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就這樣熟悉了

男孩重新坐下來，不說話也不再看她，閉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雖然不再被注視，但秦柯心裏莫名地有絲壓力，怎麼也忽視不了男孩的存在。匆匆吃完都沒感覺出來什麼味道，於是就心裏咒罵他好討厭，害得自己吃飯都這麼狼狽。

男孩眼睛沒往這看，不知怎麼發現了她吃完，還是沒說話，走到吧枱那裏付了賬，也不打個招呼，管他自己走了。

秦柯好惱，一邊心裏罵男孩一邊往回走。進了屋第一時間拿起了鏡子，她要仔細確認一下自己真的沒有一點吸引力?

皮膚白白的，五官端正著，眼睛亮亮的，睫毛長長的，鼻子挺挺的，嘴唇雖然沒擦什麼也是紅潤的。挺可以的呀!哼!估計他高度近視眼。

一大早起來，兩根油條加豆腐腦，一塊錢的早點，沒捨得破費要個茶蛋。

正吃着，又在視線里發現了那個討厭鬼，正往這邊走來。

「好巧啊!你不會是算好我會來，等我付賬吧?」

沒等她開口，「好會過日子哦!一兩塊都精打細算，哥再大方一回得了。」

說完也要了油條豆腐腦，還有茶蛋，給她也放過來一個。

豬一樣，那麼能吃，要了十根油條。怪不得油嘴滑舌，吃上沒長

肉，營養都跑嘴上了。

心裏把他貶的極其惡劣，不過茶蛋不需要跟他客氣，扒了皮狠狠地咬着，就當是咬他。

男孩再一次吃完付賬走人，沒招呼也沒眼神示意一下。

秦柯快要上班遲到了，沒顧得上再心裏咒罵他。

她在一家家電城做導購，離著住處不遠，走着需要二十分鐘吧。為了省錢，只好心裏認為不遠。

家電城生意很好，一忙上招呼顧客什麼都忘了，中午不休息，下午4點下班。

嘴干腿酸，回去路上暗暗為自己叫苦，二十分鐘的路好長好長。

「喂!要不要捎你一程?」

熟悉的聲音，抬頭看到了熟悉的人，也不能算熟悉，只是熟悉那張臉而已。

男孩騎着自行車，從她後面過來時發現了她。

秦柯也管不了什麼矜持之類的，默不作聲坐到了後座。卻發現男孩腰間掛着個手機，這幾年用手機的人可不多，況且那種小巧的類型至少要兩三千。

總算逮著個挖苦他的機會。

「嚇!騎個破自行車，還帶着手機，簡直不倫不類，該認為你是大款呢還是窮鬼?「

「愛怎麼認為，又不是專門給你看，騎破自行車是沒錢，帶手機是為了接打電話方便。」

自行車停下后，秦柯發現是在昨天吃炒餅的飯館門口。

「你吃不吃?還是我請，中午都沒吃飯，好餓!「

秦柯有些不好意思總吃人家，熬豆豆飯時間充足，忽然想讓他也嘗嘗。

「要不我請你吧，只是要等差不多半個小時，我準備自己煮飯。「

「好啊!那我就再餓一陣。「

男孩回答的這麼乾脆，秦柯一陣後悔，覺得有上當的感覺，好像他就在等自己那句話似的。

她自己回去煮粥，男孩沒有跟來，不知道幹什麼去了，只是告訴她半小時之後找她吃飯去。

昨天那麼累，什麼都沒有收拾，整理好一切已經快半個小時過去了。

時間說少了，男孩馬上會來，來了之後什麼吃的都沒有，秦柯心裏着急，趕緊把各種豆子各種米放那個小電鍋里，盛水煮上。

心一閑下來就又變了思維，管他怎麼想呢，正好可以讓他多餓會兒。這麼一想，心裏頓時美滋滋。

屋門開着，男孩進來時她正出神著，沒發覺。

「中彩了?「

秦柯被突然的聲音嚇了一跳。

「你是鬼啊!大白天的，無聲無息，中個鬼的彩，我可不捨得那兩塊錢。」

時下剛流行起福利彩票，兩塊錢一注，特等獎五百萬，太多的人迷戀那個，就算在街上也隨時能聽到關於彩票的議論。

「還以為你善茬呢，脾氣這麼大，以後躲著點好了。」

男孩邊說邊解着手裏的幾個一次性袋子。

秦柯這才發現他竟然帶着吃的，小菜、涼粉、豬頭肉、還有幾個大包子。

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說好自己請他吃的，卻是客人帶着飯來。

兩個人都沒再說別的，直接開吃。秦柯拿個包子一咬，發現是肉餡。

「哪個是素的?」她從小吃素。

「沒素的」

「那我吃什麼?」

「這肉包不能吃嗎?」

「可我從小吃素，吃到肉噁心」

「毛病真多，怪不得瘦不拉幾的，你等會兒。」

他說完出去了，估計是買素包子去了吧?秦柯很享受這種感覺，她嘴一動，他跑斷腿。

一會兒，他拿回來包子兩個，往她手裏連袋子一擱。

「韭菜雞蛋餡，可以了吧?不過這兩個你都得吃了，晚上早點睡覺，好養起來些膘。「

這話怎麼那麼彆扭，好好的心情被破壞了。哼!兩個包子而已，老娘平時吃的少那是因為吃自己。這次嘛，哼哼!

不再理他，小菜愛吃，涼粉愛吃，韭菜包子也愛吃，她吃的狼吞虎咽。心裏跟自己說，這樣不顧形象是受他影響。

等她一口氣吃到打飽嗝，發現男孩還在細嚼慢咽。

「吃那麼慢，像女人似的!」

「我以為你會吃的很慢，想配合一下，省的吃完了光剩下看你。沒想到你吃飯比我平時都快，那樣吃不容易消化，不是好習慣。

說話慢慢悠悠，還語重聲長。

秦柯一肚子火沒處發，還不是因為你，我平時吃的很慢好不好。

不能跟他解釋，否則有欲蓋彌彰之嫌。

憋著氣，微噘嘴，不說話，就看着他吃。

男孩好像吃的更慢了，每一個動作在秦柯眼裏變得好優雅。

怎麼會有這樣不合理的想法呢?屁的優雅，做作好吧!

男孩吃完，說了聲「走了」就沒影兒了。

秦柯剛想告訴他，豆豆飯煮好了，也確實想讓他嘗嘗，可人卻不見了。來無蹤去無影，跟鬼似的，好氣人。

早上依然油條豆腐腦，還加了個茶蛋，吃了男孩兩次賺了一點，也該慰勞一下自己。

可吃着時不由自主地，隔一會抬頭看看，男孩有沒有出現。

直到吃完，沒見人影，心中莫名失落。也許他失眠了沒早起吧?隨便為他找了個理由。

又是下班帶着一身疲憊，回的路上走的很慢，有些期盼，他會不會再次從身後出現捎自己回去呢?

注意力偏移，直至回來才感覺到累。

繼續每天的豆豆飯，煮好吃上時心裏空蕩蕩，有些想給他分享。

心不在焉地吃完，心怎麼都靜不下來。

一天沒見他，是生病了嗎?他說過就住在隔壁院子，要不要去看看?好難拿主意。

後來暗示自己，朋友道義嘛!看看去無妨。

隔壁院子跟她那邊格局不一樣，只有一戶，都不需要問人尋找。

門開着，人也在。而且人有好幾個，他們在打撲克。秦柯心裏立時有點火大，虧著還擔心他生病了，原來這麼逍遙著。

進來了，也不好意思返頭即走，坐他旁邊心不在焉地觀戰。

「趙，這你女朋友?」

「不是，隔壁鄰居，剛認識兩天。」

秦柯心裏的火放佛被澆上了油。我就那麼不配你嗎?否認的那麼乾脆。

「你們好!我叫秦柯，住隔壁院子。」

再有火也得忍着，四五個人在呢，不得不來了付淑女架勢。

幾個人都報上了名字，唯獨他不啃氣。

秦柯實在忍不住氣了，又不好發火，挨着挺近，正好到他腰上掐一把解氣。

「哎喲!你幹嘛?很疼的，我怎麼惹你了?「

秦柯不啃聲，等他們玩的興奮時往他腰上又一把。

「秦柯同學，安安靜靜地好不好?腰肯定被你掐紫了。」

秦柯堵著氣，就是不吭聲。卻不知在另幾個眼裏，她就像跟老公鬧脾氣的小媳婦。

「不玩了，不玩了，還有事呢，你們走不走?「

其中一個打完一局后，不玩了還一個勁擠眉弄眼。

沒一分鐘，人走個精光，就剩下他倆。

「你今天鬧哪樣?我都躲着你了，難道是把我的腳臭味通過空氣傳過你那邊了嗎?」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名字?」

「就為這?我的腰好冤!名字什麼時候不能問，只要想，每天都

見。」

「喔!合著你是不願意每天見到我了?」

「怕了你好不好?我叫趙凡華，平原人，二十六歲，給機械廠跑業務。未婚，也沒有女朋友，沒錢，財產就是人一個。」

「噗嗤!「

一串話把秦柯逗笑了，不過又順手掐了他一把。

「我以為你病了，才過來看看，沒成想是在躲我啊?」

「什麼智商，我看着像隨便就會生病的人嗎?不往好了想，怎麼沒拿點葯過來啊?」

「你就是真病了我也沒錢給你買葯，又不是你什麼人，才不會浪費。」

「為了你那幾顆葯，那咱們以後就是那什麼人了好不好?」

「想得美!任務倒是可以給你點，明天早上請我吃早點送我去上班。」

「需要幾點起床？你幾點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