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龍涎香

雖說禮佛之人多愛熏香，可這熏香的氣味也太重了一些，嗆得人都有些喘不上氣。

「你懂什麼，」周嬤嬤瞥了紅袖一眼，臉上寫滿了不悅，「這熏香乃是當今皇帝賞賜的，南海龍涎香，世間少有。」

「極品龍涎香千變萬化，天晴時如百花齊放，天冷時如琥珀芳木，夜裡如日月同輝之香氣，」楚宮瑤輕輕敲了一下紅袖的頭，覺得這屋內氣味有些熟悉，一時間卻又說不上來，「自然是你這種小俗丫頭欣賞不來的。」

紅袖尷尬的吐了吐舌頭，退到一旁不再言語。

周嬤嬤眼神中倒是流露出幾分讚賞，「想不到王妃小小年紀，對熏香頗有研究，若是……老王妃能醒來知道，定然會十分欣慰的。」

楚宮瑤看了眼床上的婦人，伸手細細的為她把了脈。

說來也奇怪，明明老王妃全身無力面色青白，可這脈象卻平穩有力，不像是中毒的樣子，「老王妃中毒后，有醒過嗎？」

「醒過兩次，但是都狀態不好，不吃不喝只是發獃，胡言亂語的說著胡話，強喂著喝了幾口米湯就又睡下了。」周嬤嬤也覺得奇怪，她一直覺得，老王妃這不像是中毒，倒像是中邪。

只不過這房內滿是佛龕，老王妃又虔誠，怎麼會被邪祟纏上呢。

楚宮瑤心中稱奇，她在戰場上什麼生化武器沒見過，實驗室中各種生化毒藥沒有她不爛熟於心的，可這老王妃的癥狀，她還真就一時想不明白。

她剛想再問些近況，院中卻傳來嘈雜的喧鬧聲。

周嬤嬤立刻變了臉色，趕忙出去呵止，「這裡是老王妃的院子，閑雜人等不得入內，還不速速離開！」

「嘿！你不讓我進，我還偏要進去，什麼老王妃，有什麼了不得的？哪怕就是老王爺在裡面，我也敢進去！」

小老頭有些傲嬌的聲音從院子里傳來。

說罷，也不理會周嬤嬤，一個閃身便進了屋內，與楚宮瑤大眼瞪小眼的兩兩相望。

「呀，怎麼嫂子也在這裡？」方婷兒隨後進來，語氣中滿是不屑，「現在想要獻殷勤晚了一些吧？我可是已經請來了赫赫有名的天下第一神醫——喜燈。」

小老頭白了那方婷兒一眼，冷哼道：「我不是你請來的，是自己想過來的。我倒要瞧瞧，連宮裡那幫庸醫都看不好的毒，是個什麼東西。」

周嬤嬤一聽聞此人是喜燈，也顧不得給他熏香了，趕忙將楚宮瑤拽到一旁，將地方讓給神醫。

那神醫伸手扒開老王妃的眼睛，又掰開她的嘴看了看，隨後摸了摸脈搏，十分不屑道：「中毒那幾日，老王妃是不是食用過菌子，還看見過幻想？」

「對對！前些日子，正是南邊運來了一批菌子。王妃吃素，所以連著好幾日都吃了菌子，也看見幻象了！」周嬤嬤一拍頭，難不成是菌子有毒！

「這麼簡單的毒，還用我跑一趟，」喜燈一陣無語，「我寫個藥方調理，再多灌些水，休養幾日就好了，不致命。」

周嬤嬤頓時千恩萬謝，一旁的方婷兒也得意洋洋。

等那喜燈寫完了方子，準備要走的時候，角落裡一直沒吭聲的楚宮瑤卻淡淡開口。

「神醫，我覺著您的方子有問題，要不要重新診斷？若是診錯了，一世英名可就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