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俑娃娃(八)

陶俑娃娃(八)

瑤瑤把妙巧蓮從地上扶起來,放回床上后,出門端來了一盆清水,將一塊乾淨的帕子浸濕,擦乾淨妙巧蓮臉上的血跡。

「姑娘,這是您最喜歡的衣服,讓我給您換上。」妙巧蓮最喜歡紅色的衣裙了,瑤瑤邊給她換邊哽咽,自己終究以自己討厭的方式背叛了妙巧蓮。

換好衣裙后,瑤瑤放下床幔,自己退到裡屋門口,將門口的蠟燭架上的蠟燭一根一根點燃。

瑤瑤看了一眼床的方向,給妙巧蓮做最後的告別,將蠟燭架推倒,燭火點燃了外屋與裡屋之間隔絕著的紗幔。

瑤瑤狠下心迅速離開妙音閣,妙音閣燃起了熊熊烈火。

另一邊,月依以尋找林秀一家為由離開周府,當她到達大理寺門口后,自己卻猶豫了,從某種意義來說她也是幫凶,夫人被捉自己也是不可倖免的。

「月依姑娘,你怎麼在這?有事嗎?」許亦晨一大早起來院子里收晾曬的葯,本來準備出去買點吃的,結果剛出門就看見在門口徘徊的月依。

「我……」月依咬了咬嘴唇,猶豫了一會兒,心一狠道:「我知道兇手是誰。」

「月依姑娘進來說吧,在這說不合適。」許亦晨側了下身讓月依進大理寺。

「臨軒,醒醒,周府里的月依來了。」許亦辰讓月依在幕臨軒的書房裡等著,自己跑去幕臨軒的寢屋叫醒幕臨軒。

「誰?」幕臨軒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順便抓住許亦晨捏自己臉的手。

「安瑤的貼身丫鬟月依。」許亦辰重複道。

「知道了,我換身衣服,馬上到。」幕臨軒讓許亦晨先過去,起來漱了口,匆匆換了身官服後去往書房。

「幕少卿。」月依見幕臨軒進屋了,趕忙站起來。

「月依姑娘請坐。」幕臨軒走到茶桌旁和月依面對面坐下。

「幕少卿,周睿少爺是夫人殺的,我那天偷偷塞字條給你們,我相信你們有見到林秀了,既然你們已經見到她了,這事也瞞不了多久了。」月依低下頭,現在她心裡滿是愧疚。

「可是周睿是安瑤的親生骨肉,作為母親,她又怎下得去手?」許亦晨端了茶進書房,他們起的早,府里丫鬟都還沒起,許亦晨一個男子又不好去敲姑娘家的門,就自己去泡了茶。

「周睿少爺並不是夫人所生,少卿還記得那位已逝的妾室嗎?她才是周睿少爺的生母。」月依接過許亦晨遞過來的茶,繼續道:「妾室姓徐,當年徐姨娘和夫人同時生子,老爺非常寵愛徐姨娘,對懷孕的夫人不聞不問。夫人怕自己的孩子受盡冷落,就收買了徐姨娘的穩婆,就這樣夫人偷偷的換了徐姨娘的孩子,自己撫養姨娘的孩子。」

「就算這樣,妾室已亡,她為主母,妾室的孩子自然也會過繼給她,她只要找機會相認便好,又何必殺人。」許亦晨感到不解,安瑤會這麼做無非就是希望自己的孩子好,她只要捉住機會相認便就好了,又何必多此一舉。

「夫人試過了,大概是大少爺是徐姨娘撫養大的,與夫人不親,不願意相信夫人的話。周府家業傳嫡不傳庶,無嫡才傳庶,所以夫人才會起了殺心,在周睿少爺每天都會吃的甜點裡下了毒,後面的相信二位大人都知道了。」月依抬頭看向幕臨軒,欲言又止,猶豫了一下道:「老爺他……他私下還販賣黑膏。」

「我前陣子也注意到了這個,但找不到源頭在哪裡,沒想到是周府。」幕臨軒轉頭看許亦晨,笑道:「收拾收拾,抄家去。」

「少卿……」月依叫住了準備離開的幕臨軒,猶猶豫豫遲遲沒開口。

「你雖沒有殺人,卻也是幫凶,但念及你事後引導我們去解救林秀,又揭發了兇手,還替我們找到了黑膏的源頭,也算將功補過,無罪。」幕臨軒見她猶豫不決就知道她要問什麼,她的確有錯,不過她後面的所作所為也可以讓她得到救贖。

「小女子多謝少卿。」月依聽完后激動的站起來,給幕臨軒行了一跪拜禮。

「起來吧。」幕臨軒出了書房,帶著大理寺的衙役們去抄家去。

「哦對了,這個你可認得?」抄家不需要仵作,所以許亦晨沒有去,他掏出上次撿到的玉簪給月依看。

「是夫人的,不過不是夫人買的,是一個很奇怪的三十歲出頭的姑娘送的,夫人收到後邊心神不寧,還讓我們不準說出去。」月依說道。

「知道了,月依姑娘,我先讓丫鬟帶你去休息一下因為,一會還需要月依姑娘出來作證。」許亦晨看了看屋外,剛剛的動靜吵醒了住前頭的丫鬟,許亦晨朝丫鬟招了招手,丫鬟看了月依一眼後點了點頭。

一個時辰之後,幕臨軒押著周氏一家回大理寺,周家各店被查封,衙役在糖鋪里搜出了大量的黑膏,鐵證面前周員外無話可說。

「你們說我兒是我殺的,你們有什麼證據?」安瑤不停的掙扎著,企圖掙脫衙役的束縛。

「夫人不服沒關係,帶證人。」幕臨軒坐在堂上,醒木一拍,許亦晨帶著月依進了大堂,許亦晨走到幕臨軒身旁站著。

「三少爺是夫人親手殺死的。」月依看向安瑤說道。

「你騙人,他是我兒子我怎會殺他?」安瑤非常激動,兩個衙役都快按捺不住了。

「你們按住她。」許亦晨對衙役說道,從自己的腰封里抽出一根銀針,朝安瑤走過去,「夫人得罪了。」

「你要幹什麼?」許亦晨蹲下,用銀針扎了一下安瑤的軟麻穴,安瑤瞬間脫力,癱坐在地上。

「夫人嫉妒徐姨娘受寵而自己被冷落,可偏偏夫人和徐姨娘同時懷孕,夫人不想自己的孩子受盡冷落,收買了穩婆偷偷換了兩個孩子。」月依哽咽著,繼續說:「我從小跟著夫人,那天是夫人讓我把三少爺從徐姨娘那裡抱過來的。夫人殺了少爺后企圖把罪禍嫁禍給喜樂坊的碧春姑娘,不過碧春姑娘這陣子都不在喜樂坊,所以沒有引起少卿的懷疑。」

「你說謊。」安瑤現在沒有力氣不能動彈,她瞪著月依怒吼道。

「為更好的處理屍體,夫人讓我去騙林秀夫妻來為她塑陶俑后試圖滅口,可是我良心過不去這個坎,悄悄放走了林秀,讓少卿發現了林秀的存在。」安瑤聽到這裡已經徹底絕望。

「這玉簪是夫人的吧?」許亦晨拿出玉簪給安瑤看。

「是我的,我承認所有的罪,不過我的孩子他沒有罪,你們放過他們好不好。」安瑤眼含淚水說道。

「大少爺和周員外走私黑膏,雖死罪可免但活罪難逃,而二女沒有參與你們其中,我們會送她回夫人娘家,退堂。」幕臨軒醒木一拍,看了許亦晨一眼,許亦晨給安瑤解了穴。

「夫人,我還有一事要問,這玉簪誰給您的?」許亦辰扶起安瑤問道。

「不知道,我不認識她。」安瑤說完被衙役押了下去。

「月依姑娘,你以後準備怎麼辦?」幕臨軒問道。

「回老家,我也到了出閣的年紀了。」月依笑道,她愛的人還在老家等她回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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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詭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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