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節 被連累什麼的已經習慣了……

第三百七十節 被連累什麼的已經習慣了……

「既然他三番兩次到錫師來尋你,那……或許其人便是住在錫師附近的?」帛陽道。

周裴想了想,回答說:「陛下,那卻是未必啊。每回即墨公子送書信來,然後過幾日又取回信走,便會就此沒了音訊。臣也尋他不得。」

「下回他再到訪,長卿何不將其留下?」帛陽說着,抿了一口酒。

「留下?」周裴詫異。

「當初東宮殿裏風起雲湧,朕也是知道些許的,即墨君暗地裏得元啟帝的信任,明裏是東宮太子臂膀,卻不見驕氣,謙虛有禮。朕對那孩子,倒是挺有好感的。」帛陽笑道。

周裴恍然:「哦……陛下的意思是,願招即墨公子入錫師,替天下蒼生盡其心力?」

「若他點頭,自然便是如此了。」帛陽頷首。

周裴興緻勃勃地答說:「嗯,陛下美意,待下即墨公子到訪寒舍,臣一定轉達!若是得知了,必定感激涕零啊!」

帛陽便與他一齊笑笑,舉杯暢言。

……

入夜之後方下席,周裴帶着微醉的神情,由內侍攙扶著從車上下來,踉踉蹌蹌回常王府里去。待內侍告退回宮,卧寢的門簾放下了,他便緩緩睜眼,神智清醒得如同滴酒未沾。

「來人,備文房四寶。」

蘸飽墨汁,周裴展開信箋,輕靈書寫,卻是告誡之詞。

——即墨君的事兒已被帛陽得知了。今天這樣糊弄過去,帛陽會信以為真么?不管如何,即墨君不可以再來,東宮若有要事,必須另換一名使者。

以周裴的想法,東宮最好能派死士前來,做好最壞準備,若被帛陽派人設伏擒住,也能一死了之。

無論怎樣預防,帛陽已經盯上常王府了,這一點恐怕不是周裴多心。

書信飛快寫妥,周裴差了自己信得過的僕從,命其立刻送至曹寰府上。

他沒有聯絡東宮的辦法,但是卻知道,即墨君也會與曹寰來往。這封信送到曹寰那裏,或許能很快便傳遞至東宮手中。

……不知帛陽有沒有盯上曹寰呢?

周裴吩咐家人:「嚴查王府內外,不可放入生人,若有可疑人等在王府外逗留,便找個名目,讓錫師衙門派人將其逐開!」

他這倒不是與帛陽宣戰,但究竟有誰在暗中打小報告來着?帛陽對他的信任不淺,怎麼想也不會派人主動監視王府,所以必然有誰,將即墨君的事兒偷偷稟報了上去。

周裴皺眉——這是蓄意陷害他,要是給他查出來,必定不能輕饒。

翌日一切如常,剛行完大宴,不上朝,各人樂得清閑。入夜時候,有人突然到王府後面,說是求見周裴。

周裴吃了一驚,待細問,才知道不是即墨君,是另一位閑士打扮之人。

他王爺身份,自然不會隨意見客,遣人去問來自何處,有何要事,對方卻不答。再詢問接待的家僕,得知此人雖然穿着打扮樸素,卻透著一股子仙風道骨,說話文雅有禮——聽起來像是南方口音。

周裴想了想,決定姑且見上一見,或許是哪兒來的學問人,打算從他這裏得點好言,謀個差事什麼的——他從來不吝惜招養門人的。

對方給家僕引著,彎彎拐拐地進了府里,到周裴跟前。

兩人一見面,周裴便笑道:「這位先生體態眼熟,是在哪裏見過的吧?」

「太史淵拜見王爺。」

那來的人,正是太史淵。他當初在京城裏面做事的時候,跟江近海等人有過來往,周裴也偶然跟他打過幾次照面。只是周裴專心跟江近海找茬,沒怎麼把太史淵放在心上,加上眼神不好,他實在是沒辦法認出太史淵來。

不過還好,他一聽名字,就記起此人是江近海用了就丟的幫手,因此天然地對此人多了份好感。

「原來是太史先生,請坐請坐。」周裴示意家僕奉茶,又對太史淵道,「京城一別又是多時了,不知太史先生過得如何呢?」

太史淵心道,最後一次相見,恐怕不是在京城,只不過貴人多忘事,也或許壓根就沒留心他這無名小卒罷了。如此看來,常王是更不可能知道,他如今正改名換姓,在錫師道錄司做事呢。

太史淵樂呵呵地說:「不敢勞煩王爺惦記。鄙人出了京之後,行路多有漂泊,幸而得高人相助,才算是保住了性命啊!」

「哦?」周裴皺眉,故意替太史淵鳴不平道,「莫非太史先生並未與江近海那廝同道?」

「江大人么?是啊……」太史淵低首,「鄙人本是為投奔天子,才犯下案子,誰料江大人將事情按下,並沒有把鄙人的功績報到天子耳邊……更視鄙人為棄子,從此不再有來往啊。」

周裴忿忿道:「豈有此理,如此作為,豈非污衊天子,將錫師一眾人等歸為鳥盡弓藏兔死烹犬之流么?」

太史淵搖頭:「鄙人並無此意。」

「太史先生,本王自然知道你沒這樣的意思!」周裴義正詞嚴道,「但傳出去,別人會怎樣想,那也不是先生你能預料的!天子行事光明磊落,豈是東朝那些爭權奪利之輩可比?縱然只出現一句不是,本王也定要糾正洗清,才能不負天子厚愛!」

他立刻吩咐家僕,讓太史淵留宿在王府里,另派人向滯留錫師的江近海問罪去。

太史淵當然不是要這樣的結果,他推辭幾句,又道自己已經在外邊找了份小差事,幫人抄抄寫寫什麼的,也有住處,請周裴不用如此費心。

於是周裴又問他,這回來見自己,是有什麼難處么?

「沒有沒有,錫師安寧,百姓平和,鄙人住得實在愜意,怎會有怨言呢?」太史淵急忙道,「便是有那些與鄰居的小不快,又哪裏敢拿來驚動王爺?鄙人此次啊,是有消息,不知該往哪兒遞,萬般無奈,才冒昧求見王爺的。」

「哦?什麼消息?」周裴好奇。

「鄙人有熟識的老鄉,當了個小差,住在錫師官棧里。啊,就是二道城門前面那間。」太史淵慢吞吞地說,「因為有事托他幫忙,鄙人就去了那官棧幾回,不想便遇見了一熟面孔的人啊!」

「誰呢?」

「正是京城即墨大人的三公子。」太史淵面有得色,對周裴道,「鄙人覺著奇怪,便與那掌柜問了問,原來啊,即墨公子是以官差的身份住進去的!王爺,你若是對此有興趣,可以也派人問問去,說不定啊,能找見即墨公子如今下落呢!鄙人聽說那可是個人才啊!」

周裴一聽,大喜,連忙謝過太史淵,立刻派人去辦。

待太史淵告辭離開,周裴才把喜色從臉上卸下來。

「來人。」

「王爺,前去官棧打聽的人還沒回來呢!」主事忙應道。

「誰問你這事兒了?」周裴不悅道,「去,點幾個機靈點的人過來,我有要事吩咐。」

王府主事不敢大意,趕緊照辦,從府上找出聰明些的下人,領到周裴面前。

周裴便讓這幾人自個兒分工著,盯住太史淵的行蹤,如果有什麼異動,立刻向他報告。

此時送信去曹府的人回來,跟周裴悄聲說,收信的人是曹府的老奴,答應一定把書信交到曹寰手上。

周裴這才略感放心。

再說這回事件的重點,即墨君。

他本人自然沒有被當做關鍵人物的自覺了,比東宮等人先一步回縣上去,如今正,忙着解決自己休假所堆積的那些事務。

沒過十天,曹寰那邊的告急書信就風風火火地來了。

即墨君拆開一看,竟然是周裴傳信,說帛陽帝注意到即墨君的存在了,正要求周裴調查其行蹤,表面上的意思是想請即墨君入朝做事。

周裴信里問即墨君的想法,這還能有別的想法么?

就算他現在想着帛陽帝搞不好比東宮更適合做皇帝,但早就上賊船了,是說離就離得了的么?再者,帛陽帝安的什麼心思……難道他手上的人還少得不夠用,需要招攬敵方的臣子了?即墨君深感懷疑。

收到周裴的書信之後,他打定主意,暫時不去錫師了。

不僅如此,他更決定短時間內都不與東宮那幫子人來往,同時通知商鋪的人,不能與庄內人交往過密,以免壞事。

如此決定之後,他便安心做自己的小縣丞。

然而,沒過幾天,他又收到了另一封信。

這回是即墨大人寄來的,也就是他親爹。

原本南方商鋪那邊,他是努力與之來往,而對方跟即墨老先生倒是因為戰亂的關係,很少接觸著,只道這是好友的兒子,是國家的棟樑之材在向商鋪求助……

墨河王回去之後,京城裏更是亂成一團,各派人士捕風捉影,更有唯恐天下不亂的人從中煽風點火。南方商鋪的人絕對不敢與即墨大人私下聯絡,生怕被打上什麼官商勾結的罪名,那可就冤枉了。

但現在事情過去了半年左右,風聲略弱,商鋪老闆念著舊情,請即墨大人出去悄悄喝了一頓——

即墨老爹這才知道,自家兒子一直在吃着南方商鋪這個大資源過日子呢!他立刻修書一封,要求兒子馬上回京城去!

(即墨君:我沒有拉着商鋪幹壞事!大多是東宮乾的啊啊啊!我根本就沒主動聯絡商鋪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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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妃難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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