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 忘記

第二百八十八章 忘記

他又重新在東邊另買一套房子,與慕容欣遙遙相對。

慕容欣徑直打馬上前,就見到一派喜氣洋洋的景象,大紅燈籠高高掛著,府上的下人忙前忙后,甚至還有在門前貼著喜字的。

這一刻,慕容欣似乎聽到了她的心在發出聲音。倘若心真的有聲音,那麼它此刻應當是碎了一地的聲音。

她覺得自己已經不能呼吸了,不顧一切的,沒頭沒腦的想要闖進去質問慕容長松,只可惜還沒進去,她便被人攔住了。

一堆家丁攔住她,驚恐的問她,她想要做什麼。

他們問她,她是誰?他們說大司馬大喜之日將近,讓她切莫生事。

慕容欣在腦中一併一遍回想著大喜之日將近這幾個字。

十里紅妝,三尺嫁衣,紅了半邊天,紅了半個城。

慕容欣覺得心痛的不能自己。她一遍又一遍地要往裡闖,可是卻被家丁一遍又一遍的阻攔住,她終於氣極,想要動手之時,聽到慕容長松清冷的聲音傳來。

「侍郎大人,為何在此鬧事??」

慕容欣停住了動作,她抬眼獃獃地瞧著慕容長鬆緩緩地從府內走出,他彷彿還只如初見一般,身著一身白色長袍,長身玉立,劍眉下的一雙鳳眸,無喜無悲。

這讓慕容欣想起了揚州城裡的那汪寒潭,十五之夜水霧繚繞,潭中那輪圓月卻在霧中清清亮亮。

慕容欣不記得這是第幾次看到他如此冰冷的模樣。從前他在他的記憶中永遠是溫柔的,和煦的,而不是這樣冷冰冰的,拒她於千里之外。

慕容欣深吸了一口氣,半天,終於顫抖著開口道:「你,你真的要同別人成親了嗎?」

慕容長松皺了皺眉,似乎十分不解,她為何有此一問,不過他仍然回答她道:「正是,有何不妥嗎?」

慕容欣笑了,她笑的有些蒼涼,笑的眼淚都出來了。

她一邊笑得瘋狂,一邊說道:「不妥,當然有不妥。我才是你的娘子。你明媒正娶的人是我,是我慕容欣,為何現在,你轉頭就要娶別人呢?」她不知道自己為何會說出這種話,她是他的妹妹,他怎麼可能娶她為娘子,簡直荒謬,誰知,眼前的慕容長松居然沒有反對,彷彿卻有此事一般。

慕容長松微微一皺眉,不過片刻便舒展開來,他有些答非所問的說道:「你有些累了,不如先回去休息吧。」

慕容欣再次絕望了,她從他的臉上看不出任何不自然。

慕容長松失憶了,他再也不記得她了,不記得他對她的愛了。不僅如此,他還要娶別的女子為妻,從此他們舉案齊眉,相敬如賓,琴瑟在御,莫不靜好。

那她呢?她算什麼呢?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笑話一樣。

他愛她的時候,把她捧在手心裡。他不愛她了,便轉頭就失憶了,然後娶別的女子為妻。與她再無任何瓜葛。

慕容欣的身體開始不自覺的顫抖,然而她強撐著,努力使自己不再顫抖。

很多人都離她而去了。如今,慕容長松也走了,她身邊已經沒有任何親人了,真的覺得孤獨無比。

她忍不住顫著嗓子問道:「你答應我爹的話你不記得了嗎?你答應他你會好好的照顧我,永遠也不會離開我的。」

慕容長松頓了頓,慕容欣從他那雙無喜無悲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情緒。

彷彿有一聲她的心底傳出。

「你還是趕快離開吧。」說罷,他袖子一甩,便回府的。

緊跟著,他府邸的大門也重重的關上。

「我還欠你銀子呢,你還記得嗎?」慕容欣小聲地自言自語道,她眼含淚花,盯著空曠的街頭看了許久。

慕容長松和楊將軍之女的婚期,定在了一個月之後。

慕容欣四處尋找,她要找到她娘,她要跟她要解藥,她要慕容長松想起來自己。

沒頭沒腦的找了幾天,不得不說慕容欣運氣好,居然真叫她在一間茶館里找到了祈阮玉。

祈阮玉正一邊喝茶,一邊聽曲兒,神情間頗為愜意。

她見到慕容欣過來,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並沒有多說什麼,甚至都沒有招呼慕容欣坐下。

慕容欣當然沒有放在心上,她知道祈阮玉就是這脾氣。

她直接一抬屁股坐在祈阮玉的身邊,給她喝完了的茶盞里重新滿上茶水,眼神熱烈地說道:「祈阮玉,能不能告訴我君樂喝的是什麼失憶的葯?告訴我解藥或者告訴我你給他喝的葯的配方,我自己去配解藥。」

她張嘴要喊娘,可說出口的話,卻變成了她的名字。

祈阮玉沒有介意,反而看向她的眼光中,帶著淡淡疏離,彷彿她們兩人之間,不是親密無間的母女關係。

祈阮玉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說道:「慕容長松自己主動選擇要喝了那碗失憶葯。你覺得就算是為了他好,我會把解藥的配方交給你嗎?」

慕容欣急了,她有些口不擇言:「你要是不把失憶的葯端給他,他會選擇喝下去嗎?他會變成如今這副樣子嗎?」

祈阮玉的眼神中立刻便冷淡了下來。

她淡淡的說道:「我倒覺得他這副樣子很好。從前,你是他的軟肋,現在他無愛無欲,便無求。他只有盔甲,沒有軟肋。」

想到慕容長松幾次三番對待她的冰冷的模樣。

慕容欣終於忍不住,眼淚嘩嘩的流下來,她把屁股後面的凳子一推一推,直挺挺的就給祈阮玉跪了下來。

她聲音哽咽的說道:「求你了,求你了祈阮玉,告訴我,解藥究竟是什麼,我如今只剩他了,若連他都要離我而去,我真不知道該有什麼信念再活下去。」

祈阮玉的瞳孔里明顯的一震,她再想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卻不能了,雖然如此,她仍然保持著風度,嘴上不急不緩的說道:「你先起來起來再說行嗎,這麼多人看著呢?」

慕容欣一點也不介意,有多少人看著?反正他們也不認識她,就算他們認識她,那又如何?她只不過是在做她該做的,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追回她的相公而已,有什麼可恥的?

慕容欣跪在地上堅決不起來。

她下定了決心,只要祈阮玉不把解藥的配方給她,就一直纏著她,纏著她煩。

祈阮玉見她如此死皮賴臉,忍不住瞪她一眼,起身就要離開。

慕容欣一把抓住她的腿。

抱著她的腿,凄苦的喊道:「娘,娘,你別走,看在我喊你一聲娘的份上。把解藥的配方告訴我成嗎?我可是您的兒媳婦兒呀。」

「那也是曾經的。」」

見慕容欣如此扯著嗓門哀嚎不止,引來越來越多的人行注目禮,祈阮玉臉上的神情逐漸綳不住。

慕容欣知道祈阮玉武藝高強,她使出渾身的力量,緊緊的抱著祈阮玉的一隻腿,以防她突然發力,把她甩飛了出去。

不過令她詫異的是,即便祈阮玉神色快要抓狂,使勁想要甩開她,卻沒有用上內力,她使出全力,都沒有把腿拔出來,

這讓慕容欣覺得,自己好像力氣力大無窮一般。

然而,她絲毫沒有把這點小事兒放在心上,繼續抱著祈阮玉的腿哀嚎:「娘,娘,你就心疼,心疼兒媳婦兒吧,等您老了。兒媳婦兒一定會孝敬您的。」

祈阮玉的臉上終於綳不住了。

她神色有些難看,指著慕容欣斥責道:「你能不能先起來,我答應你行嗎?你別在這裡丟人。你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呢!起來!我們去別地兒說去。」

慕容欣見祈阮玉終於同意了,立刻嘩啦一下便起身,驚喜的問道:「真的嗎?娘,你真的同意了?把解藥的配方給我?!」

祈阮玉怒瞪了她一眼,轉身離去。

慕容欣怕被她甩開,緊緊的抓住她的衣袖,不敢鬆手。

祈阮玉甩也甩不掉,只能任由她抓著。

走了幾步,很快到祈阮玉居住的客棧。

慕容欣好奇問道:「娘啊,慕容長松都買了這麼大一個房子了,你怎麼還住在客棧呢?」

祈阮玉沒好氣的說道:「我倒是想住他家呀。就那臭小子居然跟我說。他那還沒過門的媳婦兒拒絕我出現在他的家裡。於是他堅決要把我趕出去。你說這臭小子,白養了他這麼大。」

原來這一世,祈阮玉是他的娘。

慕容欣聽了,心中五味陳雜,一想到慕容長松居然對楊將軍之女這麼在意。難道他真的愛上她了嗎?

趁著慕容欣發愣,祈阮玉一把自己的衣袖從慕容欣的手中掙脫開來,使勁拍了拍,轉身坐在了凳子上,沒好氣的說道:「不是要解藥嗎?還不趕緊坐下來聽著。告訴你少了一味葯。它都沒法兒解慕容長松的毒。」

慕容欣回過神來,立刻整理衣襟,在祈阮玉的面前坐好,乖乖的做洗耳恭聽狀。

祈阮玉白了她一眼,這才說道:「慕容長松那時複發,我不得已餵了他葯,葯不過是暫時麻痹了他的五感,讓他不記得最讓他心動的人。那就是你,你總能牽引住他的情緒。因此這個葯就讓他把你忘記了,其他人還記得。你若想要解藥,我這裡倒是有。不過你確定要給他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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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門醫妃有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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