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龍鳳胎
經此一事後王雲的太太又把我介紹給了好幾個人，致使後來找我尋「人」的人越來越多。
通過長期的鍛煉，我找「人」的能力也越來越強！
如今，只要是碰一碰死者的遺物，就基本上能夠估算出屍體的大概位置，無論多遠都沒有問題；
而且，不僅僅是人的屍體，動物的屍體也能夠輕鬆找到！
同時，我的業務能力也越來越成熟。
畢竟這是在找死人，死人找到后失主難免情緒低落，常常會有紛爭。
最直接的就是，有許多人在找到屍體后都會將我定為殺人犯，認為是我殺了他們的親人！
還有的失主在找到死者後會賴賬！
我最痛恨的就是這種人，因為他們根本就不信任我，打一開始就只是為了裝裝樣子，根本就不想找到自己的親人。
為了避免這些紛爭，我為自己量身打造了一份專業合同！
在每次尋找屍體之前，都要讓對方簽下合同，這樣待到完活之後，他們一般都會乖乖付賬了。
短短几年，我憑藉着自己的超能力賺下了一筆不菲的收入。
我便用這些錢盤下了一家鞋店，專門賣老人鞋。
一來，畢竟自己做了這麼多年鞋匠，難以割捨；
二來，也為自己多了一筆進項，畢竟像找死人這種事並不是每天都有發生的。
像這次尋找小女孩夢夢的活兒，在這之前我幾乎有3個月沒有開過張。
小女孩幾天前被人綁架勒索，他父親怕孩子出事沒有報警，結果送給綁匪30萬后，對方還是殘忍地撕了票，最後只能靠我來幫他們找到女孩的屍體……
此時此刻，雨越下越大！
我環顧四周，這裏離市區非常遠，步行回去不太可能。
其實按照合同上的約定，死者家屬應該把我送回去才對，但人家已經慘到這種地步，我也不好意思再要求什麼。
我正在雨中四處張望，一輛帕薩特警車突然停在我的面前，後座的車門隨即打開。
「上車吧，周老闆！」
我低頭一看，原來是刑偵大隊的張隊長！
張隊長是我業務最多的僱主之一，我幫他找過不少屍體。
記得第一次為警方服務，當我找到屍體后，張隊長在第一時間就給我戴上了手銬，要不是我有不在場證明，恐怕他真能把我抓起來審問。
不過這傢伙倒是個好人，不但從不拖欠我的勞務費，而且不吃回扣，其他的中介人都有百分之十提成的。
我收起雨傘上了車。
開動起來后，車上的幾個警員還在議論著這件綁架案。
「我真恨不得活剮了那個混蛋！」
「要是讓我逮到他，一定讓他生不如死！」
「唉！」張隊長一聲嘆息，「如果受害家屬提前報警，就不會有這樣的後果了！即使保不住孩子，最起碼能夠捉到兇手……」
「是呀！」我也嘆息，「不過，那樣我就沒錢可賺了！」
警車內瞬間安靜下來，前邊兩個年輕的警員用異樣的眼光注視着我，顯然我的玩笑不合時宜。
「呵呵！」張隊長卻毫不在意地打破僵局，沖我說，「我的心情總是很矛盾，有時候我真的不希望見到周老闆你賺錢，你一賺錢就得有人死！」
「張隊長此言差矣！」我當即反駁，「就算沒有我，每天也依然會有那麼多人死！
「讓我賺點錢，即增加了我的收入，也可以幫助到死者家屬，何樂而不為呢？
「再說，我賺的錢也是勞動所得，光明正大，比起那些貪官污吏要乾淨多，是吧？
「沒有我賺錢，你們怎麼能這麼快就找到死人，對你們破案也有好處吧？」
我的話再次引起了他們的不滿，前邊倆小警員氣得漲紅了臉，只是強忍着一句話都沒說。
張隊長依然沒有惱火，他只是無奈地嘆了口氣：「不管怎麼說，少死一個人終究是好的。周老闆啊，有時候，我真希望你能找到的——不只是屍體！」
車子進入市區后，我叫他們直接停在了銀行門口，我需要把剛賺來的錢存到我的賬戶上，我總覺得錢到了自己的卡上才真正是自己的。
剛下車，我就聽到那兩個小警員按耐不住的聲音：
「這是什麼人啊？」
「就是……」
哼……
我在心裡冷笑，這些小警員終究是自以為是。這些年算下來，我在他們那裏賺了至少20萬，這還不能說明我有真本事嗎？
將兩萬塊錢轉存到了自己的卡上，我才安心回到了家。
我的家就在我鞋店的樓上，是一所三居室的房子，前年我把它買下來時幾乎用光了積蓄，而如今我的卡上又有二十九萬了！
我反覆摸索著那張卡，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滿足感。
聽說鞋店的房東年事已高也無子嗣，我最大的願望就是能把它買下來，到時候我的生意就穩賺不賠了。
現在的時間是半夜11點多，儘管很疲累但我還是雷打不動地先洗澡、洗衣服，然後打掃房間。
我有個習慣，就是喜歡一切都乾乾淨淨，井然有序的，不允許房間有一點髒亂。
我的鑰匙、手機、錢包都規整的放在鞋架的盒子上，連掃帚簸箕之類的都不會歪斜半分，就算伸手到馬桶後面也不會摸到一絲灰塵。
我記不得自己是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愛乾淨了，或許是因為接觸的死人太多造成的。
正因為這個原因，到現在我還是單身一人，在我處過的對象中沒有一個能讓我滿意的！
就在我往皮鞋裏噴除味劑的時候——門鈴突然響起！
奇怪的是就在門鈴響的一剎那我正好打了一個噴嚏，現在想起來恐怕真是早有徵兆，只怪我當時沒有意識到，如果重來一次的話，唉～～別提了……
深更半夜，門鈴響得非常突兀。
透過門鏡，我見到有一男一女站在我的門前，他們都很年輕，女子容貌秀麗端莊，男子由於在後則看不清楚。
我打開門，但門鏈依然緊鎖，因為我見過太多的搶劫兇殺，防範意識還是非常強的。
「您好，是周自強先生嗎？」女人開口居然是港台腔。她穿一件藍呢子上衣和棕色格子長褲，線條簡潔但氣質高雅。
我點了點頭，不明白這倆人為何深夜而來？
一般來講，來和我談業務的都有中間人，很少有直接找上門的。
「非常抱歉這麼晚來打擾您，其實我們已經等您一天了，現在看您家裏亮了燈這才上來的。」女人非常客氣。見我沒有說話，她繼續道，「是這樣的，我們想請您幫忙找一個『人』！」
哦……
原來真是談業務的，儘管三個月來只做了小女孩這一單買賣，但對這種深夜來打擾的人，我心裏多少還是不太高興。
「你們是誰介紹來的？」
我之所以這樣問是因為我不想惹麻煩。
在這之前，偶爾會有什麼科學家或扛着攝像機的記者來找我採訪，但都被我拒之門外了。
我非常反感他們，好像我是某種怪物似的，有功夫答理他們，還不如實實在在地去賺點錢！
我懷疑眼前這倆人也是記者假扮的，用談業務來做幌子。
「我們也是聽人說的，我們完全相信您的能力，無論如何請您幫幫忙！」女人懇求。
「天太晚了，你們明天再來吧！」
我毫不客氣地關上了房門！
我還是不太相信這倆人是來談業務的，既然他們能打聽到我的住址，就一定能打聽到我的電話，那為什麼不早打個電話來預約一下，非要在這大半夜的親自登門呢？
想必，他們多半不懷好意……
「周先生，周先生！」女人顯然沒有料到我的警覺性這麼高，言語中也是有些着急，「我們姐弟倆是從唐灣過來的，我們在這裏的時間非常有限，我們只想完成家父的心愿，請您相信我們，我們沒有惡意的！」
她輕拍了兩下門，又道：「您要是不放心的話我們就站在門外跟您談就可以，如果您真能幫到我們，我們願意付雙倍的酬金……」
聽到酬金，我再次將門打開！
仔細打量這一女一男，但見這倆人都很年輕，衣着考究，而且模樣也非常相似，就像是一對龍鳳胎。
那男的比女人高出一頭，我的目光很快就定格到他那款深藍色的風衣上，這款風衣我見過，是阿瑪尼今年新推出的一款秋冬季服裝，標價兩萬八千八！
別看我是開老人鞋店的，但對時尚的東西我可是非常在行。
外面下着大雨，再看這二位皮鞋鋥亮，身上一點雨水痕迹都沒有，那必定是坐車來的。
呵，難道真遇上了大款？
我心裏嘀咕，這倆人要真是富豪，那我倒要仔細對待了，沒準真能狠撈一筆？
見我開門，女人鬆了口氣，她急忙從兜里掏出一個精緻的紫色盒子：
「麻煩您給看一看，這是我祖父留下來的唯一東西，這些年除了我父母還有我們姐弟外沒人動過！」
我沒有去接盒子，而是回屋拿出一份合同給他們。
這是我的規矩，在開始「尋人」之前必須先談好價錢簽好合同！
女人拿過合同連看都沒看：「您就開個價吧，我們聽您的！」
聽我的？
那倒好！
一般來講，一單活兒我正常收費兩萬，這倆人來自遙遠的唐灣，肯定要出遠門，沒個五、六天恐怕不行，那我就收兩萬五，再加上她說願意付雙倍價錢……
嗯……
好！
於是，我暗咬着牙根沖他們伸出了五個手指頭！
其實當時心裏很忐忑，這麼多年我從來沒有如此獅子大開口過。
我是這樣想的：如果她皺眉的話，我就立即降到四萬，然後說不能再低了……
不過想一想，其實三萬也挺划算的，畢竟這麼久都沒怎麼開過張……
然而，女人見我伸出五根手指，很痛快地點了點頭：
「好！50萬絕對沒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