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七章 聯虞制瓚

趙二對田豫感嘆道：「這次同袁紹的戰爭，相比前幾次的交手來說要曲折得多，但是收穫卻又比之前都少，甚至連預期的收穫都遠遠沒達到啊！」

田豫點了點頭，而後笑道：「是這樣沒錯。不過老師你也是太過貪心了啊！若是咱們每次同袁紹交手都能獲得前幾次那樣的收益，那袁紹用不了三四次就徹底完了！更加況且……」

「什麼？」

田豫一聳肩：「老師您想想看，前幾次戰爭時，咱們青州都是準備萬全。劉別駕，關、張、高、太史等都尉各司其職，全力應戰。這才有了碩大的戰果。可是反觀這次呢？只有您一人出動，其他幾位青州骨幹都在忙其他的事情，壓根沒有參與進來。而就算是您的部隊，也是倉促集結起來的，步卒少也就罷了，騎兵部隊壓根沒帶，無論是攻城還是野戰，都處於一個很不利的地位。」

他繼續說道：「而反觀袁紹那邊呢，人家雖說敗給咱們兩次了，但整體實力並沒有損失太多。士兵可以重新招募，人才也在不斷擴充中，那甘陵、安平、河間三郡也依舊在為袁紹提供錢糧。袁本初出身四世三公之家，家族能量龐大，就算再落魄也不應該小視，更何況他現在還不算很落魄呢！此消彼長之下，咱們能打出這個結果，已經算是很慶幸了！」

趙二撓了撓頭，「這樣啊！說的也是，是我小看袁紹了！」

田豫笑道：「這次咱們的收穫也不錯啦，完整得了一個縣不說，還獲知了敵人的鐵索攔河之策，給了咱們一個提醒。若是這次咱們沒發現，等下次正式同袁紹開戰時，豈不是要吃更大的虧？」

趙二經過這一提醒，連忙贊同道：「對對，鐵索攔河，咱們是得好好想想它的破解之法！」

不過這辦法要想出來，總是需要時間的，不急於一時。

與田豫分開后，趙二回到了自己的宅院，迎接他的自然是眾女眷們的歡迎。在一一擁抱了她們之後，趙二同她們閑聊、嬉戲了一會。之前出行的疲憊便在這溫馨的活動中消弭一空。

當晚，趙二決定去陪正妻張寧。在卧房中閑聊時，張寧忽然問道：「夫君，你上次拜訪鄭先生時，有沒有什麼收穫？」

張寧作為《太平要術》的贈與者，自然對經書的事情比較關心。

趙二回憶了一下，頓時一拍腦門，叫道：「哎呀，賢妻你不說我差點忘了！你看我這破記性！」

說著便把自己與鄭玄的對話跟張寧說了，「賢妻啊，這太平要術的天卷，咱們送到鄭老頭那，讓他抄錄一份，去翻譯一下可好？」

張寧想了想，答道：「這倒是無妨！之前咱們猶豫是否要把天卷給鄭先生看，無非是擔憂泄露天機會招致什麼後果。但是之前夫君你去徐州時，見過南華老仙，他可是真正的仙人呢！若是他都同意讓鄭先生看《太平清領經》，那麼與《太平清領經》同源的《太平要術》天卷給鄭先生看自也無礙！」

趙二點了點頭：「賢妻說得極是！那我明日便把天卷送過去……嗯……要不還是讓鄭老頭直接過來抄一份！」

張寧搖了搖頭，建議道：「夫君不可！鄭先生身為長者，又於我們有恩，我們不可失禮。還是由為妻我來抄錄一份，然後夫君把抄本送去為宜！」

趙二同意道：「還是賢妻想得周到，就這麼辦！那就辛苦賢妻了！」

第二天，趙二趁著經書尚未抄完，暫時沒事時。又去拜訪了下幾個鄰居，甄家、孫家、曹家。

甄家和曹家一如往常，倒是在孫家，趙二看到了幾隻……泥猴子。

孫家的幾個孩子此時身上沾滿了泥土，不知道是在哪個池塘玩鬧來的。他們已經不是第一次見趙二了，與趙二接觸次數多了后，發現趙二是個好脾氣，所以一點不怕他，見他來了也沒有任何收斂，依舊在玩鬧個不停。

趙二不禁扶額：「為什麼孫家的孩子都這麼鬧騰啊……」

剛剛從後堂走出來的吳夫人聽到這話后，笑道：「趙將軍見諒！我們家男孩子比較多，是鬧騰了些。」

趙二想了想，也對，甄家和曹家幾乎都是女眷，相比之下自然安靜得多！

又想到背後說人家孩子不好，還被人聽到了，有些不好意思，遂道：「啊……也沒什麼，男孩子活潑些也好！」

趙二數了數「泥猴」的數量，忽然問：「咦，怎麼好像少了只猴……呃……我是說少一個人。」

吳夫人噗嗤一笑，並不計較趙二將孩子們比作猴子，反而覺得很形象。她解釋道：「二子權兒生性喜靜，與其他孩子不太一樣，此時正在書房讀書。」

隨後又對孩子們訓斥道：「好了！你們幾個，快回裡屋去打理一下，髒兮兮的讓趙將軍笑話！」

說著用手指了指其中三隻泥猴，「尤其是你們三個女孩子家，更要收斂點！」

趙二不禁感嘆，不愧是親生母親，即使變成泥人了也能分辨出誰是誰，趙二就分不清他們哪個是哪個。

這幾隻泥猴子不怕趙二，卻怕吳夫人，聞言后立刻老實了，乖乖地回後院清洗去了。

趙二對吳夫人建議道：「吳夫人，最近天氣轉冷，要小心別讓孩子生病。他們經常與泥土打交道，所以更要注重清潔。每次吃東西前都務必要讓他們洗乾淨手，儘可能每天都洗個熱水澡。如果柴薪不夠的話儘管跟本官說，我讓人多給你們提供一些！」

古代人的衛生意識普遍比不過現代人，像飯前先洗手之類的現代人常識，在古代並不常見。富貴人家雖然有條件隨時清潔自己，但也並非所有富貴人家都有衛生意識。對病菌知識的缺乏，往往導致他們對於沒有污漬的地方就不去清洗。

還有更惡劣的，魏晉時期不少門閥世家以邋遢為美，居然以在身上養虱子為樂！

好在趙二自穿越以來接觸過的家庭中，尚未發現有此惡習的。

吳夫人聽了趙二的話自然答應，並表示感謝。

我們再看袁紹這邊。

袁紹自從收復了魏郡后，並沒有打算停下進軍的腳步，他打算繼續率兵北上，去找張燕算賬。

畢竟這次黑山賊入侵，雖然屬於於毒的個人行為，並非是以張燕的名義出兵的。但從事後張燕派出張白騎援助於毒這事來看，張燕顯然是支持於毒的這次行為的。

更何況張燕與袁紹本就是敵對關係，從來沒有友好過。

袁紹不是一個大度之人，既然你們黑山賊來我魏郡搞事，我就必須要以十倍的份額報復回去才行。你們害我差點丟了魏郡，我就得讓你們整個太行山的黑山賊為此償命！

對此，袁紹的謀士們也是極力贊同，他們一致認為這次征討張燕勢在必行。沮授更是分析道：

「將軍之冀州，東、西、北三面皆敵。青州強悍，公孫驍勇，唯有張燕弱小。黑山賊雖號稱百萬之眾，然皆烏合，實不堪一擊爾。將軍當以張燕立威，而後方可北掃公孫，東征青州，立不世之業！」

簡單來說就是柿子要撿軟的捏，現在張燕最弱，自然要先滅了他。

袁紹當即整軍備戰，調集物資，集結部隊，準備給張燕來一場大決戰。

張燕自然也知道袁紹不可能放過自己，不用打探就知道對方的雷霆一擊很快就會到來。他趕緊向公孫瓚和趙二發出求援，公孫瓚離得近，接到求援后當即派出一支人馬支援。而趙二剛與袁紹結束戰鬥，自然不可能再度出兵，只得婉言回絕了。反正趙二與張燕之間並沒有訂立直接的盟約，不出手幫忙也不算背盟。

袁紹這邊也通過探子得知了張燕求援的消息，沮授又對袁紹建議道：「主公，依授看，趙二剛剛與咱們簽訂完條約，不會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再度出兵。而公孫瓚卻不能不防，張燕雖弱，但若與公孫瓚聯合，則必生變數。主公在進攻魏郡過程中損失不小，不宜同時對抗兩股勢力，故而有必要牽制一下公孫瓚。」

逢紀建議道：「主公，若要牽制公孫瓚倒也不難，我們可以在北面再找一個盟友，以制公孫！」

袁紹問：「你是說……劉虞劉伯安？」

逢紀嘿嘿一笑，道：「當然，那劉幽州與公孫瓚素來不睦，主公不去拉攏他，豈不浪費資源？」

袁紹擔憂道：「只是之前因為勸他登基為帝一時，咱們與他交惡。他還會與咱們同盟嗎？」

許攸笑道：「此一時，彼一時也！現在主公早已放棄了另立新帝，而公孫瓚在幽州卻一直與劉伯安不合。兩權相害取其輕，攸以為，他必然能想明白這個道理，選擇與我們聯合的！」

他隨即自告奮勇道：「攸願為使，前往幽州與劉州牧締結同盟！」

袁紹當即同意，派遣許攸帶著蓋過章的兩份締約文書去了幽州。這袁紹與趙二簽訂條約多了，對於簽約的重視性也越來越高了。

劉虞那邊接到袁紹的締約文書後，對其中部分用詞不認可，認為這些詞句太過大逆不道，不肯簽約。

許攸是個聰明人，當即表示可以重新起草一份。用詞按照劉虞認可的來，這個他有權做主。

於是又重新起草了兩份締約文書，加蓋了幽州牧大印。劉虞又等冀州那邊把重新蓋好冀州刺史大印的文書送過來后，才正式認可同盟成立。