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拔劍術

第一章 拔劍術

「首席大弟子木不凡違反宗規,首席弟子錄除名,入悔過崖三年,再做責罰。」

大廳之內,掌教宣讀責罰令,底下幾位長老欲言又止。

跪在地上傷痕纍纍的木不凡掘強的抬了抬脖子,直起瘦小的身板一聲不吭的一瘸一瘸走出議事廳。

這一刻起,他不再是風光無限的首席弟子。

很快執法宗長老帶着幾位弟子過來,幾人莊嚴肅穆,四根特製的骨釘打入木不凡四肢。

木不凡只是稍稍感覺到麻痹,然後下一刻全身修為便被封印了起來。

執法宗長老有些惋惜的看着木不凡,說道:「宗內規矩,封印修為,自行上山,好之為之。」

說完他輕輕拍了拍木不凡的肩膀:「你恩師臨走托我照顧你,我也只能幫你到這,保重。」

隨着執法長老輕輕一拍,那幾枚本已經沒入肉身的骨釘稍稍往外頂了頂。

木不凡知道這是執法長老暗地裏做了手腳。

自己在這五嶽宗宗門無親無故。

師傅年前就已經有任務出去,這執法宗長老可謂師傅至交,是長輩裏面對自己最好的了。

他看着執法宗長老轉身露出一絲不苟的臉龐,呼了一聲:「杜伯伯,謝謝」

杜長老就像沒聽到一樣,沒有理會木不凡,消失在拐角。

骨釘打在身上,沒有其他不適,但是木不凡知道他的靈力正一絲絲的消失。

過不了多久就會消失不見。

悔過崖。

那是一處寒冷刺骨的地方,在五嶽宗最高峰的山巔之上。

時值入秋,但是悔過崖上早已有了一層薄薄冰霜。

木不凡站在山底,看着高山之上雲霧繚繞,白雪凱凱,臉上露出苦澀。

這次玩大了。

這時,一聲清脆的叫聲在他後面響了起來:「不凡哥哥,你還會回來的對嗎?」

來人是一個大約十三四歲的小姑娘,長的清秀甜美。

此時小姑娘臉上有着一絲焦慮。

木不凡倔強的眼神這才柔和了一些,他摸了摸那小女孩通紅的臉頰,低聲道:「放心,我會回來的。」

小姑娘這才稍微安心點,從懷裏取出一個小包裹,小包裹的摺疊手法看起來相當笨拙,像是胡亂打了個結。

小姑娘很認真的說:「不凡哥哥,早上聽宗內的師姐們說,你這次多半是要上悔過崖的,所以我就暗地裏給你備了一些糕子和一套驅寒的衣物。」

木不凡疼愛的看着這個從小就懂事的小丫頭,柔聲道:「謝謝了。」

「那,那您多保重。」

「好的,小軒兒,你回去罷,此時是下午課的時間,你偷溜跑出來,你師尊知道了定要責罰你了。」

一想到師尊的責罰,小軒兒本能的朝五嶽宗方向看了一眼,抖了抖身子,然後告別了木不凡。

木不凡看着遠處山巔,口中喃喃道:「三年,我回來又如何,不回又如何?」

說完,把那個小包裹往肩上一甩,徑自往上走去。

走到半山腰已經兩個時辰過去,此時山腰就顯得異常寒冷了。

木不凡乾脆自行散去身上所有的靈氣,任由刺骨的寒風打在臉上,臉被凍的通紅通紅,渾身發抖。

兩個時辰之後,木不凡已經氣喘吁吁來到目的地。

他放下小包裹,看着眼前矗立在山巔的一塊石碑。

上面書寫着悔過兩個大字。

世上是沒有後悔葯的。

據說,這在早年也是宗內一位大能的閉關之所。

當年宗內突逢大變,就是因為這位大能的緣故宗門弟子死傷無數。

而且聽說好像這山巔之上埋葬著那位大能的摯愛。

失去摯愛后大能便在此封劍悟道千餘年。

某一日,一道劍光衝天而起,催散了多年的陰霾,頓時天空萬道霞光,風起雲湧。

宗內記載說是大能舉霞飛升了。

而且從那以後,這山巔便多了一塊石碑。

石碑上就有了悔過這兩個字。

悔過崖上萬物無聲,光禿禿的除了積雪還是積雪。

木不凡簡單收拾了一下山洞,常年沒人居住稍微有些味道,打掃乾淨之後,他取出一塊糕點,站在洞口仔細端詳起那塊刻着悔過的字碑。

悔過

自己可曾後悔?

自己下山見到那個朝思暮想的未婚妻正在跟別人你情我願。

看到那個平日裏在身後獻殷勤的結義兄弟,殺了他可曾後悔?

在議事廳,掌教拿着未婚妻和結義兄弟的宗門壓力試圖讓自己屈服認錯,自己據理力爭不服軟可曾後悔?

再如剛才義氣用事愣是散去全身修為一步步獨自上來,凍的狗一樣可曾後悔?

沒有。

也不曾後悔。

為什麼昔日大能要在這裏刻這兩個字?

但凡能夠得稱的上大能者,哪一個不是天之驕子,哪一個不是傲氣凌人。

他清理了山洞和洞外的場地就這樣住了下來。

兩日後

木不凡吃完最後一口糕點,拍拍手,看着漫天的飛雪。

覺得大能也不過如此。

大能又如何?

大能就不可後悔?

大能就要一直高傲?

被廢除了五月宗首席弟子的他心境漸漸變了。

於是每天清晨

悔過崖上就會多出一道練劍的身影。

由於杜長老的關係,本該消失的靈氣並沒有全部消散,至少還殘留了一些靈氣。

木不凡想通了,既然杜長老好心給自己一些靈氣,自己又何必崛強的給丟棄呢。

至少有這一絲靈氣不至於讓自己挨凍受餓呢。

他現在在山上只有兩件事情可做。

睡覺。

練劍。

他只是重複著做着拔劍,出劍,收劍。

這樣的動作已經做了整整一年了。

傍晚時分,他停下手中的竹劍,坐在石碑面前。

任由大片大片的雪花飄落在身上。

他就入神的看着石碑上的那兩個字。

一年前他就發現這裏面有貓膩。

不一會兒,字碑上的字果然又形象生動了起來。

字體變成了圖案。

或坐,或躺,或仰,或站。

悔過。

寥寥十五筆畫。

變成了十五副圖案。

這些圖案夾雜着一股劍勢衝擊着他的神經。

不知何故,木不凡下意識的跟着那些劍招舞動了起來。。。

就這樣,日復一日。

感覺每一招練習不下數十萬遍。

而且他感覺,這十五招劍招應該還不是完結。

一個月後,自己只能說是熟練的感悟到了第一招。

這一招就是一個小豎點。

幻化成一個和尚拔劍的圖案。

一種輕描淡寫的意境。

也許是修為太低。

已經在腦子裏演練了幾乎百萬次的第二招,無論如何都施展不開。

一旦施展,腦子就像炸開一般,疼痛欲裂,而且他還有種感覺,一旦施展這一招,自己身體怕是瞬間就會被摧毀。

這讓他覺得找到了一個大寶藏,這石碑上的十五招比五嶽宗那種首席弟子的高階心法,高階劍術不知道高明了多少倍。

由於第二招無從下手,於是他也索性不去嘗試,每次只是拔劍,一點,收劍。

他還起了個名字。

拔劍術。

字面上的意思,就是簡單的拔劍。

終有一天,

他在打坐中似乎又有了新發現,那十五個圖案旁邊居然還有一行小字。

他也就僅僅認識前面那三個大字,坐着慢慢伸開手指,一字一字認真的得意的讀了起來:大。。。日。。。。力。。。?

這一輕吟,腦子裏傳來一聲噗嗤的笑聲,緊接着山風大作。

他大驚,急忙起身環顧四周。

哪有人影?

這時候腦子裏又傳來一個稚嫩的聲音:「傻逼,你到底認不認字?」

「誰,你到底是誰?」

「小和尚我活了幾萬年,第一次看到有人把天下第一劍術太陽功讀成大日力的。有你的。」

這時候木不凡確定了自己腦子裏有人說話:「你是誰,怎麼會在我腦子裏?」

木不凡的鎮定貌似出乎了腦子裏的存在,他略微一沉思,然後咆哮起來:「本小和尚乃宇宙至尊雙神之一,最強光腦,無葯聖人第一貼身小管家。你這傻逼文盲又是誰?」

一提起文盲,木不凡來氣了,這可是他一輩子的痛。

自己堂堂五嶽宗第一大師兄,整個修真界第一妖孽,居然還真就是個文盲,這簡直是人生一大污點。

可就是自己這樣一個文盲愣是靠着宗內最簡易的心法圖紙,那種兒童版連環畫版一步一步爬上年輕一代巔峰。

天下第一奇才木不凡是個文盲,這在整個修真大陸都不算秘密。

被戳到痛點的木不凡怒喝:「啥玩意,給老子滾。。」

「去你的,你滾我都不滾。」

「滾不滾。」

「不滾」

「真不滾?」

「小和尚說不滾就是不滾。」

「好,你不滾,我滾」

木不凡說完就在雪地里滾了起來,一直滾到山洞門口,然後冷冷的望着石碑處,好像腦子裏的存在還在那裏一般。

小和尚:「。。。。」

這一動作終於把腦子裏的存在嚇愣了,他弱弱的問一句:「大哥,你這是啥操作?」

木不凡後知後覺。發現腦子裏的存在還在。

暗呼一聲卧槽,丟死人了。

然後再卧槽一聲,後知後覺大叫道:「哎呀媽呀,你咋在我腦子裏的?」

小和尚:「。。。。」

「你再這樣,我號稱宇宙最強光腦的智商都差點被你帶偏了。」

「滾。。。」

從此以後,兩人就這樣無話不說起來。

簡單的來說是無事不吵。

相處幾日,小和尚也終於認清了自己宿主是個文盲的事實。

告訴他不是所有不認識的字都可以拆開讀的,那三個字叫做太陽功,不是大日力,更不可能是大力日。

那太陽功的旁邊其實還有一行小字,寫着:只能中午練,早晚要出事。

至於小和尚有沒有騙他,木不凡覺得小和尚可能也是文盲。

仗着木不凡是文盲看不懂字的情況下胡編亂造來唬他,要不然天下哪門子功法還有這麼奇葩要求?

要中午練,早晚要出事?

經過多方探討了解,最後木不凡承認小和尚比自己認識的字多。

起碼自己拿僅有的認識的幾個字唬小和尚,小和尚都能認對,小和尚隨便拿兩個字考較自己,自己便只能看得明摸得平了。

木不凡也知道為什麼小和尚會在自己腦子裏。

當初自己第一天上山散去一身修為,而且還徹底放空自己,開放了修真之人最為看中的元神。

所以這個號稱宇宙第一強的最強光腦,號稱無葯大聖人第一貼身小管家的東西才趁虛而入。

既然趕不走,那隻能讓其住着,不得不說這世上最不想木不凡出意外的就是腦子裏的小和尚了。

但凡木不凡出點意外,小和尚就玩完了。

所以兩人不合也僅局限於口頭之上。

三年期限很快到來,山下開始熱鬧起來。

這三年,木不凡什麼事都沒做,只是堅持了一件事,那就是練劍。

三年,百萬劍。

這一天夜裏,星光閃閃,剛剛和小和尚吵完一架的木不凡躺在積雪上面看滿天星辰,再次後知後覺:「小和尚,你說的無葯大聖人是不是五嶽宗那個掛在祠堂最頂端的無葯祖師爺?」

小和尚:「。。。。。」

哥,咱都拌嘴吵架兩年了,你一天到晚想啥呢,你這反射弧繞銀河系兩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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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盜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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