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屬下拜見主人
容疾看着蘇洛洛離開后，才站起身來走到慕容恆面前，恭敬施禮。
慕容恆未用手相攙，而是問道：「少主這一禮，是家還是國？」
「家禮。」容疾緩緩起身，十分認真地說道。
「先國后家，這些我曾經教過你的都忘了嗎？北境十三年，你一直在做的是什麼？」慕容恆邁步走到上首位，沉聲問道。
容疾緩緩轉過身來，說道：「為國。」
「哪個國？」慕容恆緊緊逼問道。
「天下人的國。」容疾亦是十分認真地回答著慕容恆的題問。
「此時的天下是寧武帝的，你可是助紂為虐。」慕容恆說完，十分痛惜地說道：「之前，你總說只要天下百姓能過上好日子，誰坐天下都無所謂。但這些年，別人不清楚，你難道還不清楚嗎？」
「是啊，少主。他殘暴不仁，倒行逆施。我不在乎他對天下人做了什麼，但是你身上的毒，我怎麼也忍不了。」三長老從中插話，仔細看他的鬍子都在顫抖，顯然是被氣得夠嗆。
「三長老，我的身體已無大礙，況且。」容疾鮮有的勸慰起來。
這些人可都是為着他着想，他又怎能對他們板着臉。
「好，我們不提傷心事。」二長老從中找圓場，說道：「剛才那封信箋想必少主已經明白緣由，可想好應對之策？」
所有人都在等容疾拿主意，容疾也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局面，他微低垂着眼眸，許久沒有說出一個字來。
「少主宅心仁厚，不願看到天下蒼生處於戰火當中，不然我們也不會隱忍這麼多年。」二長老緩緩說道：「可是少主有沒有想過，善惡自有分辨，你不願戰火連天，百姓卻仍處於水深火熱當中，這何嘗不是另一種折磨？」
「殺惡人亦是善舉。」話最少的慕容恆突然來這麼一句。
簡單的幾個字似乎是點醒了容疾，容疾猛然抬起頭來，他看向慕容恆，「恆叔。」
「孩子，我們不逼你做決定。如果你想好了，無論做什麼，我們都同意。」慕容恆一人之言便代表所有，他這一聲呼喚，更像是給容疾注入了溫暖。
容疾掃視一圈，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是啊，沒有人比他更清楚現在的寧國是怎麼樣的千瘡百孔，而始作俑者便是寧武帝。
可如果真得要推翻他，便免不了兵戈相見，百姓就要面臨戰火連天的慘狀，苦難又何時是個盡頭。
容疾，容天下所不能容，體民間疾苦，可面前的局面逼得他進退兩難，無法抉擇。
廳房外，醉十一把蘇洛洛領到一個僻靜之處，突然轉身朝着蘇洛洛單膝跪倒，「屬下參見主人。」
啊？
蘇洛洛頓時懵了。
她想伸手相攙，又把手收回來，搓着手問道：「十一軒主，你這是何意？有什麼事能不能起來說話。」
醉十一併未起身，而是繼續說道：「主人若是不應下，我便長跪不起。」
「威脅？」蘇洛洛心裏暗暗打算，嘴上卻是說道，與此同時把身子轉過去，裝作要離開的樣子。
醉十一見蘇洛洛要離開，就有些着急了。
他趕快起身，躥到蘇洛洛面前，伸開胳膊將其攔下來，說道：「我不讓你走。」
蘇洛洛看着面前耍無賴的醉十一，無奈地說道：「估計天下人誰也沒見過大名鼎鼎的十一軒主如此無賴吧？你到底想做什麼？來個桃花塢，你怎麼就像是變了個人。」
「若是不來這桃花塢，我還不敢確定你就是我們一直在苦苦尋找的人。」醉十一確定蘇洛洛不會離開，便把胳膊放下來，將事情的原委道來。
原來，醉夢軒之所以收集情報，不僅是為了錢財，不僅是為了搭好人脈，更是有一項神秘任務。
那便是尋找他們真正的主人。
「當年那場戰爭到底有多慘烈，我不知道。但上一任軒主再拼盡最後一絲力氣在戰場上生下孩子之後，便帶着醉夢軒的前輩們拚死護下慕容皇室的血脈。」
「等到一切歸於平靜，醉夢軒留下來的種子悄悄隱藏起來，積蓄力量，再回頭找那個孩子之後，卻發現根本沒有一絲蹤跡。我也是費盡周折，才查到當年有一對夫妻將孩子帶走，至於去了哪裏，不得而知。」
「那你怎麼就確定我就是你們要找的那個孩子？我們的年紀好像也差不太多吧？」蘇洛洛心中半信半疑，她並不想卷進什麼前朝的恩怨當中去。
「每一任軒主的右肩頭都有一個隱藏的圖案，若是不信的話，你可以看一下。」醉十一提醒道。
蘇洛洛伸手摸向右肩頭，她不用看也知道那裏確實出現了一個圖案，仔細想想還覺得很眼熟，有點像。
「玉佩？」蘇洛洛猛然間想起來，她曾經見過容疾玉佩上的圖案似乎就跟她肩頭上的很是相似。
醉十一微微點頭，解釋說道：「確實，每一任軒主都是慕容皇室的親信，負責在暗處保護他們。若有必要，付出生命的代價也在所不惜。」
「那麼說我娘就是為了保護慕容皇室而死的？」蘇洛洛突然問道。
醉十一點頭說道：「這是我們的宿命。」
宿命！
蘇洛洛長長吐出一口氣，說道：「若是我不接受這種宿命呢？」
「恐怕這也由不得我們選擇。」醉十一苦笑一下，說道：「軒里傳來消息，寧武帝已經開始行動，我們派在外面的暗探被殺了不少，更狠的是一個活口都沒留。若不是之前留下暗號，我們這次可能會吃更大虧。」
「你不是和寧武帝關係很好嗎？」蘇洛洛問道。
「利益面前沒有永遠的朋友，再說，我和他從來都不好。」醉十一捏著拳頭，說道，「你還不知道他到底有多陰險狡詐，我們的兄弟姐妹只要落在他手裏，就沒有一個好下場。」
「可我能做什麼？」蘇洛洛終於說出自己的心聲，「我從小生長在雲安城，沒有參與過軒里的任何事情。即使現在掛個名，又能有什麼用。我無能為力。」
「是嗎？」醉十一從懷裏拿出一封信箋，遞到蘇洛洛面前，說道：「如果你看了這個還不願意眼我回軒里，那我從今以後再也不提。」
蘇洛洛接過信箋展開一看，當下臉色寒沉，說道：「我跟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