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追兵突至
第十四章追兵突至
自從退兵之日起已經五天了，這五天來，晉軍沒休息過片刻，急行進了七百里地。此時朱序率領斷後的五千人已經走到了襄邑附近，離東晉最北方的城市——袁真駐守的壽陽不到二百里了。
「朱序，士兵們都累得不行了，咱們紮營休息休息吧。」張平看到大家五天沒睡覺了，都快拿不動兵器了，向朱序提議道。
「能不能讓大家再堅持一下，照這麼再走兩天就進入我國境內了，那時就安全了。」朱序也感覺這個想法不太現實。
「朱序，弟兄們都已經堅持不住了。再說我們離開枋頭那麼遠了，慕容垂如果來追，早就追到了。現在我們肯定是安全的了，讓大家歇一宿再走也不遲。」張平也累得不行了。
「好吧，看到前邊的土坡了嗎？我們就在那裡安營吧。你派一個騎兵向大帥報告一下。」朱序的話一落，周圍的幾個士兵高興得直喊「萬歲」。
隊伍剛行到土坡，朱序剛想命令安營紮寨，遠處一個身穿晉軍衣服的騎兵疾馳而來。朱序連忙命令士兵們不要亂動，保持隊形。
那個騎兵跑到近前，大聲喊道：「桓大帥有令，命令各部就地休息，明天一早繼續行軍。」
士兵們聽見后，嘩啦坐倒一片。張平仔細一看，坐倒的主要是後分來的兩千人，非常生氣道：「起來，都給我起來。朱將軍下令休息了嗎？你們這樣不聽指揮，怎麼打仗？」
坐下的士兵們多數都不好意思的站了起來，還有少數幾百人坐在地上不起來，嘴裡念叨著：「桓大帥都讓休息了。」
「桓大帥讓你們現在休息了嗎？你們坐地上的，趕緊起來給我挖壕溝去。」朱序也是幾天沒睡覺了，火氣也比較大。
張平奇怪的問道：「敵軍也不可能追來了，還有必要挖溝嗎？」
「以防萬一。」朱序只解釋了一句，然後吩咐眾人道：「其餘的人把馬車都排在壕溝後面，圍成一個半圓，背靠土坡。然後搭好帳篷就休息吧。另外偵察組輪流休息，必須保證同時有兩個人在偵察。」
不一會兒后，眾人搭好帳篷，紛紛入睡了。朱序看到挖壕溝的人沒精打采，痛苦不堪，只好對他們說：「差不多就休息吧。」眾人一鬨而散，找地方睡覺去了。
************
也不知道睡到了半夜的什麼時候，朱序又夢到他的妻子，兩人雖然拚命的往一起跑，但是兩人之間的距離卻越來越遠。然後朱序突然驚醒，從帳篷的縫隙里看見遠處隱隱約約有火光閃動。
「快起來，敵軍來襲了。」朱序大聲呼喊。但是只有少數人有反應，大多數還在睡夢之中。
「快起來，想活著回家的就趕緊起來。」朱序繼續喊道。這次比較有效果了，許多人都醒了，開始穿盔甲找武器了。
這時遠處的火光又近了些，眾人看清楚是一隊騎兵正舉著火把向營地衝來。同時，眾人也聽見南方和東方都傳來喊殺聲。
「盾牌兵列陣，站到壕溝前邊去。」朱序大聲喊道。
「將軍，不行啊。盾牌還都在車裡呢。」李伯護說道，他不愧是盾牌兵出身。
朱序這才想起來，大盾、長槍和巨弩由於粗重，行軍時全都放在車裡了，昨晚休息前並沒有拿出來。
朱序趕緊改變戰術，高聲喊道：「弓箭手列隊，站在車後面,沒我的命令先別放箭。盾牌兵，長槍兵和弩兵快去車裡拿兵器。」
此時大多數穿好盔甲的士兵按照朱序的要求去執行了，但是也有不少人被突的事情給嚇懵了，慌亂的往南方跑去。
「回來，不許逃，都給我回來。」朱序一看跑的多數是后調來的人，又氣又急的喊。
其中的一些人聽見后明白過來，返回了陣地。但是還有數百人繼續跑了。朱序看到這樣，也管不了他們了，只得指揮留下的人躲在車圍成的半圓後面。
鐵騎越來越近了，朱序看清楚那些人穿的是燕軍的衣服，打著一面大旗，上面寫著一個巨大的「麟」字。「領軍的將領是誰？沒聽說哪個大將姓「麟」啊。」朱序心裡想道。
突然朱序想起了慕容麟，肯定是這個傢伙。只有慕容麟那樣的人才能做出這種事情來。一定是燕軍里姓慕容的太多了，如果大旗上寫著「慕容」兩個字，別人都不知道是誰，所以慕容麟就讓人在旗上只寫一個「麟」字。
朱序一認定對方領軍大將是慕容麟，心裡還稍微輕鬆一些。讓弓箭手先穩住，等騎兵距離近了再箭；同時讓其他士兵別慌，告訴他們對方是手下敗將，有秩序的把重武器從車裡拿出來。
這次來的確實是慕容麟，不過是和慕容令一起帶兩千人來的。這次慕容垂共出動了八千精騎來追擊桓溫，他開始的時候讓騎兵跟著晉軍身後，並不著急出擊。等晉軍不睡覺的連跑了好幾天後，在最疲憊的時候給予致命一擊。
當昨晚他看到晉軍安營紮寨時，他就知道時機到了。他分了四千人給慕容德，讓他先繞到晉軍前面去，並約好天亮前一起出擊。
出擊前，慕容垂得知斷後的部隊是兩支，分別由桓溫和朱序帶隊。於是他和慕容令各帶兩千人攻擊這兩個部隊。慕容麟一聽見朱序在這裡，非吵吵要報仇，慕容垂也沒有辦法，只得讓他跟著慕容令來了。
朱序看到只打一個「麟」字大旗，以為是慕容麟領軍。他知道慕容麟肯定會猛衝他的車陣，就命令弓箭手躲在車後面，等騎兵距離近了再射箭，不射人專射馬。等騎兵進入射程之內后又過了一會兒，朱序才下令放箭。一排箭射出，燕軍立刻有幾十騎倒下。不等再放第二輪箭，燕軍已到眼前，並沒有衝擊車陣，而是突然分成兩隊，沿著車陣的半圓疾馳，並將手中的火把紛紛扔到馬車上，馬車立刻就燃起了熊熊大火。部分火把還越過馬車，扔到帳篷堆里，頃刻間帳篷也著起大火。晉軍立刻就被大火包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