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醋意

方雲一夜「暴富」，自然要在佳人面前裝紳士，二話不說就答應了。ｗＥＮｘｕＥｍＩ。ｃＯＭ陪美女逛街固然是一件好事，但物極必反，好事極有可能在不知不覺間變成悲劇。比如秦夢瑤這個白痴女。什麼都不知道，卻又什麼都想知道，這也想試，那也想試，但又沒錢買，結果遭了一通又一通的白眼。當然，最後倒霉的一定是方雲，因為他無法和秦夢瑤撇清關係，自然要顧及顏面，所以不得不咬牙買了一些名貴的衣服。

正當方雲心疼人民幣時，秦夢瑤指著一些化妝品問道：「方雲，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是什麼啊？」

結果所有的人都將目光聚集到秦夢瑤身上，眼裡齊齊流露出鄙夷之色。方雲顏面無存，臉算是丟到家了：作為女孩子，你不知道化妝品也就算了，還要將它們描述成奇奇怪怪的東西，一個亭亭玉立的花季少女怎麼就這麼……這麼白痴呢？

方雲面上尷尬得無以復加，飛也似的逃了出來。秦夢瑤見方雲開溜，提著大包小包緊隨其後，口中呵斥道：「死臭蛋，給我站住！」

方雲果然站住，在一家玩具店前停了下來。透過落地窗，方雲看到一個女孩正在挑選玩具，從方雲這個角度看上去，她確實很迷人，精緻的五官美若瑤花，肌膚晶瑩如玉，白嫩如雪，臉上的輪廓線條若刀削般充滿美感。順直如瀑的秀髮如同夜幕下倒懸的銀河，扣人心弦。如藝術品般精緻的鼻樑，渾然天成，弧度優美柔嫩的櫻唇讓人看了就想咬上一口，線條優美至極的桃腮給人一種秀麗絕倫的感覺。而她的氣質更是絕佳，渾身有一種恬靜淡雅的氣息，令人感覺可望而不可即。

「蘇香雪！」方雲沒料到能在這裡遇見蘇香雪，暗自一驚。

秦夢瑤氣喘吁吁地追過來，一臉不快道：「你跑這麼快，想累死我啊？」

方雲卻沒有答話，徑直走進了玩具店，假意在一旁挑選玩具，眼見蘇香雪看中了新款早教智能芭比娃娃，覷準時機，右手直向COCO姐姐伸去。與此同時，蘇香雪也伸出了右手，兩人同時拿到玩具，卻又親密地搭在了一起，蘇香雪抬頭，美眸里充滿了訝異：「是你？」

方雲收到了想要的效果，忙收回了手，裝出一副很吃驚的樣子：「是你？」

兩人兩次因「心儀」同一樣東西而邂逅，甚至擦出微妙的火花，不管是巧合還是刻意安排，都只能說是一種緣分。方雲相信它，蘇香雪也相信它，所以兩人相視一笑，默契十足，就連對方也是如此：

「你也喜歡它？」

「你也喜歡它？」

方雲一個大男生當然不會真的喜歡這種玩具，但它的確是小女生的最愛，方雲加上「也」字，無疑是想告訴蘇香雪一個訊息：即兩人是一類人，因而會有更多共同話題，藉此拉近彼此的距離！

方雲這一招果然管用，蘇香雪雖然有些詫異，但更多的卻是欣然：「沒想到你也會喜歡芭比娃娃！」

方雲果然有做演員的潛質，隨即一臉真誠地點著頭，不但騙過了蘇香雪，連自己都差點信以為真了。

一個中年男子突然從裡面走了過來，經過蘇香雪時，左腳向前邁出，身子微向蘇香雪這邊靠去，恰好擋住了左邊的視線，左手微背在身後，突然伸手一勾，悄然將蘇香雪口袋裡的錢包取了出來，然後又將從容不迫地收入袖口中，動作一氣呵成，不留絲毫破綻，出手之快令人震驚！蘇香雪由於顧著說話，並沒有察覺到身邊的異樣，但方雲是何等精明之人，別人在他眼皮底下行竊，無異於班門弄斧！

男子行竊成功，正欲匆匆走出去，方雲卻橫擋在他面前，冷冷道：「偷完東西就想走人，你這如意算盤打得挺好的嘛！」

男子本以為做得天衣無縫，不料還是露出了破綻，心裡雖然驚懼，但還是強作鎮定道：「你、你胡說什麼？」

「我胡說？」方雲哼了一聲，突然出手捏住男子的手腕，男子饒是力道過人，卻也無法掙脫方雲的控制。

「方雲，你——」蘇香雪不知發生了什麼事，眼裡充滿了疑惑。

方雲有意在佳人面前展現本事，左手摳住男子的胳膊，右手按著男子的手腕往外一翻，男子頓時痛得青筋暴漲，錢包也從袖口裡掉了出來。蘇香雪一見事自己的錢包，頓時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但還是為男子求情道：「方雲，錢包也找回了，你……還是放了他吧！」

「看在她的份上，我就姑且饒了你！」方雲暗自用力，猛地往外一推，男子竟被推出數米遠，恨恨地望了方雲一眼，咬牙道：「你有種，給我記著！」方雲又要衝上去教訓男子，男子栽了一回，總算學了一點聰明，在眾人的鄙夷聲中灰溜溜地逃走了。

「今天多虧了你，謝謝！」蘇香雪撫了撫錢包，眼裡盡露感激之色，幸好有方雲在，不然丟了這個錢包，就無法實現諾言，為林詩琪買一份玩具。

方雲被她這麼一說，倒有些不好意思，撓了撓後腦勺道：「應該的……應該的！」

方雲不禁莞爾，猶似寒梅初綻，冰雪消融，美艷不可方物。方雲登時如沐春風，愣了半晌才道：「那個，既然你喜歡它，不如我就買一個送給你吧！」

蘇香雪微微一驚，但還是不想讓方雲破費，甚至是不希望對方看扁自己，只是搖頭道：「還是不用了，我自己買就可以了！」

方雲哪裡懂得蘇香雪的小女人心思，只是想要給對方留一個好印象，直道：「老闆，這個多少錢？」

「198！」老闆笑容可掬地應道。

方雲拿出兩張大團結，故作大方道：「喏，不用找了！」

蘇香雪本欲自己付錢，但卻被方雲阻止了：「那，既然你說我們是朋友，那麼接受朋友的一份心意也不為過吧！如果……如果你要感謝我呢，也可以請我吃個飯喝杯咖啡什麼的！」

蘇香雪抱著玩具，頓時覺得心裡暖烘烘的，輕輕點頭道：「好！」

方雲本來也是隨口一說，但聽到美人說「好」，不就可以正大光明地邀對方共進午餐么？一想到此，方雲樂得跟什麼似的，暗暗道：「蘇香雪，不管你是誰，反正本大俠已經認定你了！」

蘇香雪見方雲望著自己出神，玉面微紅，低頭道：「那我先走了！」

「好啊！」方雲機械地說了一聲，旋即又驚道：「啊，你要走了？」

「對啊，琪琪正在等著我哩！」蘇香雪沖方雲微微一笑，然後說了聲「拜拜」，便緩緩走了出去。

「琪琪？誰是琪琪？」方雲先是一驚，緊接著醋意上涌，但最後一想這名字是個女孩名，心情漸漸平復了下來，大有虛驚一場的意味：「還好是琪琪！」

蘇香雪徑直走到門旁，只見一絕色女子側身而立，目光如水，又如霧，彷彿深深凝望著一人，下意識地瞥了方雲一眼，只見方雲也望了過來，像是明白了什麼似的。

四目相接，天地間彷彿靜止了一般，兩個一般美麗的女子互相對望著，眼裡的神色彷彿可以囊括世間一切！

良久，蘇香雪微微頷首，在原地頓了片刻，終於還是走了出去。

秦夢瑤舒了口氣，望向方雲時，美目里隱然有怒火燃燒！

方雲本來就萬分驚詫，被秦夢瑤這麼一瞧，心神一凜，低著頭走了出去。

一路無話。

到了家，方雲終是忍不住，小心試問道：「夢瑤，你今天買了這麼多東西，稱不稱心？」

秦夢瑤也不知在氣什麼，將頭轉向別處，冷然道：「不許和我說話，更不許叫我『夢瑤』！」

方雲情知女人難伺候，變戲法似的拿出一個芭比娃娃，討好道：「喏，送你的！」

秦夢瑤面色稍緩，但一想起它與蘇香雪手上的東西一模一樣，聲音還是有些冷：「這是什麼？」

「這可是很受歡迎的芭比娃娃，你看，它還會說話呢！」方雲按動開關，玩具果然朝秦夢瑤俏皮地眨眼，甜言道：「嘻嘻，你好漂亮哦！」

秦夢瑤被逗樂，臉上的陰霾全然不見，新奇地奪過玩具，愛不釋手地撫弄起來。

「小女生果然喜歡這玩意！」方雲暗自想著，口裡道：「我的堂堂秦大小姐，這下你的氣消了吧？」

「我又沒生氣，何來消氣之說？」秦夢瑤目不轉睛地盯著玩偶，幽幽的道。

方雲暗想這女人果然變臉比變天還快，一時啞然。

「她和你是什麼關係？」秦夢瑤忽然放下玩偶，定眼望著方雲，試圖找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誰啊？」方雲被這突然的施問弄得有些摸不著頭腦，反問道。

「你還裝，就是你送她這個的人啊！」秦夢瑤指著芭比娃娃說道。

「哦，是校友！」方雲一想起蘇香雪，心裡竟有一種難以言說的甜蜜。

「校友？什麼是校友？」秦夢瑤緊接著問道。

方雲一陣汗顏，頓了頓才道：「在同一個學校學習的人就可以稱之為『校友』！」

「那學校又是什麼？」秦夢瑤對這個社會一無所知，抱著一種「不恥下問」的態度繼續問道。

方雲只覺頭痛無比，垂頭道：「我的天，《十萬個為什麼》是你寫出來的吧？」

「什麼是《十萬個為什麼》？」秦夢瑤完全聽不懂方雲在說什麼，愈加疑惑道。

「……」只聽見「嘭」的一聲，方雲直接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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