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九章 烏角先生

第四百零九章 烏角先生

廬江郡,天柱山。

「凡欲長生而不得神丹金液,徒自苦耳。雖呼吸導引,吐故納新,及服草木之葯,可得延年,不免於死也。服神丹令人神仙度世,與天地相畢,與日月同光。坐見萬里,役使鬼神,舉家升虛,無翼而飛,乘雲駕龍。上下太清,漏刻之間。周遊八極,不拘江河。不畏百毒。」

一名身穿青色道袍、頭插木簪的邋遢道士,順着山道從山上一搖三晃地走了下來,嘴裏哼唱着這首歌訣。

他的鬍子長且亂,完全沒有打理過,上面還沾著酒漬。臉上有着醉酒後的陀紅,但皮膚卻細嫩無比,宛如少年一般,不知是真的年齡小,還是有着什麼駐顏的秘方。

道士走到山腳,看到了路旁的一座石碑,上面寫着「天柱山」三個大字。

「咦?」

道士感到很納悶:「我不是在峨眉山么?怎麼喝了幾壺酒後,就跑小時候住的天柱山來了?」

他思考了一番,無奈酒精已經充斥了他的大腦,令他思維變得異常遲鈍,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什麼名堂,只得放棄:「罷了,罷了!天柱山、峨眉山,什麼山不是山,無所謂啦!」

他身子一軟,便跌坐在石階上,繼而成了側卧姿勢,順勢閉眼小寐了一會兒。

須臾,睜眼醒來,酒竟醒了大半:「嗯……廬江,也好!將近三十年沒回來了,回家鄉看看也好!」

他站起身來,身子依舊搖晃,慢悠悠地向北走去。

太陽從西邊落下,又從東邊升起,如此往複了三日,道士終於進入了下一個地方:龍舒縣。龍舒縣裏有個地方叫作陸亭。左慈七拐八繞的,不知怎麼地,就進入了這裏。陸亭沒什麼特別的,有一條河貫穿,整個亭的農田都依賴此河澆灌。

若是硬要說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那就是河邊有一顆樹,特別的大,高足有數十丈,估計年頭不少。具體是什麼時候栽種的,那就連亭里的老人們也完全不清楚。

道士望了望樹冠上面,發現有不少黃色的鳥在上面築巢而居,粗算下來,少說有數千隻!

樹下有歇腳的百姓,其中尤以老人居多。有人便問道士:「不知先生從何而來,欲往何處去呀?」

道士便自我介紹道:「貧道左慈,號烏角先生,自小在天柱山生活。此行本沒有固定去處,只因瞧見此樹有異,特留下觀瞧。」

老人笑道:「原來是山中修行的仙師,失敬失敬。不知此樹有何奇異?」

此地百姓們祖祖輩輩生活於此,不怎麼出遠門。他們雖然也覺得這樹挺大,但卻並不覺得有什麼稀奇的,興許外地也有類似的樹呢?

左慈沒有立即回答,而是仔細觀瞧了大樹一番,又掐指算了算,最後居然在眾目睽睽之下,對着這棵樹跪了下來!

他在眾人吃驚的目光中,對此樹叩拜一番,而後才站起身來,全程畢恭畢敬的。

老人問:「仙長何故如此?」

左慈指著樹答道:「彼樹常有黃氣,定有神靈,汝等可時時祭拜之!」

百姓們對此話半信半疑,又問:「仙長可知樹中是何神靈?司掌何職?」

左慈沉吟,「神未現形,貧道亦無所知……然,此樹鄰水,若亭中乾旱,或可祈雨!」

說完,便不再多言,在眾人驚疑的目光中離開了。

就在他即將離開陸亭,進入下一個鄉亭時,經過一座小屋,屋門恰好打開,從裏面走出一個婦人。那婦人倒是沒在意左慈,她端著一盆水,正準備傾倒。左慈卻忽然停下了腳步。婦人沒想到左慈會忽然停下,導致盆中的水盡數潑向了左慈身上。

「啊!」

然而令她更吃驚的是,左慈的身體竟猶如荷葉一般,水落在他身上后便迅速滾落,沒有一滴停留在左慈身上!

「先生……實在抱歉……」雖然如此,但婦人還是對左慈表示了歉意。

左慈對她笑了笑,示意無妨。他看對方的打扮,似乎是一個寡婦,問道:「汝名為何?」

「妾身姓李,單名憲。」

左慈飽有深意地望了望她,「很好!」

說罷便又一次踏上了征程,繼續向北,只留下莫名所以的李憲佇在那疑惑不已。

舒城下。

「嗖!」「嗖!」「嗖!」……

無數箭雨從城樓上傾瀉而下,緊接着就是無數慘叫從城下民夫口中傳出……只不過慘叫的都是雷薄一方的民夫。

一輪箭雨射畢后,民夫們便如同來時一般,又潮水般退了下去。

氣得雷薄大罵:「廢物,廢物,廢物!」

民夫就是民夫,果然上不了枱面!城樓上的箭雨雖然犀利,但真正傷害到民夫們的,卻只有達到箭矢最遠射程的、威力和準頭都最弱的那一部分。

也就是說,舒城一方只用了一輪箭雨中的極小一部分,就射退了足足三千民夫!

民夫們的表現可是比當年黃巾軍還要差勁太多,當初劉備他們第一次作戰時,可是足足射擊了六輪才將黃巾軍射退的。

負責驅趕民夫們的那名將領也大罵道:「簡直爛泥扶不上牆!這群豬玀!才死了幾十個居然就潰了!簡直丟人!」

三千個人,死了幾十個就崩潰,這聽起來雖然很誇張,但若對象是這群強征來的民夫的話,就完全說得通了。因為這些民夫的士氣本來就無窮接近零,別說死幾十個人了,就算是一陣風吹過都能令他們戰力盡失。

罵了一陣后,親信將領問雷薄:「頭兒,怎麼辦?再加派更多民夫上?」

雷薄搖了搖頭:「現在士氣受挫,派再多上去也是無用……明日再說吧!」

他站起身來,下令:「全體,回營休息!」

他也不想這樣,畢竟他這麼做的話,就等於給了青州輔兵們完全的準備時間,等到明日再攻時,難度會更大。

可是他又能如何?

這些民夫潰退,所導致的可不僅僅是一次進攻沒成功那麼簡單,他們的士氣崩潰,直接帶動了整個大軍的士氣也受到了影響。在這種影響下,他即使派出手裏的正規軍上,其戰鬥力也會打折

扣。

除非他有什麼特別的鼓舞士氣之法,比如青州軍、黃巾軍常用的「喊話激勵法」,否則就只能等到明天,睡過一覺后,士氣自然恢復一部分。

第二天。

雷薄醒來后,再次帶人來到舒城之下,他看到舒城下方的變化后,驚得張大了嘴巴,久久沒能合上……

「這……這……他們這是做了什麼?」

只見廬江城下的地面上,被挖出了一條又一條縱橫交錯的坑道溝渠,猶如蛛網一般!而在坑道上方,還用青竹與木材搭建了不少支架一樣的東西,看不出是什麼作用。

而那些青竹,正是昨天廬江民夫們胡亂堆放在陣地前的,現在他們似乎已經不再需要依靠那個來擋箭了,所以只剩下零星的一些散落在原地。

親信將領瞠目結舌道:「他們這是打算打地道戰嗎?」

另一名親信將領罵道:「呸!跟蟲鼠一般,猥瑣下作!」

雷薄皺了皺眉頭,下令道:「讓弓箭手再射一輪!」

他倒是要看看,沒了青竹后他們打算怎麼躲避箭矢……靠坑道嗎?「不……光靠坑道沒用!」

「嗖!」「嗖!」「嗖!」……

「叮!」「咄!」「噗!」……

一如昨日,民夫們在發現雷薄軍的弓箭手開始集結並拉弓后,便伏低了身體。這次,他們有了坑道作為掩護,可以完全躲避直射的射擊了。

不過正如雷薄所說的,光靠坑道是不行的,因為雷薄軍的弓弩手不僅僅進行了直射,還進行了拋射。拋射的箭矢其角度是斜向下的,是可以被射入坑中的。雖然命中率低了些……

然而今天,即使是那命中率低下的拋射也沒辦法建功了,因為這些拋射都被坑道上方的支架給擋住了!

這些支架也不知道是怎麼設計的,木條/青竹之間的空隙看起來並不小,算是稀疏的了,但箭矢偏就射不過去!

雷薄軍眾人是不知道,這支架確實是經過精心設計的,是在鄭玄所翻譯的古書上某張圖紙的內容,經過攻守城模擬訓練總結出的經驗稍作改動而成的。

那些空隙面對直射當然是擋不住的,但若是面對拋射,從斜向下的角度,來看,就會發現縫隙變小了,變得極為密集,箭矢很難從中通過。

而且,支架的作用還遠不止這樣……

只見雷薄軍弓弩手的一輪射擊完畢后,雷薄正在猶豫是進行下一輪射擊繼續試探,還是命令弓弩手們下去休息時,異變發生了:

青州軍居然反擊了!

而且反擊的還不是青州軍的正規軍——關羽和他的戰兵們仍舊在角落裏監視着,一動沒動。動手反擊的恰恰是那些被雷薄嗤之以鼻的輔兵和……民夫!

雷薄不知道的是,經過一晚上的時間,廬江民夫們不僅僅是多挖了些坑道,搭了些支架那麼簡單,他們還被配發了武器!

而這些被雷薄軍蔑稱為「豬玀」的人們,一旦拿上了武器后,其戰鬥力就完全不同了,他們將對雷薄軍展開兇狠的報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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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在三國當軍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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