少，少到我這老骨頭清閑了兩三年咯！」

他感慨一兩句，當即一揮手，令道：「小傢伙，先激活你的機甲。」

機甲倚靠信息素而動，激活機甲，便是讓機甲接受信息素的傾灌，認可新主人。

J2116號已經開啟艙門，蹲在一邊。

簡季寧乾脆利落地進入艙內，雙手一揚，鏈接上機甲操作神經鏈。並在同一時刻，往啟動器內釋放信息素。

機甲發出『嗡』的聲響，一聲比一聲大，時不時撞擊地面，激得四側灰塵揚起。

艙門並沒有關閉，他的所有操作，紀含笑都看在眼裡，微微點頭。

注入信息素，已經過去了整整五分鐘，這小傢伙的信息素強度確實比普通S級高。

簡季寧數著時間，在秒數到達360的時候，停止注入。

他睜開眼，向紀含笑點頭示意。

紀含笑往後走幾步，變戲法似拿出一個喇叭，朝機甲喊道：「小傢伙，先來一套基礎動作，讓我看看你的能耐。」

這喇叭聲音啞得不行，還很刺耳。

簡季寧咧咧嘴，當即關閉了艙門，開始基礎動作訓練。

依照人類日常行走、跑步、跳躍、旋轉等行為，機甲有一套專屬於自己的基礎動作，只有基礎動作到位，才有後期如風般的操作。訓練營里的日常就是每天九次基礎動作，早中晚各三次。

一次基礎動作包含三百個動作，一套時長是十五分鐘，簡季寧做得很順暢。

紀含笑的食指交叉敲著拐杖，見他一套動作即將結束，忽地拿起，用喇叭喊：「繼續。」

喊的時候，還順道把音量開到最大，震得機甲動作當場一個怔愣卡在原地。

簡季寧睜著眼睛，往下掃視，見笑容和藹的紀主任又是一個大吼：「一！」

機甲愣了不到一秒，迅速反應過來，接上基礎訓練第一個動作。

「二！」

「三！」

「……」

最開始的時候，大喇叭差不多三秒吼一次，正好是基礎訓練的標準時間。

一遍、兩遍……到後來速度不斷加快，簡季寧漸漸力不從心。

第75分鐘，第五遍循環，數字口令驟然加快，時間猛地縮至一秒鐘。

簡季寧完全沒料到，第一個動作便慢了一拍。

為了接上數字口令，他強行加快自己的速度，結果一個不慎，雙腳失去平衡，機甲「砰」的一聲摔倒在地。

機甲內部有防摔措施，只是衝擊力依舊不弱，簡季寧悶哼一聲，緩過來后慢慢操縱著機甲站起來。

大喇叭還在報數字，站起來的機甲晃動大腦袋左右看看，暈暈乎乎的，顯然有些茫然。

簡季寧已經很久很久很久沒有體驗過基礎操作失誤的感覺，這一下撞得他摸不著頭腦。

大機甲撞地聲很是響亮，在外面閑逛的紀主任緩步走了進來，關掉十分敬業的喇叭。

簡季寧尋了半天才看到導師，打開艙門，跳了下來。

加上最開始那一次，他這次循環了六次基礎訓練。

連續不斷的操控機甲讓他的體能驟減，呼吸開始紊亂，有汗水順著手臂精瘦的肌肉曲線緩緩滑下。

紀含笑繞著簡季寧走一圈，冷靜地看他平復起伏不斷的胸膛，還有從急促轉到平緩的呼吸。

他開口問道：「感覺到疲倦了？」

簡季寧深呼吸，讓心跳儘快緩下來，「是。」

紀含笑微微點頭，但沒多少笑意。

他指著放在一旁的大喇叭，道：「什麼時候跟著它走了十遍，什麼時候開始實戰訓練。」

簡季寧沉默了不到一秒，恭敬應下，轉身再次跳上機甲。

紀含笑拿起喇叭喊道：「今天練到這喇叭沒電為止。」

他喊完，打開喇叭錄音，轉身離開。

第一遍的報數，簡季寧沒有動，他還在恢復體力。

剛剛摔那一下子確實把他摔懵了，在紀含笑提出十遍的要求后，他才反應過來。

速度是輕鎧機甲的優勢，體能是他本身的不足。連續做十遍基礎動作也只是基礎，他必須展現出輕鎧機甲應有的速度。

拿訓練機甲的速度去操控輕鎧機甲，本身就不對。

一遍數字報數過去，簡季寧迅速跟上節奏，開始第二遍的訓練。

紀含笑這一次的循環中，沒有加快速度，依舊是三秒一組。

簡季寧不知道這喇叭還有多少電，循環了七八組后，察覺自己的體力再一次臨近告竭，他果斷地跳下機甲按停喇叭。

拿出以防萬一才備上的恢復藥劑，他盯著微紅藥液的藥劑瓶，開始回憶自己的基礎操作。

好像……這裡還能再快一點。

這裡是不是可以借力去節省體力？

這裡，應該可以循環起來……

等一瓶恢復藥劑發揮作用后，他沒有按響喇叭，而是跳進機甲中，把剛剛回憶的幾個動作再做了一遍。

紀含笑再次溜達過來，沒聽到喇叭響，便往裡看了看，見機甲在單獨進行幾個動作的訓練后，緩緩點頭，笑著離開。

基礎動作是為所有機甲戰士設定而生，但這不是唯一的動作指標，它可以根據各人的情況進行更改。

這是紀含笑給簡季寧上的第一課。

第一天過得很充實，簡季寧做夢都能夢到白天的訓練，最重要的，是在夢裡都吱呀吱呀響的大喇叭。

第二日早五點半，簡季寧驚悚睜眼，盯著天花板發獃。

這是少有在鬧鐘之前醒來的日子，他禁不住抹了把臉。

他夢到那喇叭成精了，擱那兒蹦迪似的喊數字，唱成了他死活也跟不上的速度。

睡是睡不著了，簡季寧乾脆翻身起床，在寢室里做了熱身活動后，直接開始第二天的訓練。

只是去訓練場的路上，無論走在哪裡，都有人向他投來試探打量的目光，更有甚者拿手指指點點，嘀咕著小聲說話。

現在才五點，路上，那些打探的視線就更明顯了。

沒有惡意，只是好奇、感興趣，但灼熱的視線會讓人非常不舒服，背後發毛。

簡季寧微微皺眉，加快步伐趕到訓練場后才鬆了口氣。

他開始專註訓練，過於專註，以至於自己的腕帶閃了半天，他才發現有消息傳入。

【群聊：一對豬兩隻汪】

【覃珍：季寧！！！你出名了！！！！！！！！！】

【昌秦億：？？？】

【陸晨：？？？】

伴著一堆問號，覃珍刷刷丟來幾個截圖，看上去像是首大的校內論壇。

簡季寧一眼掃過去，截圖裡是各式各樣有關他的帖子，那勢頭那數量，怕是有把他直接推出道的意願。

「時隔五年，首大第一月，再次驚現輕鎧機甲！」

「據說有個Omega選了輕鎧機甲？」

「向Alpha宣戰的Omega，確定不來瞧一瞧？」

「……」

如此種種，隨便一滑，五條有三條是在吹捧簡季寧。帖子中都配著圖，截圖看不清帖子的小圖，看上去像是一架白色機甲，覃珍很貼心地發來放大版圖片。

【簡季寧：……我才看到消息】

【覃珍：（圖片）（圖片）（圖片）（圖片）】

【覃珍：看角度全是昨天晚上偷拍的，季寧你沒發現有人在偷拍你嗎】

簡季寧一一點開看，眉頭微皺。

這幾張都是高清側面照片，圖片上的簡季寧或是打開機甲艙準備出來，或是在服用信息素藥劑。雖然沒有正面照片，但拍得辨識度很高，很容易和真人對上號。

也難怪今天路上的學生都在盯著他瞧。

【昌秦億：哇，拍照這人是暗戀季寧吧？】

【陸晨：看看這角度，看看這動作，偷拍還能拍出這樣的水準，很敬業，腦殘粉無疑。】

【簡季寧：……別了，我可不想要這樣的腦殘粉】

【陸晨：我去看了看，基本上都在誇你，這腦殘粉的數量有點多，你注意下被偷拍】

【昌秦億：要我們幫忙不？】

【簡季寧：暫時不用，我先看看情況。】

簡季寧揉著眉心，他昨天訓練到晚十一點多才回宿舍，又累又困，哪還有心思去注意有沒有人在偷拍，今天倒可以好好觀察觀察。

一個小時前，首大研究系實驗樓。

開學沒有期末檢驗，凌晨四點半，學生休息的時間，實驗樓幾乎一片漆黑。

而與之相反的是實驗樓二層，進門右轉，一間單人實驗室，徹夜燈明。

景安放下計算許久的配值表，往身側生成一半的白色藥劑里加入點點金黃液體。

一股淡淡的橙香在實驗室中漾開，但持續不長，數秒后就漸漸散去。

景安計算著時間，在手側白紙上寫下幾個數字，並沒有注意身後的動靜。

直到一句弔兒郎當的話從他身後傳來——

「喲，好香的橙子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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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安牌藥劑外掛準備上線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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