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一節 是常王啊

第三百六十一節 是常王啊

安小璃回山上的時候。原本是想從正殿外面那塊兒過路,順便看看可不可以入三清殿去跟帛陽問個安。可是正殿外面的門只開了一半,八位皇衛守着,她沒有令牌,壓根就進不去。

皇衛不是不認識她,僅是單純地不賣她的賬而已。

果然人一失勢,誰都敢欺負到頭頂上來,何況她覺著自己還沒失勢,只是帛陽忙,沒有那麼多功夫留意她而已。

正憋屈著,周裴從殿裏出來,慢悠悠地橫越正殿外那小廣場,朝大門靠近。

「常王爺。」安小璃輕聲招呼道,伸手沖着周裴晃晃。

周裴眨巴眨巴眼,在他那抽象派的視力中,安小璃不過是一團穿得奇奇怪怪

的球體而已,雖然與周裴打交道出現女性的嗓音是比較罕見的,但因天黑,這唯一的優點也顯得勉強了些,辨認起來格外吃力。

「你是……」宮裏哪些女人可以出來在正殿外面風吹雨打,這都是有規定的。可見這位姑娘絕對不是妃嬪眾人。

可是,即使周裴這樣沒脾氣的好好先生,沒有秦姒的本事,對於平時不過點頭之交的女子也是沒辦法立刻叫出名字來的。

他只得胡亂點點頭,裝作很忙很忙的樣子,腳步也沒有停地離開了。

安小璃先前在門外就受了皇衛的氣,現在難得遇到一個熟面孔,想請他幫忙放自己進去來着,誰知周裴壓根連搭理她都沒興趣。碰了一鼻子灰,安小璃愣了愣,轉頭灰溜溜地回後宮去了。

沒一會兒,二妃便派人來傳喚她,陰陽怪氣地指桑罵槐。

安小璃想想連自己母親都覺得自己沒用,只會受欺負和回去訴苦,於是不敢再跟母親商議,帛陽那邊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去的……思來想去,竟然只有孟章肯聽她說話,說了后妃些什麼壞話也安全(你確定?),而且他還會好言好語地勸着她。

她想着,不由又把眼眶給紅了。

都怨帛陽,講什麼為君之道,動輒疏遠親近的人,害得她好一陣歹一陣,處境雲泥不一。更怪四姑娘,若不是她與外人曖昧,安小璃又怎麼會有把柄落在二妃手中?(喂!)

想到這裏,安小璃便咬着銀牙恨起來。

她並不是不明事理的女人。但人在受到過多壓力之時,扭曲之下總會下意識地找一個開泄的出氣口,不幸的是,秦姒變成了她最終怨恨的對象。

其實這也說得通,若面對的是青梅竹馬、母親、本就關係淡薄的妃子*人與曾經好顏色相待的女上司,從這些選項里選一個來做冤大頭,誰也會自覺不自覺地選曾經親近的同性人士。

卻說那孟章,離了常王府,自覺寬慰安小璃這一場幹得不壞,遂得意洋洋地拐道去看了看太史淵。兩人喝了點小酒,孟章再告辭出來,遇上找他找得急的定國公家僕。

「孟公子,原來你在這兒啊!」對方神色小心地四周張望張望,再附孟章耳邊,悄聲道,「你昨兒讓瞧著的曹寰府上,有動靜了。」

「哦?什麼動靜?」孟章是讓人盯着阿青的出入,想不到這麼快就有動靜來着。

「有年紀輕的人出入,其中一人小的不認識,但另一個,小的知道!」

作為秦之紇帶過來的京城混混。他家家僕對京官的長相,還是大多有點眼熟的,尤其是需要認真打點的那些官吏。因此他一眼就把出入曹府的某人給認出來了。

孟章不知其嚴重性,加上鄙夷著家僕的地位,便輕描淡寫地問:「你認得啊?那是什麼大人物呢?」

那家僕渾然不覺他的輕視,鄭重其事道:「是即墨大人府上的公子哥兒!平日多與東宮太子交往的那位!據說咱遷都錫師之後,這位公子哥兒還陞官發財了!」

「啊?誰啊?」孟章皺眉。

會有京城的大官在錫師?

難道是他沒注意的時候投誠過來的?

這麼想起來可能性很大啊,畢竟他自己沒有官職,不可能什麼事都經自個兒的手一趟,消息靈通只是他自己愛打聽,打聽完了就聽者有意給它記住而已。

「既然有這般年輕有為之士在錫師?」孟章驚奇道,「我倒要見一見。」看看有沒有利益可圖。

定國公府上的家僕說:「那位大人,孟公子你應當也打過交道的,只怕是不願意與之來往啊!」

「胡說,我心如朗月,只為錫師盡忠,對人對事,從無芥蒂。」孟章一臉正氣地駁斥道,末了,他又心裏有點發慫地低聲問,「你說得這般神神秘秘,到底是誰啊?」

「姓即墨的,又能在東宮殿行走,公子你說能是誰?」

孟章回想片刻,啊呀一聲出口。

雖然記不起即墨家那位公子叫啥名字了,但他倒是記得,當初在夏縣裏的時候,那位即墨大人與江近海起了衝突,差點陰差陽錯把被江近海逮住的他給救下來呢。

可惜。又是秦姒從中斡旋,平息了雙方怒火,導致那場騷亂不了了之,他也沒能跑得掉。

「那位小公子貌似很早就離職求去了罷……」孟章回憶著。

他對定國公府上那位道:「你再讓人盯着曹府,還有什麼動靜,要及時稟報過來,切記切記。我今夜就在定國公府上歇著的。」

「是,孟公子。」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再說曹府這邊,確實來了貴客。

阿青抵達山莊之後,因之前就不滿山賊兵的強盜行徑,所以說到做到,跟秦姒道別一聲,便獨自往錫師來了。他繼續呆在曹寰身邊,念書習字,偶爾做些跑腿的活計。曹府上的下人,有把他當做曹寰門生看的,有把他當做曹寰屬下看的,更有將他視作府上小主人的,總之感覺還是挺融洽來着,阿青也沒有少照顧大夥兒。

阿青離開季家莊后兩三天,東宮與趕回莊裏的即墨君修整得差不多了,掛着彼此毆下的彩。也往錫師來。

秦姒覺得身上不舒服,便沒有跟上。

東宮與即墨君求見曹寰之後,兩人便在此住下,偶爾出去一兩趟。趁著是夏日,東宮戴了紗帽,倒是挺掩人視線的。他在錫師里以三公子名義走動倒是不太多,主要還是假扮做即墨君的僕從,跟着後者辦事,順便注意事情發展的進度。

今日入夜後,即墨君提着王府上的燈籠回來,跟東宮說:「我好容易套得常王講了。帛陽王在堇山時候,或許已經與桓王取得聯絡,兩者達成了協議。」

「是么?」東宮點頭,「子音,你做得很好。」

即墨君道:「是常王對我無戒備,我才能得門而入。」

「奇怪了,你與他有什麼私交?」東宮納悶。常王那人,好像沒有野心也沒有實力,不知道為何帛陽王會如此看重之。而且常王跟即墨君八竿子打不到一處去,為何即墨君能這麼輕易地與之接上線?

即墨君解釋道:「殿下,你有所不知。是張舉人托我給他送過信,雖然信到常王府之後,人便離開,但張舉人說信中有替我美言一番,可以憑此與常王結交……」

「嗯,對,張舉人與常王等人私交甚篤。」東宮這才想到這一點,又惋惜道,「可惜張舉人靠不住,否則,由他來試探,倒是更好的。」

「試探?」

東宮將燈燭移得近了些,對即墨君悄聲道:「附耳過來,這話,本宮可是連四姑娘都沒有告訴的。」

即墨君一愣,隨即從命。

連秦四都不知道的機密么?他突然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只不知東宮為何突然願意對他說明了。

東宮輕聲道:「你知道本宮在堇山時候,有與誰聯絡?」

「不就是夏縣軍、也即是西征軍中的那幾位?」即墨君坦然道。

「哈哈哈哈,子音,你大錯特錯!」東宮得意起來,眉飛色舞地說,「雖然確實有與齊雲天等人來往,但多是指點對方應該怎樣做,難得收到對方迴音。你想啊,又不是信鴿往返,不過是那南方商鋪從中傳遞信件,靠的是馬車牛車送貨時候捎帶。能有多及時?」說到這裏,還是要多些即墨君的家庭關係,要不是南方商鋪,東宮根本不能完成信息的及時收取和反饋。

即墨君茫然道:「殿下這麼說來確實也對,可是據商號的人說,殿下書信往來頻頻,惹得眾人心驚膽戰啊!」

「心驚膽戰?」東宮奇道,「又沒有暴露什麼,也不曾被官府的人懷疑,他們膽顫什麼?」

「這……殿下請繼續說。」即墨君繞過話題不談。

「嗯,說起來,堇山上有人跟本宮書信來往,本宮也是與四姑娘提點過的,但她壓根沒有朝那個方面猜想過去。」東宮得意道,「她就只會猜說是與桓王來往,哈哈哈!」

「難道不是?」

「當然不是!」東宮正色道,「與本宮暗通的,正是常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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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妃難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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